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這才打開包,從裏邊拿出一根針頭一樣大小的東西,放進他手心裏。張文興如獲至寶,把它緊緊攥在手心裏,然後在路邊停住車,小心翼翼地藏進皮包的一個小袋裏。


    張文興心裏很是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等會我去看一下,裏邊有東西,你就去財會那裏領錢。”


    “嗯。”小山子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


    張文興加快車速開到公司,小山子跟他走進辦公室,想與他一起看針孔探頭裏的錄像。


    張文興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是個可以賣大錢的信息,也是一顆能致人以死地的定時炸彈。所以,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個東西。


    “你到外麵去坐一會,一會兒我叫你。”


    小山子愣了愣,想了想,隻得有些不情願地走出去。


    張文興去關門,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他從抽屜裏拿出放像設備,把針孔探頭插進去,點擊播放按鈕,兩眼緊緊盯著手提電腦的屏幕,有些緊張地看起來。


    一段空白後,一個時尚漂亮的女生走進了鏡頭。接下來,都是她在鏡頭裏走來走去的情景。按原來的程序看,時間太長,張文興點擊快放按鈕,一段一段往後快速拉去。拉到劉怡走去開門,錢總從後麵跟進來以後,才開始看原生的影像。


    不知是針孔探頭插的位置不好,還是劉怡和錢總站的方位太偏,錄像裏的鏡頭都是錢總的背影。他背對著鏡頭,從包裏拿什麽東西,好像是拿他送給他的藥物,然後走進衛生間裏去了。劉怡在床前呆呆地站了一會,就在窗前的一張圈椅上坐下來。


    張文興迫切地要看到那個關鍵鏡頭,隻好再次往後拉去。拉到錢總光著上身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他才按原生影像慢慢看。


    錢總站在劉怡前麵一米左右的地方,盯著她看,目光跟一般男人一樣色,神情一樣亢奮…….接下來,劇情朝著他預想的樣子向前推進。


    張文興就像一個導演,不,是真正的導演。他是這場身體賄賂戲,正確地說,是利用女色敲詐官員的真實劇情的導演。


    張文興看得很興奮,比劇情裏那個男主角還要興奮,甚至比他跟真實的劉怡在床上上演激情戲時還要激動。隻是他的心裏酸溜溜的,很是難過,甚至有些氣憤。因為這個有權的男人玩弄的是他的小情人,蹂躪的是他的小寶貝。


    天哪,你看這個混蛋錢總,開始像動物一樣破壞她,沒完沒了地享受她……張文興看得血脈賁張,兩眼圓睜,氣得臉色鐵青,鼻子扭歪。


    哼,你這個混蛋,我的小妞可不是好玩的,張文興邊看邊起伏著胸脯,對鏡頭裏那個興奮的男主角說,我要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在極其複雜的心情中,張文興捺著性子看完了針孔探頭裏偷拍到的錄像。他呆呆地坐了一會,才開始製作作案用的資料。他先把那段最關鍵的鏡頭複製到他的手提電腦裏,然後拷了兩張光盤,分別藏好,再從電腦中拔出針孔探頭,珍藏起來。


    完成這個程序,張文興才打開辦公室的門。這時,已經快中午了。小山子轉在他的門外,有些急躁和不耐煩。


    張文興把他招進辦公室:“你完成了任務,去財務室領錢吧。”


    小山子見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就問了一句:“領多少?”意思是有沒有獎金。


    張文興愣了愣說:“不是說好一千的嗎?你領了五百,還有五百。”


    說著要給財務打電話。小山子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這個也一千?”


    張文興心裏想,幸虧沒讓他知道底細,否則一定會跟他討價還價,甚至狠狠敲他一記的。他裝作豪爽的樣子說:“好吧,再獎你一千。”


    小山子欲言又止。張文興拉起電話給財務打電話:“邢山華來領一千五百元錢,你支給他,是業務費。”


    小山子出去領錢。張文興坐下來,開始考慮如何找錢總談話的事。他有了錢總的名片,可以直接打電話約他出來。這次談話,決定著他後半生的命運:成,他一下子就身價百倍,真正成為億萬富豪,以後可以遊刃有餘地出入上流社會;敗,他就會身敗名裂,馬上變成一個罪犯。


    逼錢總放棄競拍之外,再問錢總要多少錢呢?這是他這陣一直在腦子裏盤旋的問題。現在,一個央企分公司的一把手,一般會有多少錢?光憑國家發的工資,一年至多也不過二十萬。就是平時他一直白吃白喝白拿國家的,集體的,別人的,工資全部積攢下來,十年也不過二三百萬元錢吧?就算他當了分公司十年一把手,也至多有這麽多錢。


    可是,現在誰都在說,一般科級以上的官員至少都有上千萬,甚至上億元的錢。他們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呢?張文興搞不清,也不想搞清。這不是他的責職,檢察院和法院也不一定能搞得清,我能搞得清嗎?


