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丁作鵬的畫
麵對薛林的疑惑，韓百航哈哈大笑道：“此次駐軍永城，我隻帶了一個加強連而已，路上不過是派出一支小部隊去幹點小事。”
他說的輕鬆，可薛林卻狐疑起來，追問了一句：“什麽事？”說完又覺得這樣說話很無禮，忙解釋道：“我隻是好奇。”
韓百航道：“薛副團長跟我去北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林點了點頭，喊道：“來人啊，備馬！”
兩人一路趕到北城的時候，周青正率官兵押著十幾人的土匪和幾個被土匪綁票的肉票浩浩蕩蕩的進城，有團丁認出了其中一個肉票，忍不住叫道：“這不是城東恒源綢緞莊的劉掌櫃嗎，你不是被黑風寨的土匪綁走了嗎？”
那個劉掌櫃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恨恨地說道：“是被土匪綁走了，黑心的婆娘不肯贖我，幸好周排長率兵剿了黑風口，把我們幾個人質就出來了，看我回去不把那臭婆娘休了。”
團丁道：“劉掌櫃，你還是先回家看看吧，你的老婆早就卷了錢和野男人跑了。”
劉掌櫃呆若木雞，頓足嚎啕起來。
與此同時，團丁們發出一聲驚呼，就是當年辮帥張勳來永城剿匪，費了千辛萬苦，都沒能攻下險要的黑風口，沒想到竟然眼前這幾十人的官兵給剿了，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籲～”
韓百航飛身下馬，向周青喊道：“周青，事情幹的怎麽樣？”
周青見韓百航來了，忙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快步跑了過來，敬禮道：“報告連長，卑職按您的吩咐，剿掉了黑風口上的匪寨一座，消滅土匪數十人，俘虜十七人，解救百姓五人，特來複命。”
這時騎術稍遜一籌的薛林也趕到跳下來馬，他把周青的話聽在耳中，很是震驚，曆來官兵剿匪都是欺軟怕硬，剿的最多的都是實力較弱的土匪，像黑風寨這樣的匪寨則避讓三分，還是頭一遭有人敢惹黑風寨，還燒了黑風口上的寨子，黑風寨豈能善罷甘休。
“韓連長，你闖了大禍了。”薛林急得直跺腳。
韓百航詫異道：“什麽大禍？”
薛林急道：“黑風寨是芒碭山數一數二的杆子，匪兵有上千人，以往永城駐著一個團的官兵都不敢惹，你沒事去剿黑風寨幹嘛，那黑風寨的大當家的馮廣林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他若是率匪兵來打永城，怎麽得了啊！”
韓百航哈哈一笑：“我還當是什麽事，他馮廣林也就千把人，我的連和你的民團加起來兵力也不差，他不來則好，要是來了正好剿滅了他。”
“我的韓連長，黑風寨的匪兵可不是烏合之眾，大前年駐徐州十個營的辮子兵解散，就有一部分人逃入了芒碭山，加入了黑風寨，打起仗來很是凶悍，江蘇蕭縣的官兵就曾敗於黑風寨手中，要真打起仗來，我的民團守守城，在後麵搖旗助威還行，可是上陣打不了仗。”薛林是真急了眼，心中大罵韓百航是個惹事精，怕是要給永城帶來禍事。
韓百航安靜聽薛林說完，朗笑道：“辮子兵有什麽厲害的，那是沒遇到老子的兵，黑風寨要真打過來，民團在後助威守城就行，和土匪野戰的事，就交給我的兵了。”
薛林氣急敗壞道：“韓連長，希望黑風寨匪兵殺到的時候，你還能笑出來。”
韓百航哈哈一笑，隨即猛地把臉一板，目光不善的看著薛林，冷冷道：“薛副團長，我究竟笑不笑得出來，那時你肯定能見到，不過在此之前，像剛才這種長土匪誌氣，滅我官軍威風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可以不計較，軍法可是要嚴辦的。”
薛林被韓百航身上突然迸發的凜然氣勢嚇到了，韓百航若隻是個連長，自然沒這麽大的氣勢，但他曾在直皖戰場上指揮過萬餘人的部隊，雖然隻有短暫的幾天，可那種揮斥千軍的俾睨氣勢不經意間還是會散發出來。
“我隻是提醒韓連長小心黑風寨，並無他意。”薛林臉色變了變，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民團副團長，縣長見了都得好聲細語的說話，現在韓百航當著眾人麵如此訓斥，很讓他下不來台，覺得丟了麵子，但畏於韓百航的氣勢，還不敢發作。
韓百航臉上恢複了可掬的笑容，好似剛才殺氣騰騰說話的人不是他，笑吟吟道：“薛副團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還是聽聽周排長說一下剿匪經過吧。”他有意表現的喜怒無常，就是要薛林摸不清他的路數，懼上三分。
薛林陰著臉，不置可否。
周青自然不會看薛林的臉色說話，他把剿匪經過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這次剿匪最大的收獲是生擒了黑風寨七當家費大眼。”
韓百航不滿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魚，隻是七當家，算不上黑風寨的核心匪首。”
