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蘭正要上手,韓百航一下子躲開了,陪著笑臉說道:“看見小姐,我的病就好了大半了,不用再看了。”


    “油嘴滑舌,沒個正行。”張若蘭聳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跟韓百航下了個定語,也不強求給他看病。


    韓百航看張若蘭這幅模樣,心中不由得升起幾絲同情之心,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父親給賣了吧。


    想到這裏韓百航愈加覺得,不能就這麽輕易答應張仁奎,毫不避諱地說道:“老太爺,你交代我的事情,恐怕晚輩做不到。”


    張仁奎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冷聲道:“你想出爾反爾嗎?”


    韓百航看了一眼陰晴不定的張仁奎,又看了看滿臉疑惑的張若蘭,一咬牙說道:“晚輩覺得,婚姻大事不能這麽兒戲,我和張小姐不過就見了兩麵,實在是,實在是……”


    聲音越說越小,韓百航偷偷朝著張若蘭打量過去,那姑娘居還在笑,似乎完全沒明白韓百航話裏的意思。


    張仁奎撫著自己的胡須說道:“這有什麽難的。從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見過麵又怎樣,以後都在一個被子裏打滾,想怎麽見就怎麽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礙事,不礙事。”


    韓百航本以為張若蘭聽見,張若蘭肯定會竭力反對,自己再順水推舟,這件婚事就這麽黃了,自己也能脫身。


    沒想到是,張若蘭一點反應都沒有,居然還在笑。韓百航咬著牙說道:“我想就算我同意,張小姐恐怕也不同同意吧。對吧,張小姐。”


    韓百航此刻,多麽想張若蘭像電視裏麵那些女性一樣,拍案而起指著張仁奎的鼻子大聲高喊著:“戀愛自由,我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沒想到張若蘭,對著韓百航甜甜地笑了一下說道:“我都聽我爹的,他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


    韓百航就像被雷劈一樣,愣在原地,不敢想象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臉都不紅一下,還在不停地笑著。


    “你看吧,我女兒也很中意你,你也不要再推辭了。這婚事就這麽定了,明天啊,為了斷掉某些人的念想,我搞個儀式,你上去走過過場,這婚事就這麽定了。”


    張仁奎拍著桌子大笑著,似乎十分滿意韓百航這個女婿。張若蘭也在一旁,眨巴著自己帶笑的眼睛,不斷打量著自己未來的丈夫。


    一時間飯桌上充滿歡樂的氣氛,隻有韓百航像吃了屎一樣難受,砸吧著苦澀的嘴,韓百航說道:“老太爺,我不過就是個當兵的,您就不再考慮考慮?”


    張仁奎拍著韓百航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看你小子是個人物才把女兒交給你的,換成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說著張仁奎壓低了身子,湊到韓百航的耳邊低聲說道:“隻要你娶了我女兒,我保證讓黃金榮把吞你的貨物,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韓百航扭頭看了一眼張仁奎,隻見他渾身都是笑意,還有說不出的滿足和得意。


    一頓飯罷,韓百航吃得如同嚼蠟,心裏不斷捉摸著張仁奎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要是真如他所想的,直接把女兒送個吳佩孚不是更加簡單嘛。為什麽非要舍近求遠,巴結自己一個小小的連長呢。反複思量了半天,韓百航還是猜不到張仁奎心裏在想些什麽。飯吃完,茶飲盡,張仁奎打了個哈欠說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要去睡個午覺。你們兩個年輕人,可以出去隨便走走,晚上記得回來吃晚飯


    就行了。”


    說完張仁奎起身朝著後麵走去,張若蘭也站了起來,笑著對韓百航說道:“我們走吧。”


    韓百航站起身茫然地問道:“我們要去哪?”


    張若蘭走過來,一把攔住了韓百航的胳膊,用兩個笑得像月牙的眼睛看著韓百航說道:“你還沒來過南通吧,我帶你出去逛逛。”


    韓百航被張若蘭摟著胳膊,感覺有些怪異,趕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說道:“張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


    張若蘭看著韓百航的窘樣,捂著自己的嘴大笑起來,慢慢地竟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彎了腰。


    “你真是太逗了,現在都是民國了,哪還有什麽授受不親這說話。你是沒看見,那些男男女女在大街上親嘴的都有,我們兩個馬上就要結婚了,牽個手算什麽。”


    沒想到張若蘭的思想這麽開放,韓百航總感覺有什麽地方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什麽地方不對。


    這感覺就跟他剛進張府見到張仁奎一樣,一切正常的有些不太正常。好在張若蘭也沒有強求,兩人並肩走出了張府。


    南通城雖然比不上上海的繁華,但是別有自己的一番風味,還保留著許多前清的樣式。


    對於韓百航這個現代人來說,多了幾分莫名的吸引力,漸漸地看著周圍的景色有些入神。


    “你在看什麽呢?”張若蘭看見韓百航一副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韓百航回過神來,對著張若蘭說道:“你不覺得這些建築很古樸,有一種歲月的曆史感嗎?”


    張若蘭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差點笑癱在地上。韓百航看著張若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笑死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嘛,有什麽可笑的。”


    “你居然說這些房子有歲月感,你知道那棟房子什麽時候建的嗎?”


    張若蘭笑著朝前麵一座院子指了一下,韓百航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搖搖頭。


    “那房子是我十歲時候建的,你覺得它有歲月感嗎?”


    韓百航這才回過味來,一時間忘了自己現在在民國,這些前清的建築在張若蘭的眼睛裏在平常不過。


    韓版韓摸著自己的鼻子,尷尬地笑道:“這不是覺得有些尷尬,想找些話題出來聊嘛,讓小姐見笑了。”


    張若蘭終於笑完了,站直身子,臉上還殘留著沒擦幹淨地笑意說道:“你想不想去那房子裏麵看看?”


    韓百航愣了一下說道:“你什麽意思?”突然間,韓百航感覺一股香味襲來,隨後兩眼一黑,整個人頓時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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