    張文興要評估一下,作為一個央企分公司的一把手錢總究竟有多少錢,為了保持官職,他又能拿出多少錢作為封口費呢?錢總還年輕,才四十歲左右,還有上位的可能,所以,他應該不會為了幾個錢而影響仕途,更不會死豬不怕開水燙,跟我攤牌頂牛來硬的。


    評估得是否正確,直接關係到他能否談成這筆生意,是變成富豪還是罪犯的關鍵。所以這幾天,張文興的心裏一直在這個錢數上打主意,上上下下地浮動。


    憑錢總這樣的身份,一個區的一把手,至少應該有一到二個億的財物。那麽,我問他要五千萬到八千萬的現金,應該沒有問題。


    錢總他的財物都是別人送的,或者是貪國家的,集體的,他應該不會太心疼。所以,敲詐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現在,也隻有從這種有錢而又想提拔的官員身上開刀,才有可能成功。否則,就是自討苦吃,自取滅亡。


    想到這裏,張文興精神振奮,激動不已。於是,他反複想好了約見錢總的說辭,耐心等了一天,就開始實施行動。他必須趕在這塊土地競拍前搞定錢總,讓他放棄競拍。再問他要一筆錢,也好彌補一下這兩年來的損失。


    第二天上午,張文興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猶豫了一個多小時,才在快十一點鍾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機撥打錢總的手機。


    手機通了,但沒人接,張文興的心裏有些緊張。他掛了手機,有些焦躁地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想,錢總為什麽不接我的手機呢?難道上次他不滿意?劉怡沒有讓他開心?還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呢?


    從錄像上看,錢總是很亢奮和滿足的。所以昨天下去,他就把答應給劉怡的錢都給了她。事後,他一直沒敢給錢總打電話,也沒有給王世明打,他不能先驚擾錢總,也不能嚇著了王世明。


    過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中午開飯時間,錢總還是沒有打過來,張文興更加焦躁不安。上午,他可能在會上,或者旁邊有人,不便接聽吧?


    張文興按捺住性子,吃好飯,到快一點鍾的時候,他才壯起膽子再次撥打過去。這次,錢總接了,聲音沉穩老練:“哪位打我電話?”


    張文興有些緊張:“錢總,你你好,我是是張文興啊。就是上次,對對,就是我,嘿嘿。我我想,再請你吃個飯。”


    張文興十分重視這個電話,更重視這次約見,所以特別激動,連說話都不流利了。要是錢總不肯出來跟他見麵,那他就枉費心機,一切都要泡湯。


    錢總一聽要請他吃飯,連忙回絕說:“這一陣,我特別忙,恐怕沒有時間,謝謝你的好意。”


    “錢總。”張文興努力抑製自己的緊張心情,壓低聲音,有些神秘地補充說:“我,我又給你物色到了一個女生,比上次那個還要好。上次那個,你可能不太滿意,是不是?所以,我不敢打電話給你。”


    “張總,你太客氣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推辭了,啊?”錢總聽他這樣說,口氣立馬就變了,“那你準備安排在什麽時間?提前告訴我,我好作安排。”


    張文興說:“那那好,錢總,今天晚上怎麽樣?我已經跟她約過了,她說今天晚上有空的。”


    錢總故作沉吟著說:“呃,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吧,我還是想辦法溜出來。”


    張文興好高興,口氣流利起來:“那還是像上次一樣,我們先吃飯,然後再安排。地點老地方,上次那個飯店。時間嘛,錢總你看,六點差不多吧?”


    “我盡量早一點來。”錢總的態度從冷淡到熱情,比舞台上京劇的變臉還要快,“吃嘛,就簡單點,不要像上次那樣,點得太多,都浪費了,我不想吃什麽。真的,吃多了,會影響健康的。”


    張文興壓抑住激動:“嗯,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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