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賭場的人不會下場去賭博,因為無論輸贏他都是賺取最多利潤的人,不過饒有興趣的看著依然還是不錯的。


    很快,跑出去的馬就分出了第一集團和第二集團,這些健兒還真沒有辜負他們身上的裝備,競爭十分激烈,幾乎沒有差距出一個身位。


    一開始,還有人可以忍耐住,隻看著,但是越到後來,就越是激動,不斷喊著自己所買的馬的號碼,而同時跟在後麵的國罵也就很正常的出現了。


    “香煙,瓜子,望遠鏡!”


    “前麵那個混蛋,你給我坐下,擋住我眼睛了。”


    “你瞅啥。”


    “我瞅你啦咋地。”


    “咋地,看我不揍你!”


    甚至有幾個人因為看著自己所買的馬,就在第一集團裏,就差了幾個馬頭,甚至不斷的前後搶奪機會,不斷的失去或者得到第一名的位置,而激動的當場暈眩,就是不知道救護車能不能趕快趕到了。


    漸漸地,狀況也開始出現,由於長老們內部沒有在跑馬場的工作人員,隻有幾個稍微接觸過那套賭馬自動核算係統的人,在裏麵研究算法,也算是把自己大學數學重新撿起來的例子了。


    雖然不得攜帶使用馬鞭,但是為了得到機會,小動作幾乎沒有斷絕過,不小心被打到的,不小心墜馬的,狀況不斷,而且拚命的很。


    “頭獎給騎手一千兩,也就是一萬元,這幾乎是讓他們拚命了。”


    “就是為了讓他們拚命,這個時代是什麽時代?大爭之世,狹路相逢,絕無幸免,你看看,那些儒生最新送來帝都的什麽,兒皇帝,每年給我們一點點歲幣,美女,要求我們出兵殺光亂民,出兵所耗費的金錢,我們可以屠城自取,這還是一群滿口仁義道德的活人嗎,更像是一群畜生了。”


    “很正常,他們講究的有序,是貴賤有序,窮人就該認命,而富人就該一輩子富貴,哪怕是在金*梅裏,有錢人投胎,也是變成了首都區附近的有錢人家,富貴人家,就是這種思潮在作祟,畢竟,文學作品是有錢人在看嘛,都一樣。”


    梁存厚似乎心情很好,雖然頭胎生了個閨女,而且名字還被那群無良的家夥給改了個二次元名字,但是一切都順當的很,目前帝都最多的宴席就是孩子們的滿月酒遊戲了,以至於為了不影響工作,改為每個月來一次聚會大夥兒樂一樂。


    至於那些儒生搞出的笑話,其實也不是笑話,而是世界改變了,他們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做出的無知行為而已了。


    此時此刻,山呼一般的聲音響徹起來,也許他們沒有接受過訓練,但是對於財富的欲望使得他們為這馬賽激動起來。


    有欲望不是壞事,錯誤的欲望才是壞事,隻要是勤儉奮鬥的做事,長老會肯定是要依法保護的。


    馬兒拚命的往前跑,很快就已經繞出去多少圈了,隨著氣氛開始熱烈起來,黃道周越看越是悲哀,以前的帝都多麽好啊,雖然經常餓死人,每天化人廠不知道要運出去多少死人,道路塵土飛揚,人人麵有饑色,好似一座鬼城,但是讀書人的地位高啊,尤其是那時候,帝都裏隨便扔塊磚頭都是吃俸祿的高官,那時候,帝都裏幾乎所有人都是為他們這些高官服務的奴隸,那是多麽暢快的日子。


    但看看現在,穿著最華麗的儒袍行走在外,根本沒人在乎,反而有人用奇怪的表情讓開,似乎生怕沾染到自己。


    短短三年之間,帝都的變化是驚人的,黃道周沒有注意到那些關乎於民生以及百姓是否幸福的破事兒,作為更關注於意識形態的人物,他注意到,帝都的群眾氛圍迅速的將溫良恭儉讓,敬畏天地和讀書人,改變成了追求財富,追求享樂,在黃道周看來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但是對於帝都,他已經毫無辦法,在這裏,皇權和神聖的儒學早已墜落,這一切隻花了四年也是相當驚人。


