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明走進房間,一個人自說自話地在那裏說著:“小琳,這個空調好的吧?遙控器在哪裏?你看,還有電視機呢,什麽都有,比賓館房間還要好。”


    他說著說著,發現外麵沒有了動靜,就走出來看。這時,丁小琳低頭坐在客廳裏的那張三人沙發上不動。羅曉明朝她走過去,走到她麵前,好奇地看著她,說:“小琳,你怎麽啦?”


    丁小琳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咬著嘴唇,坐在那裏絞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好像在生氣。羅曉明不安起來,輕輕坐到她身邊,柔聲問:“小琳,你這是怎麽啦?”


    丁小琳的頭越垂越低,慢慢地竟從臉上跌下兩顆晶瑩的淚珠。羅曉明慌了神,仄頭看著她,越發地不安:“小琳,你怎麽哭了?我什麽地方,惹你生氣了?”


    這樣一說,丁小琳竟然聳動香肩,“哧哧”地抽泣起來。羅曉明慌得手足無措,伸出手想去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卻又不敢,便尷尬地懸在那裏,像哄孩子一樣,輕聲說:“小琳,你到底怎麽啦?是不是受了誰的委屈?”


    丁小琳用雙手捧住臉,嗚嗚地哭出聲,渾身抽動起來。眼淚不斷地從她白嫩的手指間滴下來,像一顆顆珍珠一樣,跌落在她圓潤的膝蓋上。這可嚇壞了羅曉明,他皺眉,咂嘴,慌得不知怎麽辦好。


    “我,我沒有說什麽呀,怎麽就惹你生氣了呢?”羅曉明從茶幾上拉著紙巾,給她擦著眼淚,“小琳,快別哭了,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又是個官場豔傑,怎麽還哭鼻子?這像什麽啊?呃,可能是我不對,惹你生了氣,我向你檢討,好不好?”


    “我是,生我,自己的氣。”丁小琳開始一抽一抽地訴說起來,“我也知道,我不應該這樣。我,一直,在勸說自己,不要再想你,不要跟你,多聯係。可是,我越是逼自己不要想你,罵自己無恥,卻越是想你,有時晚上,都睡不著覺。一直想著你的臉,你的吻,還有你的擁抱。我怎麽也,說服不了自己。”


    原來這樣。羅曉明驚呆了,硬著的心軟了下來,也為她的真情所感動,他眼睛紅紅的,也要來淚。他伸出右臂,把她摟在懷裏,用自己的臉去蹭她細嫩的淚臉,喃喃地說:“小琳,謝謝你,對我有這麽深的感情。其實,我也是喜歡你的,也常常想你。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


    丁小琳真是個敢說敢愛的女孩,她返過身,一把抱住羅曉明的身子,怕他逃了似的緊緊摟住,睜大閃著晶光的眼淚看著他,像一個小怨婦,幽幽地訴說:“曉明哥,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就像丟了,什麽東西一樣,成天魂不守舍,甚至茶飯不香。我自己,也覺得自己賤,自己陷進了,一個畸愛的泥潭,實在不應該。可是,我就是,改不了,就是無力自拔。這個愛情,怎麽就這麽。不可思議呢?”


    羅曉明理解地點點頭,說:“是啊,我也一樣,明明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可就是說服不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犯了錯誤。”他差點失言,趕緊收住說,“譬如跟你的關係,我是沒有資格愛你的,可還是。”


    “曉明哥,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好愛你。”丁小琳來了激情,邊說邊尋找著羅曉明的嘴巴,然後就不可遏製地吻在一起。兩人都拚命地吻著對方。羅曉明把她的淚水和香沫一起吮進嘴裏,咽進肚裏。


    他們緊緊地糾纏在一起,直到把雙方臉上的淚水都蹭幹,才分開。丁小琳拉他站起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淚眼,說:“曉明哥,你就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我自願,把我的一切,獻給你。如果有錯,都是我的錯,這樣總行了吧?”


