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半,上班高峰期,不少職員陸陸續續的往公司趕,可是一走進韓氏企業的大門,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


    明明公司還是那間公司,可是空氣中仿佛充斥著躁動的因子,山雨欲來一般讓人莫名的感到壓力。


    不少職員湊在一起茶水間裏竊竊私語,這時候會議組的秘書米莎拿著一袋竹葉青茶包急匆匆的往這邊跑,大家一看見她立刻圍了上去。


    “哎,米莎,聽今天董事長來公司了,是不是真的?”


    “對啊對啊,我從入公司那天開始就沒見過董事長,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韓先生來辦的,這次終極大BOSS駕到是不是公司發生了什麽大事兒?”


    “米莎,你見到董事長沒有?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他是不是也像韓先生那麽帥?”


    ………


    大家七嘴八舌問東問西,被困在中間的米莎急的額頭直冒汗,“哎呀你們快別問了,我還急著給韓老先生泡茶呢,要是耽誤了股東大會,我就得卷鋪蓋卷回家了。”


    “唉?等會兒,你的意思是董事長突然來公司是為了開股東大會?”


    不知道是誰突然問了一聲,米莎一邊忙著衝茶一邊瞥了四周一眼低聲,“應該是這樣不假,我之前路過會議室的時候聽這一次韓老先生把公司所有的董事全都請到了會議室,還不允許有人缺席,看樣子公司啊……要變天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變天?!看這架勢不會是高層要大換血吧?”


    米莎神秘兮兮的挑了挑眉毛,“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如果事情已經需要董事長親自出馬了,那就絕對不簡單了。”


    完她端著衝好的竹葉青,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急匆匆的走出了茶水間,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


    韓氏集團,層會議室。


    幾名分管公司具體事務的經理和股東匯報完近期工作之後,會議室一時陷入了寧靜,所有的董事齊齊的將目光投向坐在最中間的韓仲天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他下一步的批示。


    韓仲天坐在真皮座椅上,麵無表情的翻著桌上的幾份文件,偶爾啜一口竹葉青,似乎沒有急於開口話的意思。


    旁邊幾位老董事互相對視幾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神色的古怪,其中一個按捺不住低咳一聲,尷尬的笑著問道,“董事長,您是不是在等韓先生?要不要我派人打電話催一下,這麽重要的會議他應該不會忘記的。


    “不必了。”韓仲天挑起眉毛看他一眼,擺擺手,“這次的會議我本來就沒有通知他。”


    所有的董事嘩然,心裏不可謂不震驚,一個公司開董事會,作為總經理的韓江竟然沒被通知,這……實在是太滑稽了。


    韓仲天放下手裏的茶杯,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今天我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召集各位來這裏。”


    他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公司業績報告,冷笑一聲,“我雖然老了,但是還不糊塗,這個公司隻要一天還姓韓,我就還是董事長,對於公司的事情還有處理權,難道你們以為我真的老糊塗了?”


    工作報告“啪”一聲被摔在桌子上,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這一年裏,公司的業績整整下滑了四個百分,原本的地產、房產和股票收益全線收縮,這麽大的問題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難不成韓江什麽你們就做什麽,腦袋蠢得連思考都不會了?”


    所有的股東臉色發青,似乎在隱忍著什麽,其中有一個歲數大的董事按捺不住開口,“董事長,您很久沒有來公司大概不知道,現在整個國家的經濟大環境都不景氣,房地產泡沫太多,一味的投資隻會拖公司的後腿,韓先生收回在這些領域的投資轉向技術科研,短期也許看不到成效,但是對公司的長遠發展還是很有利的。”


    這一番話雖然出了大多數股東的心聲,但是也無疑惹怒了韓仲天。


    他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做生意,還需要韓江來教我了?”


    那個董事臉色一僵,連忙否認,“董事長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總經理這樣做是大家都認可的,所以……”


    “夠了。”韓仲天擺了擺手,臉色已經冷到了極致,他對身後的助手招了招手,耳語了幾句,沒一會兒助手拿著一遝文件遞到了他的手上。


    韓仲天把文件傳到各個董事手裏,等他們看完,臉色變得古怪難看的時候才帶著笑意開口:


    “正如你們看到的那樣,韓江作為公司的總經理,這一年的時間裏出勤率隻有可憐的50%,原本一周一次的公司例會,被他濫用職權拉長到兩星期,積壓的文件遲遲不能夠處理,完全拖慢了公司的效率,試問這是一個稱職的領導人的做法嗎?”