    那巍峨的皇宮裏,每天到處都是遊玩的遊客,有些人嘻嘻哈哈的樣子,讓這個老臣流下了眼淚。


    比起率獸食人一般將皇宮變成淫樂的歡場,對黃道周來說,更可怕的卻是將皇宮變成一個販夫走卒都可以司空見慣前來遊玩的場所。


    這種感覺幾乎比曆史上的黃巢和北宋末年的汴梁可比了。


    就在最後的時刻,黃道周發現,周圍遠處無數人都已經瘋了,那些買中的馬落在第二集團的人也許會懊惱自己買錯了對象,但是現在卻也無妨他們的喝罵,但是那幾匹齊頭並進的馬卻是絲毫不讓,很快,催促著將馬的力氣最後使用出來。


    “跑啊,就差一點,踹死那個該死的6號!”


    “弄死人老子給你送飯啊,別讓那個4號上去!”


    兩人互相一愣,看向對方,同時再看見對方手中的票,居然是目前的對頭,兩個人的火藥味馬上就起來了,推推搡搡起來,然後就是直接打了起來。


    兩人在地上扭打,但遠處終點的決勝已經開始了,雖然還互相抓著對方,恨不得弄死,但他們都努力抬起頭,看了過去。


    殺戮的心思很慘烈,拚命催動馬力,隻為了最後的衝刺,4號和6號互相做過數次的第一名,但都被對方超越,他們都想著搞定對方,不過此時早已沒了辦法。


    就在最後時刻,兩名騎手閉上眼,雙腿用力一夾,就要衝去,但是他們埋著頭,隻看到地麵上的情況,都不知道其他人到底如何,卻突然聽到“叮”的一聲,意味著有人衝到終點。


    兩人都驚訝起來,賽馬這種事情,不可能放出太多精力去看其他人,因此都是低頭趕路,但現在他們抬起頭後,卻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子正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勒住胯下馬兒,很顯然,它跑的太過興奮,以至於都拉不住了。


    雖然他們也衝過了終點線,但是那匹馬卻是遠遠在前,是人都知道差距多大了。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隻有少數隨手買了一張13號馬的人,忽然得到了狂喜的刺激,全都興奮起來。


    李自成忽然一笑,說道:“你看看,那一開始跑在最前麵的,未必最後就可以獲勝,都把力氣用在互相消耗上麵了,人家躲在後麵,不需要爭搶頭位,保存好體力,自然到最後,輕輕鬆鬆的拿下了。”


    李雙喜卻是興奮起來,說道:“這一下就是快三千百兩銀子的回報了。”


    “人家賺的更多,嗯,接下來乘勝追擊,下一場,繼續買那個科爾沁女人的馬!”


    “原來這馬是那位的,怪不得,她家有草原裏的基業,找好馬駿馬自然是最方便的。”


    這些馬匹早被人任由觀摩,訓練保養,此時人人似乎回過味來,雖然也有人覺得不滿,但這13號是確確實實憑著真本事跑了第一的。


    阿雅被家人抬高,好似瘋癲一般的繞場一周,那匹韭菜花身上掛著花環,卻是眾星捧月一般的走在中間。


    許多人雖然不滿,但是有那些哭泣著自稱發財的人做引子,其他人卻也不是很急眼。


    大多數人也就是買了幾元錢玩玩,輸了後,卻是各有各的打算,當然了,賽馬不可能一天隻跑一場,休息時間,還有當地學堂的學生的比賽節目。


    這些馬不少,其歲數和馬力也都差不多,自然也引起了許多人的爭論,他們也開始發行,賽馬遊戲不僅僅是買馬中獎的刺激,而是高度關注結果的過程中,全身血液快速流淌的舒爽,跑完以後,好像出了次大汗,和頂級名妓來了一發一樣爽。


