在挑剔的造型師韓宇的折磨下,在老畫師出色的畫技中,一幅幅造型誘人,人物不佳的裸畫出爐了。當這場噩夢終於結束的時候,江明和常東的臉色如同死灰。他們已經猜到,如果讓這些裸畫出現在市麵上,那自己就不用在這座城裏混了。想到這裏,江明和常東不由想到了殺人滅口。可當他們看到寧平那雙冰冷的雙眼時,江明和常東不由打了個激靈,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才腦中那種一閃而過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可悲。小命還在對方手裏握著呢,是殺是放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個時候想著要殺人滅口,不免早了些。


    “嗯咳……裸畫畫完了,我們也該談點正事了。”在老畫師離開房間以後,韓宇摘下戴著的狗皮帽,出現在房間中。


    看到房裏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江明和常東當即便被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江明就冷靜了下來,既然有人出來了,那就說明自己還有活路。


    “你們想要什麽?”江明沉聲問道。


    韓宇聞言撓了撓頭,微笑著衝江明招了招手,江明見狀湊了過去。可剛一湊過去,原本還在微笑的韓宇突然臉色一變,揮手一巴掌落在了江明的肥臉上。江明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如同一個皮球一樣滾到了屋角。常東看到這一幕,無奈的閉上了雙眼。當初自己也是像江明這個態度跟對方說話,然後自己就挨了揍。至於為什麽常東沒有提醒江明,廢話,自己挨了揍憑什麽這頭肥豬就可以幸免?


    江明捂著臉頰驚恐的看著韓宇,就見韓宇甩了甩手,口中罵道:“靠,這頭肥豬,長得也太肥了,這一巴掌下去,弄得滿手油啊。”


    “說正事。”寧平提醒韓宇道。


    韓宇聞言聳了聳肩,再次衝江明微笑著招手說道:“來。過來。”


    吃一塹,長一智。江明不想再靠近韓宇,但卻明白過不過去這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挨了一巴掌以後,江明很顯然是明白了自己眼下的處境,再也不敢給韓宇任何抽自己的理由。


    哈著臉。陪著笑。江明一步一步挪到韓宇的跟前。韓宇見了滿意的點頭說道:“噯,這種態度才對嘛。你要記住,我是綁匪,你是肉票。敢惹我不開心,老子就撕票。”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不知道大王有什麽要小的效勞的地方。”江明連忙點頭哈腰的答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很要緊的事。我要你手上所有奴隸的賣身契。”韓宇慢條斯理的對江明說道。江明聽後心中一緊,作為一名人口販子,手上的奴隸就是他財富的象征。把奴隸的賣身契全部交出去。這和把自己的命交出來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見江明臉上露出猶豫的樣子,韓宇衝寧平使了個眼色,寧平會意的抽出青雲劍在空中一劃,就見距離青雲劍還有三步遠的一張桌子頓時被整齊的切割成兩半,隨後寧平手中青雲劍連動,那張桌子被削成了整齊的方塊。


    一開始江明還以為那桌子是韓宇事先做了手腳,但在看到寧平隨後的動作以後,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韓宇見江明臉色發白,笑嘻嘻的對江明說道:“這個家夥原來是殺豬的。對於如何切肉很有心得,你要是想要耍花樣,那我保證他可以把你切成一塊一塊的當豬肉賣出去還不叫人瞧出破綻來。”


    江明沒有懷疑韓宇所說的話,寧平自出現開始就一直讓人感到膽寒,尤其是在看到寧平表演的劍技以後。江明更加知道不能惹寧平生氣。可一想到那麽多賣身契就這樣送人,江明還是有點不甘心,忍不住說道:“這次我認栽,那些賣身契送給你們也沒問題。但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在暗算我?”


    “嘖嘖。這有違我們的職業道德。”韓宇聞言答道。


    “我出雙倍的價錢,隻求你們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江明連忙說道。


    “還能有誰?當然就是……”


    “嗯咳!”在韓宇即將說出江明想要知道的答案時。寧平輕咳了一聲。韓宇隨即一臉遺憾的對江明說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同伴不許我說。你還是別問了。你要是問了,那你可就真的要死了。而且你死了還不算,就是旁邊那位,也會被我們殺人滅口的哦。”


    聽到韓宇的話,一直像是死人一樣的常東當即躥了過來,一把掐住江明的脖子吼道:“肥豬,你想死也別拖累我。”


    “我們現在和死又有什麽區別?我隻是想要在死之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好在見到閻王的時候好告狀。”江明掙紮著解釋道。


    “蠢豬!我們不能在這座城市混了,可以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呀。你不要自斷生路好不好?”常東忍不住衝江明怒吼道。


    江明聞言一愣,對呀,樹挪死,人挪活,自己剛才還真是叫豬油蒙了心,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


