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明想了想,叮囑說:“但你不能太顯露,以免再次被他們盯上,發生意外,你可以讓省城的記者提問。”


    “嗯,我知道了。”沙小芹沉默,過了一會才柔聲說,“羅市長,你慢點掛,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羅曉明知道她要說什麽話,心裏一暖,聲音也溫柔起來:“好,你說吧。”沙小芹噘著嘴,發著嗲說:“羅市長,這幾天,我睡眠不好。”羅曉明問:“為什麽呀?”沙小芹說:“我總是翻來複去睡不著,腦子裏全是你的音容笑貌。”


    羅曉明說:“小芹,你要逼自己想別的事,譬如想工作,然後掰著手指數數,數數你就睡著了。”


    “不行啊。”沙小芹說,“我也這樣做的,可就是睡不著。羅市長,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小芹,你又這樣了。”羅曉明的語氣變得剛性了一些,“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要趕緊找個男朋友,然後把這種不健康的感情,轉移到你男朋友身上去。”


    沙小芹說:“什麽不健康的感情啊?愛就是愛,還講什麽健康不健康?真是。羅市長,我幫你可以,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羅曉明心裏一緊:“什麽條件?你說。”沙小芹說:“在這一個星期之內,你安排時間跟我見個麵,好嗎?”


    羅曉明笑了:“這算什麽條件啊?我應答你,下個星期吧,我抽時間跟你見麵。”


    “那太好了。”沙小芹高興得雙腳直跳,“羅市長,一言為定。”羅曉明又放柔聲音說:“可我們得說好,這次見麵,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哦。”


    沙小芹說:“行,隻要能跟你單獨見麵,我就開心了。到時,到哪裏見麵?見了做什麽?再說吧。”


    羅曉明放下手機,在辦公桌上坐了一會,還是對劉小虎這邊有些不放心,他拿出手機給劉小虎打過去:“劉局,說話方便嗎?”


    劉小虎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剛才跟周興榮在一起,現在出來了,羅市長,你說吧。”羅曉明說:“我回到辦公室,跟王書記通了一個電話,把剛才會議的情況向他作了匯報,他感到很意外,很生氣,也有些擔心,還怪我太性急。是的,我是太性急了,提醒專案組,卻可能反而提醒了他們。他們要是馬上派人去追殺張文興怎麽辦?”


    劉小虎說:“我剛才就在跟周處長商量這件事,我們要馬上行動,爭取搶在他們的麵前抓到張文興。”


    羅曉明強調說:“千萬不能再出來第二個朱裕富。”


    劉小虎說:“我也有些擔心,他們的信息可能比我們還要靈通,張文興可能還與他們有聯係,那樣,他們就會搶在我們前麵下手。所以,下午,陳讓我停職檢查,我真想主動引咎辭職,然後悄悄帶人專門去追捕張文興。”


    羅曉明想都沒想就說:“劉局,你怎麽能這樣想呢?這根本不是你的責任,你千萬不能辭職,這樣倒反而中了他的奸計了。眼下公安局長職位,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甚至可以用上‘槍杆子裏麵出政權’這句話了,怎麽能把兵權主動讓給他們呢?你要頂住壓力,我會支持你的。但要盡快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追捕張文興,最好讓外地的同誌去。”


    “好的,我馬上安排。”劉小虎說,“有你們的支持,還是周處長的幫助,我就不怕他了。”


    陳漢成回到辦公室,也緊張地安排起來。他先出神地沉想了一會,才振作精神給畢衛東打電話:“你過來一下。”


    畢衛東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底氣和喜氣,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從辦公室裏走過來。他走進市長辦公室,虛掩上中間那道門,走到陳漢成麵前,看著他不吱聲。


    “你坐。”陳漢成指指他辦公桌前麵的工作椅,壓低聲神秘而又簡短地說,“有轉機。”


    “哦?”畢衛東的小眼睛銳亮起來,他這才在工作椅上坐下,上身挺得畢直。


    前一陣,右江市政法係統悄悄卷起的偵查抓捕雙規風暴,搞得他們暈頭轉向,嚇得膽顫心驚。他見自己的頭也萎靡不振,成天關在辦公室裏愁眉不展,盡管心急如焚,卻也不敢來打攪他。今天從頭說話的語氣和臉色上看,似乎有了一些轉機,於是他期待地看著他,等待他開喜口。