    所有的股東不出話來,在他們看來這些理由實在是有些題大做。


    韓江雖然很少在公司出現,但是卻沒有耽誤任何一項工作,甚至下麵的員工還給他一個工作狂的“美名”,足夠顯示他勤奮認真的態度,隻可惜韓仲天的出勤率的確是硬傷,他們找不到理由反駁。


    韓仲天看著他們的臉色,嘴角帶上了笑意,端著茶杯啜了一口,“作為公司員工韓江沒能夠保證出勤率,作為總經理他讓公司業績一降再降,這樣的總經理公司不要也罷。”


    話音一落,在座的董事全都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不要也罷”的意思難道是……要廢掉韓江的總經臘務?!這怎麽可能!韓江可是韓仲天唯一的兒子,韓家這麽大的基業,如果不給韓江還能給誰,這父子倆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坐在韓仲天右手邊的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董事沉思了片刻,試圖緩和眼下緊張的氣氛,“董事長,這件事情可大可,江子畢竟年輕,跟咱們這些老古董的想法不一樣,父子倆的矛盾好好商量總會解決的,沒必要上升到廢權的地步吧?”


    韓仲天瞥他一眼,臉色陰沉,“公司是你的還是我的?怎麽教兒子我心裏有數。”


    老董事被狠狠的噎住了,臉色青白一片不出一句話來,韓仲天掃了在座所有人一眼,冷淡的開口,“我知道你們心裏怎麽想的,雖然我韓仲天就這麽一個兒子,也不會允許他做出危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了,我不能讓一個孽子搞得大家最後連飯都吃不上。”


    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過來,韓仲天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韓江趕出公司,在商場混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明白這時候如果再跟韓仲天這個董事長唱反調,也許下一個被趕出公司的就是自己。


    韓仲天看著在座不斷擦冷汗的人,臉上的表情甚是愉悅,吩咐秘書把總經理的候選名單發了下去之後,開口道,“以後我會回到公司親自坐鎮,韓江將不再擔任總經理的職務,以後公司的大事務,你們直接來找我匯報,現在大家來投票選一下新任的總經理人選。”


    拿到候選名單的股東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手上的選票早就打好了對勾,他們根本就沒有自主選擇權,隻要像個傀儡一樣簽上字就算完成了任務。


    韓仲天仗著自己那40%股份,哪裏把他們這些人當成過公司的董事和元老!


    會議室裏一片詭異的寧靜,一個擁護韓江的年輕股東坐不住了,急切的開口,“董事長,既然您召開這次股東大會的目的就是換掉韓先生,那麽他作為掌握公司7%的股東,也有權利來參加這次的會議,您連通知都不通知他,這樣做出的決定根本就是沒有效力的!”


    韓仲天嗤笑一聲,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莽撞,對身邊的律師揮了揮手,“Jack,既然有朋友發問了,你就來給他解釋一下,我們這次的會議決定到底有沒有效力。”


    律師了頭,麵無表情的攤開了手裏一份黑色文件夾,“按照韓氏企業的公司協議,韓仲天先生享有40%的股份,其太太王雪琳女士手中7%的股份由韓仲天先生全權行使,67%的股份已經超過了公司股權的半數,其決策具有法律效力。”


    年輕的股東麵色如紙,跌坐在椅子上,氣的握緊了拳頭。


    現場所有董事手裏的股份加起來才不過6%,遠遠不足以與韓仲天抗衡,哪怕心裏再明白,韓江是個出色的領導人,根本就不像韓仲天的那樣不堪,此時此刻也無濟於事了。


    韓仲天很享受在場人都懼怕他的表情,那種站在金字塔最尖的的優越感,讓他仿佛又找到身居高位掌握權力的快|感。


    “好了,有功夫在這裏閑話還不如回去好好地工作,別浪費時間了,在撤銷韓江職位的文件上簽上字,你們就可以離開了,記住韓江現在隻是個跟公司無關的閑人,我才是你們的頭。”


    “這不見得吧,父親。”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會議室的大門一下子被推開了,韓江一身筆挺的西服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著韓仲天,眼裏卻深不見底,沒有一絲笑意。


    整個會議室先是一片死寂,接著一陣嘩然。


    總經理竟然來了!事情難道要峰回路轉?