    羅曉明吻著她飽滿的額角和直挺的鼻梁,激動地說:“小琳,謝謝你。能得到你的真愛,我感到很幸福,很開心。可是,我,真的,害怕。”


    丁小琳吻著他剛毅的臉,說:“我一個未婚的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麽?”說著不容他說話,就拉著他的手,走到小房間門口,把裏邊的燈關了,將門關上。又拉著他走到衛生間裏,對他說,“你洗個澡,現在太晚了,買不到內衣了,你把它換下來,今晚洗一下,放在空調底下,吹一夜,明天一早就幹了。”


    說著,把羅曉明像木偶一樣推進洗浴房,溫情脈脈地說:“用熱水衝一下,就行了,我在臥室裏等你,啊。”說著帶上衛生間的門,出去了。


    羅曉明隻好脫了衣服衝洗。衝好,他還是穿好內衣內褲,出來一看,客廳裏的燈都關了,隻剩下主臥室的門虛掩著,露出一絲朦朧的亮光。他無處可去,隻好走進她的臥室。撩開被角,滑進她的席夢思大床。


    兩人再也不說話,隻用姿體語言進行著無聲而深刻的交流。羅曉明被迫又做了一夜的新郎,與激情似火的新娘進行了好幾個回合的酣戰。性格不一樣,連做那件事的風格也不同,跟沙小芹相比,丁小琳真的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更加狂放不忌。她用一股愛的邪火和情的烈焰,用各種奔放的姿體和跳蕩的波浪,熔化著羅曉明堅強的意誌,也熔煉著他剛強的體格。


    第二天早晨,羅曉明醒來後,在丁小琳滋潤紅嫩的臉上吻了一口,就起床到衛生間裏洗刷,然後做早餐。他吃好早餐,才用新的手機號碼給劉小虎發短信:劉局,你讓他們八點正,到金匯路中山路口等我,看後刪除!


    過了十多分鍾,劉小虎給他發來短信:已經安排好了,千萬小心,祝你順利!羅曉明回複:收到,我會注意的,謝謝!


    發好短信,羅曉明坐在客廳裏,心裏矛盾地想,要不要給嬌嬌打個電話說一聲呢?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的好。說了,她為我擔驚受怕不說,還有可能暴露我的行蹤。於是他把老手機關了,放進包裏,把那件新買的大衣穿上,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出發。


    羅曉明走進臥室,去與丁小琳告別。這時,丁小琳已經醒了,她慵懶地蜷在被窩裏,兩眼波光閃閃地看著他。羅曉明走到床前,俯下身在她鮮紅的唇上吻了一口,說:“寶貝,我走了。你也要起床了,上班時間快到了。早餐我做好了,在鍋子裏。”


    丁小琳從被窩裏伸出兩條白晃晃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不讓走。她嬌滴滴地說:“哦,老公,我還要睡一會嘛。昨晚,我睡得特別香。”羅曉明用鼻子點著她的鼻子,羞著她說:“誰讓你沒完沒了要的?搞得太累了。你的身子這麽嬌柔,暴發力卻這麽大,都把我嚇死了。聲音還像哭的一樣,真是一個瘋丫頭!”


    “老公,你好棒哦,我越來越愛你了。”丁小琳說著把他的頭箍下來,又一次吻在一起。吻得快透不過氣來,才放開他,嬌媚地說,“老公,你要當心點。晚上要早點回來,我等你吃飯,啊。”


    羅曉明直起身,說:“今晚,我不一定能回來,你不要等我,我會給你發消息的。”說著轉身往外走。丁小琳一骨碌坐起來,披上衣服,裹住白亮亮的上身,衝他背影說:“曉明哥,我害怕。”羅曉明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你放心去上班,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要小心呢。對了,你要把手機裏與我有關的信息,都刪除掉,防止他們對你進行突擊檢查。”


    “嗯。”丁小琳醒悟地點點頭,“這是對的,陳漢成可能會這樣做。”羅曉明走到客廳裏,把口罩戴上,打扮得像個冷酷的殺手,才打開門,神秘地閃出去,將門輕輕關上。


    乘電梯下樓,羅曉明將頭縮在大衣領子裏,避開探頭,走到小區外麵的馬路邊,伸手攔出租車。一會兒攔到一輛,他坐進後排,摘下口罩說:“金匯路中山路口。”出租車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才將車子開出去。


    開到金匯路中山路口,羅曉明付了車錢出來,警惕地朝四顧看了看,發現路口有探頭,就避開它,隱在路邊的一棵大樹背後,等待兩名警察的到來。


    來得稍稍早了些,現在是七點五十分。羅曉明不敢將自己的車子開出來,怕紀委的人通過探頭追查他的蹤跡。現在,他打扮得隻露出兩隻眼睛,白色的大口罩,灰色的長大衣,把他的身子全部裹在裏邊,就是熟人劈麵碰到他,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七點五十六分,一輛桑塔娜2000開到路口,在路邊停了下來。羅曉明覺得這輛車就是,但他還是觀望了一會,才向它走過去。走到那裏,他拉開後排的車門坐進去,對前麵兩個三十多歲的強悍男人說:“你們是劉局派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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