    “省裏有了反映,應該快了。”陳漢成很默契地先說這件事。他是指匿名舉報陷害王遠明的事。畢衛東一聽就明白了,小眼睛更加尖銳地亮起來,臉上也放起希望的紅光,但他隻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有了反映,應該快了”到底是什麽情況。


    陳漢成稍微具體一點說:“這些信早就到了省委和省紀委那裏,但一直被人壓著。上個星期,我悄悄去省城活動了一下,才撬動了這件事。”


    “你去過省城了?”畢衛東驚喜地問了一句。陳漢成說:“上個星期,我去中江市開會,結束後我悄悄去了趟省城,在那裏活動了兩天,才有了一些效果。可這件事,你要絕對保密,千萬不能露出一點口風。”


    畢衛東喜上眉梢:“那當然,希望能夠快點到來。”陳漢成說:“我們一邊等待上麵的動靜,一邊也要行動起來。”畢衛東一聽要行動起來,身上更加來勁。他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等待他吩咐。


    “現在有一件事非常重要。就是張文興。”陳漢成盯著畢衛東說,“今天下午在公安局會議室,召開了一個案情通報會。羅曉明這個小子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徐寶軍自殺了,死無對證。現在要繼續追查下去,就決定於張文興。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希望就是張文興。”


    畢衛東睜大眼睛說:“張文興不是逃跑了嗎?”


    陳漢成說:“所以,羅曉明建議專案組,要把主要力量放在追捕張文興身上。你不想想?張文興一旦被他們抓捕歸案,那我們有多少人要涉及進去?”


    畢衛東緊張起來,輕聲說:“你的意思是?”陳漢成臉上露出一道殺氣:“像朱裕富一樣,這個活口不能留。”


    畢衛東疑惑地問:“他逃跑了,怎麽能找到他呢?”陳漢成說:“我有他的線索。但這件事隻能由你來負責。徐寶軍死了,別的人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別的人指朱大力,他本想把這件事交給朱大力來幹,但感覺他還不可靠。所以隻能把他交給鐵杆盟友畢衛東。畢衛東又沒有幹過這種事,所以一聽讓他去殺人,心裏就嚇得不輕。但他在臉上沒有表露出畏怯之色。


    “你手上有沒有可靠的人?”陳漢成開始下達指示,“你要盡快找到這樣一個可靠的人,錢我來出,我想二百萬夠了。然後馬上讓他追到雲南去,尋找張文興的下落。我們要搶在他們麵前,把他幹了。”


    “啊?”畢衛東還是驚慌地張大嘴巴,畏懼地說,“這個,我可沒有幹過,也沒有這樣的人。”


    陳漢成嚴厲地說:“這種事誰幹過啊?你要想辦法。另外,也就是同時,還要繼續想辦法對付羅曉明。”


    這樣一說,畢衛東想起來了:“對了,陳市長,上午,羅曉明對我說,他不用專職司機了,要把陸宏武退回司機隊,聽從統一調遣。”


    “那好啊,這是一個好消息。”陳漢成說,“以前,都是這個小夥子幫了他,現在他一個人,正好可以下手。”


    畢衛東更加緊張,屏住呼吸不出聲。陳漢成說:“明天下午,在市zheng府第一會議室召開新聞發布會,你也參加,派人對會場進行一下布置。我讓羅曉明支持會議,讓劉小虎也參加。”


    畢衛東不理解了:“為什麽讓他主持會議?”


    陳漢成沉吟了一下說:“他在通報會上不停地插嘴,想出風頭。我就索性讓他主持會議。這樣,衛東,你聯係幾個記者朋友,到時向羅曉明和劉小虎發問,出出他們的洋相,為把他們搞下台製造輿論。”


    畢衛東問:“提問什麽呢?”陳漢成說:“你去想一想,要讓他們難堪的,下不了台的問題。譬如,可以向羅曉明發問,你為什麽一來右江,就有這麽多人要追殺你,你是不是好大喜功,樹敵太多?可以向劉小虎提問,右江治安形勢這麽亂,連常務副局長都跳樓自殺了,你作為一把手局長,是不是有責任?是不是應該引咎辭職呢?等等,你要想想好,安排好,不要反而長了他們的誌氣,懂嗎?”


    “好的。”畢衛東爽快地領命,但對追殺張文興和羅曉明的事,他嚇得不敢接受,所以沒有表態,就離開了市長室。


    陳漢成看著他的背影想,看來他不是一個幹大事的將軍。但這事隻能交給他,別人都不可靠。現在隻有一不做,二不休了。你想脫身,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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