薛林卻搖頭道：“韓連長錯了，費大眼是芒碭山凶名在外的匪首，專守著黑風口剪徑發財，在黑風寨地位不輕，本縣曾懸賞兩千大洋買他的人頭。”
韓百航吃了一驚，一個七當家都有兩千大洋的懸賞，若是大當家的怕是天文數字了，便好奇問道：“黑風寨大當家值多少大洋？”
薛林道：“本縣還未曾懸賞過他，倒是聽說蕭山、碭山兩縣開出了五萬大洋懸賞通緝他。”
韓百航哈哈一笑道：“看來剿匪還是個發財的買賣，周青，等會押著費大眼找縣長換錢去。”
“是！”周青打了個立正。
此時天漸黑了，韓百航令士兵將土匪押回軍營看守，至於救回的人質，本縣的人讓他們回家去了，外縣的人都送去了各縣的同鄉會館。
……
薛林和韓百航告辭後，便匆匆趕到了丁家大宅，聽下人說丁作鵬吃過晚膳正在書房作畫，他來到了書房，卻沒敢進去，丁家人都知道老爺作畫的時候誰都不能進去打擾，隻能在外麵急得來回踱步。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書房裏傳出了丁作鵬的聲音：“小林子，進來吧。”
薛林打了個激靈，快步推門進去，眼都不掃一眼的朝著一個方向就跪下去了，磕頭道：“給幹爹請安了。”
“起來吧。”
丁作鵬滿意的欣賞著自己剛畫成的畫作，對薛林道：“小林子，你來看看，像不像。”
薛林滿心疑問的站起身，恭敬的往畫桌走了一步，等看見畫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活見鬼一般的標簽，隻見上麵赫然畫的是韓百航肖像，雖說五官與真人略有不同，但已經是惟妙惟肖了，他驚訝丁作鵬並非見過韓百航，是如何畫出這麽一副畫的。
更令人驚奇的是，丁作鵬畫的並非是中國畫，而是西方的油畫，看其畫功顯然不凡。
“這……”
薛林讚了一聲：“簡直太像了，和真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丁作鵬哈哈一笑，打量著畫中的韓百航，道：“你見過他了，印象如何？”
薛林皺眉道：“韓百航此人我看不透，總覺得不是個善茬。”
丁作鵬背手道：“年紀輕輕就能當上連長，自然不簡單。”
薛林忍不住道：“幹爹，我看姓韓的跟咱不是一路人，剛才隻是一句話不對，他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嗬斥我，張嘴就是軍法從事。”
丁作鵬陰下了臉：“你是民團的副團長，就讓他一個外來戶欺負了，出息。”
麵對薛林的疑惑，韓百航哈哈大笑道：“此次駐軍永城，我隻帶了一個加強連而已，路上不過是派出一支小部隊去幹點小事。”
他說的輕鬆，可薛林卻狐疑起來，追問了一句：“什麽事？”說完又覺得這樣說話很無禮，忙解釋道：“我隻是好奇。”
韓百航道：“薛副團長跟我去北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林點了點頭，喊道：“來人啊，備馬！”
兩人一路趕到北城的時候，周青正率官兵押著十幾人的土匪和幾個被土匪綁票的肉票浩浩蕩蕩的進城，有團丁認出了其中一個肉票，忍不住叫道：“這不是城東恒源綢緞莊的劉掌櫃嗎，你不是被黑風寨的土匪綁走了嗎？”
那個劉掌櫃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恨恨地說道：“是被土匪綁走了，黑心的婆娘不肯贖我，幸好周排長率兵剿了黑風口，把我們幾個人質就出來了，看我回去不把那臭婆娘休了。”
團丁道：“劉掌櫃，你還是先回家看看吧，你的老婆早就卷了錢和野男人跑了。”
劉掌櫃呆若木雞，頓足嚎啕起來。
與此同時，團丁們發出一聲驚呼，就是當年辮帥張勳來永城剿匪，費了千辛萬苦，都沒能攻下險要的黑風口，沒想到竟然眼前這幾十人的官兵給剿了，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籲～”
韓百航飛身下馬，向周青喊道：“周青，事情幹的怎麽樣？”
周青見韓百航來了，忙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快步跑了過來，敬禮道：“報告連長，卑職按您的吩咐，剿掉了黑風口上的匪寨一座，消滅土匪數十人，俘虜十七人，解救百姓五人，特來複命。”
這時騎術稍遜一籌的薛林也趕到跳下來馬，他把周青的話聽在耳中，很是震驚，曆來官兵剿匪都是欺軟怕硬，剿的最多的都是實力較弱的土匪，像黑風寨這樣的匪寨則避讓三分，還是頭一遭有人敢惹黑風寨，還燒了黑風口上的寨子，黑風寨豈能善罷甘休。
“韓連長，你闖了大禍了。”薛林急得直跺腳。
韓百航詫異道：“什麽大禍？”
薛林急道：“黑風寨是芒碭山數一數二的杆子，匪兵有上千人，以往永城駐著一個團的官兵都不敢惹，你沒事去剿黑風寨幹嘛，那黑風寨的大當家的馮廣林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他若是率匪兵來打永城，怎麽得了啊！”