    這也是賭博類遊戲真正發揚光大的原因而已,很多人要的其實不是錢,而是這種猜測期盼賭博結果的感覺。


    人類的賭博欲望是止不住的,早在春秋戰國,骰子就已經出現,可以說是代表著很高水平的製造技術。


    老賭鬼許多人都將賭具陪葬,可見一斑。


    既然止不住民間的偷偷賭博,那麽一邊宣傳賭博賭注不能太多,一元就好,同時創造更多的消遣手段,盡量的分散百姓注意力,同時把人往海外搞。


    李自成眼光狠毒,最關鍵的是知道有那麽一家是身在帝都的博爾濟吉特孝莊女同誌開辦的,雖然兩人都是身在帝都,半軟禁狀態,但是各有其財富,小日子還是不錯的,長老會也樂意讓這些人作為一個消費者來分享現代化的產品。


    到了晚上,可以說一場盛會結束,贏錢的人神氣活現的離開,口裏嚷嚷著要去哪裏狠狠的爽一把,輸錢的人眼睛發紅,卻是開始思考著明天去買那匹馬了。


    當然了,再走眼是不會的了。


    李自成出了包廂,幹兒子卻是一指,遠處包廂也出來一家人,卻是男女老幼都有,圍在核心的是個婦人,年歲看不清,卻也周正,那婦人身邊,也是在朝著李自成二人說著什麽。


    李自成卻也很大方的走過去,卻是沒有說話,兩個人都互相認識,都是常年在帝都廝混的人,身份敏感不說,在階級感情方麵也鬧不好。


    最關鍵的是,李自成雖然明麵上損失了好幾個省的地盤,但那些地盤內部,其實都不是他自己的嫡係啊。


    什麽叫嫡係?就是真正自己帶出來的幹兒子,或者從死屍堆裏提拔起來的得力幹將,而那些保持著獨立性很高半路入夥的家夥,到底什麽心思誰知道?


    在當年打進帝都之前,李自成知道自己有多虛弱,原本想的是,要求狗皇帝封自己做個大王,然後自己回西北關起門來自己當王,一點點先把那些所謂的手下調教好,再出頭打出來。


    誰能想到,原本一次為了自己手下刷點功勞值上位的進軍,被那些賣國當習慣的家夥馬上投降後,一步步推著打到了帝都城下。


    這就是所謂的騎虎難下了。


    因此,雖然天下沒了,但是李自成的心態還算淡定,對於長老會逐步的控製山西河南以及陝西都予以配合,當然了,不配合也不行啊。


    作為一個標杆,長老會對於抓到的曆史名人或者前朝人物的安撫與保護還是不錯的,李自成雖然不能離開帝都,但是得到的待遇不比當皇帝差,甚至生病後,有時候甚至可以得到飛船上的藥物治療,屬於第一等的人物。


    博爾濟吉特就難為一些,作為女人,老哥怎麽樣也不會為一個嫁出去多少年,親家已經被滅掉,人被抓起來做人質的妹子付出太多,如果不是長老會溫柔的攻勢,隻怕早就斷了聯絡。


    不過帝都辦跑馬場的消息傳來,許多商人雖然本著謹小慎微的意識,生怕這又是官府在鬧騰什麽撈錢的法子,但是馬兒在手,玩玩也好。


    之前送給長老不少好馬,不過長老們本身就不必允許經商,“長老不許經商”算是一個鐵律啊,連買馬都不太可以,因此也就淡出了這個行業,吳克善想找好馬,不難,好幾匹的馬送來,妹妹卻是在其中非常熱心操作起來。


    他們屬於舊時代的人物,新時代屬於在鐵路和戰船武裝起來下,持劍經商的新一代中國人,他們也許沒那麽多的磨練與經曆,但是卻勝在年輕,對於這個邪惡的世界也不是有什麽排斥,而是興致勃勃的研究著販賣奴隸的利潤如何,殺光土著後土地如何分配,如何排擠打壓對手。


    阿雅確實發財了,雖然大頭都要孝敬頭人,但是孝莊此時哪裏還在乎錢,卻是直接發給了她一萬元的獎金。


    按照長老會的說法,獲勝次數多的馬會作為種馬進行戶口記錄,一次給人家配種收個多少兩銀子的好處費,這可是天價的好處。


    雖然也是當過幾天太後的人,未必看得上這些錢,但兒子以後想要在帝都這種地方立足,還真缺不了這些東西不是。


    當然了,真正落到阿雅自己手裏的,也就是一百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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