    韓仲天眯著眼睛危險的看了韓江一眼,麵色不改,依舊一副嘲諷的樣子,“你現在已經跟公司沒有任何牽扯了,擅自闖進來我可以讓保全把你轟出去。”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出來韓家父子算是徹底的撕破臉了。


    韓江不疾不徐的笑了笑,搖了搖頭,“父親,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半數的股東還沒有簽字,我就仍然是韓氏企業的總經理。”


    韓仲天嗤笑一聲,從旁邊的Jack手裏抽出一份公司股權書讓到韓江腳下,“你想要憑著手裏那可憐的7%跟我對抗,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就算你來了,也改變不了被轟出韓氏的結局。”


    “哦?您真的以為是這樣?”韓江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


    這時候他身後走進來一位端莊優雅的女人和年輕的律師,女人精致的妝容讓她絲毫看不出將近五十出頭的年紀,不是王雪琳還能是誰?


    韓仲天隱隱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妙,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像王雪琳這種沒有頭腦的愚蠢女人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所以也沒有在意,而是冷著臉問她,“你不在家裏好好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王雪琳心裏十分的緊張,可是想到韓仲天這三十多年對她的“精神折磨”便控製不住恨意,染著丹蔻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手提包,沒有任何退縮的開口,“我做了公司二十多年的股東,卻從來沒有踏進過這裏半步,如今公司要變天了,我怎麽也要來看看。”


    韓仲天的臉色當即陰了下來,二十多年以來他一直代理王雪琳手裏的股份,如今正在緊要關頭,她卻突然出現,自己就再也沒有道理控製她手裏那份股權,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礙事的女人轟走。


    陰鬱的眯起眼睛,他勾起一抹嘲笑,“你除了化妝品上的標簽,連一句英文都不懂,還想來管公司的事情?保全,現在就送太太回家。”


    韓江低笑一聲,看著他,“父親,您緊張什麽,就算您現在把母親轟走,我也照樣能在公司站穩腳跟。”


    “就憑你那可憐的7%?”


    韓江笑著搖了搖頭,旁邊的王雪琳深吸一口氣,帶著恨意般緩緩開口,“我已經把手裏全部的股份都送給了韓江,以後就不勞煩你替我做決定了。”


    話音一落,韓仲天的臉色瞬間變白了,整個會議室裏人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可能!”韓仲天不敢置信,他絕對不相信憑王雪琳這麽貪婪的個性會隨便把股份送給韓江。


    深吸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陰厲的眯起來眼睛,“韓江,看不出來你竟然在這裏算計我呢,不過真可惜,就算她今天把股權都給了你,股份轉讓手續少也要辦個三五天,所以現在我還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你,現在已經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


    韓江似乎早就料定韓仲天會這麽,失笑一聲,不緊不慢從旁邊的律師手裏拿過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很抱歉父親,讓您失望了,早在一個月前,我與母親的股權轉讓手續就辦完了,現在這份協議已經具有了法律效力,您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韓仲天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氣的手指都哆嗦起來,把文件扔到JACK臉上,“給我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JACK戰戰兢兢地看完,頭上的冷汗都淌了下來,“韓老先生……這個的確是真的,按照法律規定,您已經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而且……”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韓仲天畢竟歲數大了,整個人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精明算計,此時稍微受一刺激就暴跳如雷,一直身居高位的優越感讓他不能忍受一丁失敗。


    他拄著拐杖氣急敗壞的走到會議室中間,指著在座所有的股東,“你們還在等什麽!趕緊簽字,讓這個畜生滾!”