韓百航哈哈一笑：“我還當是什麽事，他馮廣林也就千把人，我的連和你的民團加起來兵力也不差，他不來則好，要是來了正好剿滅了他。”
“我的韓連長，黑風寨的匪兵可不是烏合之眾，大前年駐徐州十個營的辮子兵解散，就有一部分人逃入了芒碭山，加入了黑風寨，打起仗來很是凶悍，江蘇蕭縣的官兵就曾敗於黑風寨手中，要真打起仗來，我的民團守守城，在後麵搖旗助威還行，可是上陣打不了仗。”薛林是真急了眼，心中大罵韓百航是個惹事精，怕是要給永城帶來禍事。
韓百航安靜聽薛林說完，朗笑道：“辮子兵有什麽厲害的，那是沒遇到老子的兵，黑風寨要真打過來，民團在後助威守城就行，和土匪野戰的事，就交給我的兵了。”
薛林氣急敗壞道：“韓連長，希望黑風寨匪兵殺到的時候，你還能笑出來。”
韓百航哈哈一笑，隨即猛地把臉一板，目光不善的看著薛林，冷冷道：“薛副團長，我究竟笑不笑得出來，那時你肯定能見到，不過在此之前，像剛才這種長土匪誌氣，滅我官軍威風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可以不計較，軍法可是要嚴辦的。”
薛林被韓百航身上突然迸發的凜然氣勢嚇到了，韓百航若隻是個連長，自然沒這麽大的氣勢，但他曾在直皖戰場上指揮過萬餘人的部隊，雖然隻有短暫的幾天，可那種揮斥千軍的俾睨氣勢不經意間還是會散發出來。
“我隻是提醒韓連長小心黑風寨，並無他意。”薛林臉色變了變，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民團副團長，縣長見了都得好聲細語的說話，現在韓百航當著眾人麵如此訓斥，很讓他下不來台，覺得丟了麵子，但畏於韓百航的氣勢，還不敢發作。
韓百航臉上恢複了可掬的笑容，好似剛才殺氣騰騰說話的人不是他，笑吟吟道：“薛副團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還是聽聽周排長說一下剿匪經過吧。”他有意表現的喜怒無常，就是要薛林摸不清他的路數，懼上三分。
薛林陰著臉，不置可否。
周青自然不會看薛林的臉色說話，他把剿匪經過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這次剿匪最大的收獲是生擒了黑風寨七當家費大眼。”
韓百航不滿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魚，隻是七當家，算不上黑風寨的核心匪首。”
薛林卻搖頭道：“韓連長錯了，費大眼是芒碭山凶名在外的匪首，專守著黑風口剪徑發財，在黑風寨地位不輕，本縣曾懸賞兩千大洋買他的人頭。”
韓百航吃了一驚，一個七當家都有兩千大洋的懸賞，若是大當家的怕是天文數字了，便好奇問道：“黑風寨大當家值多少大洋？”
薛林道：“本縣還未曾懸賞過他，倒是聽說蕭山、碭山兩縣開出了五萬大洋懸賞通緝他。”
韓百航哈哈一笑道：“看來剿匪還是個發財的買賣，周青，等會押著費大眼找縣長換錢去。”
“是！”周青打了個立正。
此時天漸黑了，韓百航令士兵將土匪押回軍營看守，至於救回的人質，本縣的人讓他們回家去了，外縣的人都送去了各縣的同鄉會館。
……
薛林和韓百航告辭後，便匆匆趕到了丁家大宅，聽下人說丁作鵬吃過晚膳正在書房作畫，他來到了書房，卻沒敢進去，丁家人都知道老爺作畫的時候誰都不能進去打擾，隻能在外麵急得來回踱步。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書房裏傳出了丁作鵬的聲音：“小林子，進來吧。”
薛林打了個激靈，快步推門進去，眼都不掃一眼的朝著一個方向就跪下去了，磕頭道：“給幹爹請安了。”
“起來吧。”
丁作鵬滿意的欣賞著自己剛畫成的畫作，對薛林道：“小林子，你來看看，像不像。”
薛林滿心疑問的站起身，恭敬的往畫桌走了一步，等看見畫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活見鬼一般的標簽，隻見上麵赫然畫的是韓百航肖像，雖說五官與真人略有不同，但已經是惟妙惟肖了，他驚訝丁作鵬並非見過韓百航，是如何畫出這麽一副畫的。
更令人驚奇的是，丁作鵬畫的並非是中國畫，而是西方的油畫，看其畫功顯然不凡。
“這……”
薛林讚了一聲：“簡直太像了，和真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丁作鵬哈哈一笑，打量著畫中的韓百航，道：“你見過他了，印象如何？”
薛林皺眉道：“韓百航此人我看不透，總覺得不是個善茬。”
丁作鵬背手道：“年紀輕輕就能當上連長，自然不簡單。”
薛林忍不住道：“幹爹，我看姓韓的跟咱不是一路人，剛才隻是一句話不對，他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嗬斥我，張嘴就是軍法從事。”
丁作鵬陰下了臉：“你是民團的副團長，就讓他一個外來戶欺負了，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