    被提醒的江明重新燃起了對生的希望,當下也不再詢問韓宇是誰要害自己的人。按照韓宇所說的,在提供的白紙上寫下了轉讓的文書。原本江明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等脫身以後就不承認這份文書。反正上麵也沒有自己的印章,到時候自己否認就是了。可沒想到韓宇和寧平一點都不笨。不但將江明的印章給拿了出來,還讓江明在文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看著那個紅色的手印,江明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樣。辛辛苦苦奮鬥幾十年,現在一下就回到解放前,那種失落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將簽完文書的江明扔到一邊,韓宇讓寧平拿著寫好的文書回去給李儒看看,免得被江明這家夥使出什麽花招。自己則留下來招待常東。


    為虎作倀的人往往比正主更加的令人厭惡。因為這類人為了討好自己的主子,做事沒有任何下限。主子或許還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臉麵,但像常東這種為虎作倀的人,卻絲毫沒有臉皮。他們最在意的就是主子對自己的看法,一切都以主子的意誌為意誌,隻要是主子的意思,那就是讓他們宰爹奸媽那也是毫不猶豫的。


    常東就是這種人裏的代表。平日裏仗著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欺負欺負鄰居,調戲調戲大姑娘小媳婦,拋絕戶墳。踹寡婦門,但凡是缺德的事情,常東一件都沒拉下過。對於這種人,韓宇早就已經在心裏判了他死刑。隻是覺得就這樣宰了他有點太便宜他了,所以想在他死之前。耍耍他。讓他體會一下從希望變成絕望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我應該怎麽處置你呢?”韓宇歪著頭,看著常東說道。


    常東噤若寒蟬,對於今天把自己擄到這裏來的兩個人,那個拿劍的在常東看來隻是一個狠角色。而對於眼前這個會隱身的。常東卻是發自心底的感到膽寒。喜怒無常呀,明明前一刻還對你笑吟吟,但轉臉就是一巴掌或者一腳,隨後又立馬沒事人一樣繼續笑吟吟的。常東是真怕呀,在那個拿劍的人麵前常東還能說上兩句話。但在韓宇的麵前,常東卻是連個字都不敢吐,唯恐引來韓宇的注意。


    現在見韓宇將目標對準了自己,常東立馬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用力磕頭一邊連聲求饒。以往常東碰上惹不起的人物時,都是靠這招才保住了性命。隻是常東卻忘了,他眼前這位韓宇卻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砰~”就在常東磕頭求饒的時候,毫無征兆的。韓宇飛起一腳踢在了常東的下巴上。常東當即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血流了滿嘴。可常東卻連擦都不敢擦,被踢翻過去以後也連忙翻身再次跪好。


    “我最討厭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了,又不是娘們。”韓宇自言自語的說道。


    “……”常東半個字都不敢吐,恭敬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出聲。


    常東擺出那副可憐人,卻絲毫沒有引起韓宇的同情心。要說起來,韓宇也算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在從李儒那裏得知常東以前的所作所為之後。就已經在心裏決定了要殺掉這個常東。一旦下了決心的韓宇,那是很難回心轉意的。


    “唔……常東是吧?你說你該不該死呢?”韓宇慢悠悠的問常東道。


    常東聞言張嘴要答該死。可話到嘴邊,常東突然一個激靈。要說該死,萬一眼前這位說“既然你也覺得自己該死,那你就去死吧”怎麽辦?可如果回答不該死,萬一不合眼前這位的心意,自己到頭來還是一個死。可如果不回答……貌似還是一個死。合著左右都活不了啊……


    看到常東跪在地上的身體微微顫抖,韓宇心裏冷笑著,開口催促道:“常東,我在問你話呢,你說你自己該不該死呀?”


    “……厄,大爺說我該死,我就該死。大爺要是想要留我一命,那我就是大爺身邊最忠實的狗。以後大爺要我咬誰,我就咬誰……哎呦……”常東慘叫一聲,雙手捂著嘴巴倒在了地上。


    韓宇不滿的說道:“廢話太多,我讓你說那麽多話了嗎?”說完韓宇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你把你的生死交給了我,那我就替你決定好了。”


    常東凝神閉氣,等待韓宇最後的宣判。就聽韓宇慢悠悠的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但我也不能隨意剝奪你生的機會。這樣吧,我們就把你的生死交給老天爺來定吧。”


    聽完韓宇的話,常東不由一愣,不解的抬頭看了看韓宇。就聽韓宇繼續說道:“你跟我來。”說著韓宇走出了房間,絲毫沒有在意縮在屋角的江明。


    常東不敢逃走,誰知道眼前這位是不是故意給自己製造逃命的機會然後好殺了自己。乖乖的隨著韓宇回到了自己的家。


    “看到那口大水缸了嗎?你去把那口水缸裏灌滿水。”韓宇一指擺在後院角落的一口大水缸對常東說道。看到那口水缸,如果是平時常東還不在乎,但此時此刻,常東卻感到了害怕。常東忽然想起,自己前些天把一個女人就那麽扔進那口裝滿水的水缸裏活活淹死的事情。