    所有的董事鴉雀無聲,有的人心裏是真的為韓江奪權而高興,這時候肯定不會臨陣倒戈,有的人看清楚局勢,掂量著韓江手裏的股份,哪裏還敢再起背叛的心思,一時間沒有人敢攪進這父子倆的龍虎鬥之中。


    韓仲天氣瘋了,抬起拐杖就往韓江腦袋上砸,他的所有心血全都被韓江這個孽子毀掉了,政壇不順,商界也不順,如今連抱孫子的希望都被他毀了。


    原來以為是傀儡一般可以任意擺布的兒子,實際上竟然是一條伺機而動的蛇,冷不丁就逮住機會就撲上來,把他咬的鮮血淋漓。


    意氣風發了一輩子韓仲天無法接受這個打擊,捂著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氣,似乎非常的痛苦,韓江變了臉色,上前一步扶住他,整個會議室當即亂成一團,有人當即拉開大門跑出去大喊,“秘書呢!快給董事長倒杯水”


    這時候門外的米莎急匆匆的跑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普洱,“水在這裏!董事長有高血壓,先喝普洱緩一緩。”


    韓仲天隻是一時暈眩,神智還算清醒,把周圍的股東都遣散走了之後,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水之後,突然像是卡住一般,幾秒鍾的時間就背過氣去,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瞬間憋的青紫一片,整個人在椅子上不停地抽搐。


    旁邊的米莎嚇得尖叫起來,韓江額頭上流出了冷汗,讓韓仲天平躺在地上之後,急切的,“別傻愣著!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整個會議室亂成了一團,在救護人員把韓仲抬上救護車以後,韓江站在原地,環顧四周,臉色很難看。


    韓仲天的反應一看就不是高血壓,怎麽看都像是中毒,原因難道就是那一杯普洱茶?


    不會,那個女秘書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投毒,肯定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


    韓江一步一步的哦祖國,旁邊的米莎嚇壞了,站在旁邊不停地打著哆嗦,差就要縮進角落裏了。


    “,剛才你在茶裏放了什麽?”


    “我……我沒……沒有……”米莎嚇得哭了起來,抽抽嗒嗒的直搖頭,“韓先生您……你相信我!我什麽都沒做啊!”


    “什麽都沒做老頭子會喝了幾口茶就變成那樣子?你當我是傻瓜嗎?”韓江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是這樣的……”姑娘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沒幾句就把實話全都了出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之前在開會之前,夫人有來找過我,她董事長喜歡散會後喝普洱茶,還特意塞給我一個茶葉盒,是從家裏拿過來的級普洱,外麵買不到。我當時本來把茶葉都準備好了,誰知道董事長突然暈倒了,我想也沒想倒上熱水就端了進來,誰知道……”


    米莎嗚嗚的哭,精致的妝容已經全都花了,韓江放開她的手腕,沉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我問你的事情記得一個字也不要往外。”


    “我我……我知道!謝謝韓先生!”米莎如逢大赦,擦了擦眼淚,逃似的跑出了會議室。


    韓江站在原地,頭痛的揉了揉眉角。


    該死的,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王雪琳竟然會對韓仲天下毒,這簡直是恨不得老頭子下一秒就去死,到時候他韓江還要背上“殺父”的黑鍋,真是好狠的手段。


    明明希望過上安穩的日子,卻又不得不卷入這場爾虞我詐之中,心裏真是疲憊不堪。


    如果這時候錦書能夠在身邊,哪怕看一看他的臉,心裏也能平靜很多,可惜……


    拿出電話想要按下那一串倒背如流的號碼,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轉身開著車去了醫院的方向。


    “喂,錦書,過來吃飯,別坐在陽台發呆了。”趙翰川的聲音從廚房飄來。


    “哎,來了。”錦書答應了一聲,把手機放到一邊,最終沒有按下通話鍵。


    芸豆趁爸爸不注意,踩著凳子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字。


    “韓江”?


    咦?不認識哎……幼兒園老師沒有教過這兩個


    作者有話要:萬惡的考試終於結束了,我如期歸來了QAQ,讓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跪地任抽打,抱頭><


    最近一直走黴運,考試不身體也不好,貌似某雪得了慢性闌尾炎,最近一直疼,也許會去開刀吧,不過這文不會再停了,讓大家等這麽久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從今天起這文火力全開,向著日更到完結前進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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