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你啊。”


    這句星爺電影中的經典台詞,一般都是剛剛走出校門,處在熱戀之中的青年,被愛情蒙住了雙眼之後,習慣對姑娘說的話。


    最終能夠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是現實的巴掌。


    隨之而來的,亦會是一段愛情破裂所產生的陣痛。


    但在此刻,在這個夜裏,身為一個女人的張瑤,對我說出了這番話來......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說,她已經被愛情的美好蒙住了雙眼?


    二者都不是。


    她有底氣且有實力將這番話很自然的說出口。


    四九城cbd上市公司的總裁,想在這座城市中‘養’自己的另一半,‘養家糊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但,我是個男人,一個有手有腳,有點生活閱曆更有一些殘存的自尊的男人,肯定不會去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我要再度回歸原點,回到一個追逐者的位置上去。


    我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自己的男人沒有那麽不堪......如果讓我說養你,那肯定是不現實的,畢竟,我們之間所接觸的層次存在很大差距,可我願意彌補這個差距。”


    我異常正經的注視著她那雙還濕潤著的眸子,“你願意給我時間,讓我去證明這件事情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


    張瑤皺了皺眉可愛的鼻子,笑著說:


    “從小到大,我都比較有主見、也很倔強,認準了的事情,我都會想方設法的完成它......當下,我認準的事兒,就是你能夠給我想要的愛情,你說,我會不給你時間麽?”


    一個人的言語可以冰冷的讓人想到死去,反之,也可以讓人溫暖到如同沐浴在四月的春風裏。


    此時,此刻,此地。


    張瑤的言語就是有著這樣一種力量。


    我忍不住再度將她擁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道:“謝謝你願意相信這些,我會竭盡所能不讓你失望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多少會有些慚愧,因為我剛讓她失望不久,如今我們能夠重新走到一起,也已經是生活的莫大恩賜了,我沒有理由不去珍惜。


    可同樣的,我忘記了一點,生活在給人恩賜的時候,總會從身邊剝奪走些什麽。


    ......


    “陳默,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你說。”


    “我們已經重歸於好,那些工作......你能接受嗎?”


    聞聲,我下意識的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那些靠著你人脈獲取的工作,你認為我能做好麽?”


    我說的是事實,即便我可以做的很好,依舊會有人說,我是靠著女人的關係才會走到那個崗位上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職場這個染缸之中,我是一個遭受過‘言語暴力’的人,深知它的威力。


    平心而論,我還是有些抗拒的。


    “我隻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方向、給朋友介紹了一個得力助手而已,餘下的,就是你跟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做的好,你就留下,做不好就離開,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不是嗎?”


    “我......”


    張張嘴,我終究沒能拒絕出口,亦是沒有答應。


    張瑤已經為我們的愛情付出了太多:不斷改變的原則,一再遷就照顧我的自尊。


    這兩點,無不在提醒我,自己這個男朋友有多麽的不合格。


    在一段愛情之中,能力越強的人仿佛付出的越多,在我看來,這著實太過不公平了一些......我跟張瑤都是俗世之中的凡人,憑什麽讓她付出,我坐等回報?


    即便我沒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都會覺著這不是我們之間應有的樣子。


    “別急著拒絕,去試試,好麽?”


    她貼在我的胸膛上,柔聲的說著。


    我微微低下頭,恰好跟她的眼睛相對,那是怎樣的眼神呢?聖潔到了我不忍去傷害,滿是期待的望著我,就像一個在期末得了滿分的孩子,在內心深處渴求老師誇獎的小女孩兒一樣。


    我能拒絕嗎?


    我真的會因為所謂的自尊與麵子,殘忍一些嗎?


    長籲一口氣,我點了點頭,終於對她說道:“我會去試試,如果崗位不合適,我沒法給你的朋友帶來利益,我會自己離開。”


    “謝謝。”


    “不.....應該我謝謝你,像我這種男人能遇到你這樣的姑娘,是我積了幾輩子的福報呢?”


    “我們之間還是別計較這些的好。”


    “好。”


    我附和了一聲,但在心裏,我已經鄭重其事地告訴了自己:陳默,不管以後麵對什麽,都要想辦法彌補回這個缺欠;男人,該挺著脊梁,哪怕生活再怎樣操蛋,再怎樣給你磨難,你都要記得,人生中最迷茫昏暗的日子裏,是懷抱中的這個女人,帶你走出來的。


    是的。


    張瑤重新給了我在北京城裏的希望,現在我重拾了夢想、也更改了夢想:我要竭力地向上爬,爬到她所處的世界不現實,也有極大的難度,但我會一直縮小與她之間的距離。


    這段情,虛幻且現實。


    我找到了深海中那個試圖回望的女子,她就在我的懷裏;哪怕,我們還沒有處在同一個世界之中,可我願意抓緊住不鬆手。


    因為我已經嚐試過失落與無助的滋味了。


    那種夜以繼日,折磨到人想死去的滋味,一生體驗過一次就夠了,這種失落不能讓它持久,不然我會失去對於生活的希望,在回頭觀望的時候,迷失自己......


    得到我的回應後,張瑤從我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然後輕輕啄了下我發幹的嘴唇。


    我愣了愣,然後壞壞一笑,沒有顧忌她的羞赧,跟她擁吻在了一起。


    甘甜、綿軟,如同橘子軟糖的觸感與味道,讓人迷失,漸漸的,我們之間的溫度開始攀升,這是荷爾蒙與多巴胺相互融合迸發的效果。


    良久,唇分。


    我就這樣的看著她,滿懷侵略性,張瑤紅了臉,跟我對視片刻後,又低下了頭。


    “我愛你,愛你的靈魂還有肉體。”


    “流氓。”


    張瑤小啐一口,旋即又揚起一個足以禍國殃民的笑臉,對我說道:“陳默先生,餘生剩下的幾十年裏,你會一直愛我,不離不棄嗎?”


    我沒有猶豫,篤定點頭回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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