    隻是韓宇的話常東又不敢不聽,隻能一桶一桶的將水井裏的水打上來,灌進了水缸裏。等水缸灌滿,韓宇對常東說道:“脫衣服。”


    “啊?”常東聞言一驚。


    見常東不脫,韓宇右手一伸,升起一團火焰。冷聲對常東說道:“我沒有我夥計那樣的本事,所以在燒掉你衣服的時候說不定會燒掉一點別的東西。”


    在韓宇的強迫下,常東脫得一絲不掛,站在自家後院裏。隨後就聽韓宇說道:“一炷香的時間。隻要你能在水缸裏憋住氣一炷香的時間,那就算你命大。我就饒你一回。但要是你在一炷香的時間裏掛了。那可就怨不得別人了。現在,跳缸裏去。如果你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露頭,那就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活命的機會。”


    聽完韓宇的話,知道求饒沒用的常東倒也幹脆。跳進了水缸。隻是常東不知道,在他跳進水缸的時候,濺起的水珠落在了正在燃燒的那株香上。


    看了一眼被水澆熄的香,韓宇心中暗道:“這是老天要收了這個人渣。”


    隨手將手裏的香放在一邊,韓宇等著常東在忍不住露頭的時候幹掉常東。可沒等一會。寧平卻找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寧平低聲詢問韓宇道。


    “……殺人。”


    “直接宰了不就行了。”寧平不解的問道


    韓宇聞言答道:“我想讓他體會一下被他逼死的那些人臨死前是什麽感受。”


    “……那個江明呢?”寧平沒有繼續和韓宇糾結常東的問題,轉而問起了江明。韓宇聞言答道:“不是在那個房子裏嗎?”


    “我去了,人已經不在了。”


    “哦,沒事。那家夥暫時還不能死,至少要等他手裏那些奴隸全部被接手以後才可以死。對了,那份文書有沒有問題?”


    “李儒看過了,說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就等天亮,人口市場開市以後去領人了。”寧平聞言答道。


    “那有沒有說下一個目標是誰?”韓宇又問道。


    “暫時沒有。李儒說這件事發生以後,那些人口販子一定會警覺一段時間。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


    “……可我怎麽感覺那個李儒是故意拖延時間呢?”韓宇想了想後說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韓宇你覺得我們要怎麽辦?用不用聽那個李儒的?”寧平出聲問道。


    “唔……我覺得那個李儒還是沒有打算招攬我們的念頭,等回去以後跟他直接攤牌好了。”話音未落,就聽水缸裏傳來嘩啦一聲,韓宇跳上去一看,就見常東麵朝下的漂浮在水裏。韓宇試了試常東的鼻息。確定沒有之後跳下水缸對寧平說道:“走吧,那家夥溺斃了。我們回去跟李儒攤牌。”


    “好。”


    當韓宇和寧平離開常東的家不久,常東的一名好友正好上門來了。小偷還有三幫手呢,常東這種人渣也是有點狐朋狗友的。當然能跟常東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本來這位是路過,但看到常東家的門大開著。賊心頓起,就準備進屋拿掉值錢的東西。可沒想到常東的家裏幹淨的連耗子見了都要哭泣。不死心的這位轉到了後院,就見一口大水缸被擺在了後院中央。還以為裏麵有什麽寶貝的這位爬上水缸一看,哎呀我的媽呀,水缸裏麵竟然泡著一個人。


    本來這位一見水缸裏泡著人,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跑,可巧的是,就在這位準備開溜的時候,有一隊巡邏的士兵發現這家門開著,便進來想要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眼見逃不掉的這位急中生智,當即就高喊救命,同時將水缸裏泡著的常東給拖出了水缸。正在往後院走的巡邏士兵一聽有人喊救命,連忙奔到了後院。剛一進後院,就見一個人正把一個一絲不掛的人從水缸裏拖出來。眾人七手八腳一通忙活,總算是把由於溺水而休克的常東給救了回來。


    麵對巡邏士兵的詢問,常東可不敢說實話,隻說自己想要學學閉氣,結果一時不慎,差點閉過去了。而當巡邏士兵想要詢問第一個發現常東的那位時,那位早就趁著屋裏混亂的時候溜走了。


    常東一口咬死了自己是在水缸裏練閉氣,巡邏士兵也不想多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巡邏士兵走後,常東坐在屋子裏,坐立不安。自己雖然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那些巡邏士兵,但是自己可騙不了自己,誰知道那個人在發現自己沒死以後,會不會再來取自己的性命?


    越想越感覺後怕的常東當即收拾行囊,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收拾的。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拿出自己藏在牆壁裏的積蓄,等到天亮開了城門以後,立刻離開了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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