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了?我說錯啥了?”孫英憋了一肚子的氣,再也忍不下去了,“那是她自個兒犯傻撞上去救人,誰逼她了?”


    楚俏一聽,心沉到穀底,卻也懶得辯解,手從陳繼饒寬大的掌心抽回。


    還沒等他說什麽,倒是陳猛惱火地怒喝,“你這婆娘到底有沒有心?我告訴你,阿悄就是陳家的媳婦,你要是不樂意,大可滾出陳家!”


    陳猛人如其名,話少但分量重,孫英一聽,暗地哼了一聲,倒不敢再數落楚俏,眼睛瞄到秋蘭,越發後悔她沒當成陳家的媳婦,拉著她的手進屋去了。院子裏隻剩這對新婚夫妻,陳繼饒多少看出她的疏離,離得近,見她光潔的前額沁著一層薄汗,悶不吭聲,怕也是疼得難受,道,“先回屋坐著,我給你上點藥,這裏我待


    會兒收拾。”


    話音一落,又盯著她的手背。


    她身上的碎花紅衫很襯白皙的肌膚,倒是她手麵上的瘀痕分外刺眼。


    楚俏卻是渾不在意,道,“這點小傷過兩日就會好了,不妨事的。這裏我可以收拾,你還是進屋去吧,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陳繼饒見她不動,竟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等她反應過來,她的人已穩穩落在他懷裏。


    楚俏不免尷尬,掙著道,“我很重的,快放我下來。”


    陳繼饒卻是充耳不聞,比她還重的木樁他都扛得動,抱起她根本不費事,抱著她回屋放在床沿,他從抽屜裏拿出慣用的金創藥粉,神色專致地給她上藥。


    小兩口昨晚雖同榻而眠,但彼此靠的這麽近,楚俏甚至看得清男人鼻尖的汗毛,不由縮回手,滿臉羞赧道,“我自己來。”


    “別亂動!”陳繼饒拉開她的手,見她的傷口陷進了不少細沙,足見力道有多重,眼睛不可覺察地眯了眯,抬頭道,“傷口得用酒精洗洗,會很疼,你忍著點。”


    男人沒輕沒重慣了,清洗傷口時力道很大,確是很疼。


    楚俏頻頻縮手,甚至眼圈也紅了,“疼——”


    男人心裏的愧疚更甚,隻想輕柔些,再輕柔些,等給她纏好傷口,抬頭見她倚在床頭,閉著眼不知想些什麽,道,“英嬸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沁涼之意漸漸蓋過痛覺,楚俏沒那麽疼了,緩緩睜眼,對上男人清明的眼簾,微微一笑,輕聲道了句,“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麽牽強的話,就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


    “我出去收拾一下。”陳繼饒心裏很不是滋味,垂首,丟下一句簡潔的話,一個字也不多說。楚俏也沒有多說話,隻用鼻子嗯了一聲,她當然知道陳繼饒不愛她,是存著一份愧疚才娶她的,算是報恩,他能做到這般,已經很好了。不過想到廳屋的秋蘭,心下還是


    不由微微發澀。


    沒多久,院子裏沒了動靜,楚俏想了想,才過門一天就被婆婆罵得狗血淋頭,她再待在屋裏,隻怕更會惹人嫌,隻好拖著受傷的雙手,往廳屋走去。


    劉少梅也在廳屋,婆媳倆正圍著秋蘭噓寒問暖,氣氛很是融洽。


    秋蘭幾次望著院子那高挑堅實的背影,似乎每多看一眼,心跳就加速一次。本該是她丈夫的男人,卻成了那個病秧子的老公,心裏越發不幹,但眼下她也不敢表露出來。


    正是早飯時候,陳繼饒一進廳屋,就見一家子圍在一起,而秋蘭登時站起,目光灼灼,殷切道,“繼饒哥,聽猛叔說你一早就下地幹活了,快來吃飯吧。”


    陳繼饒默不作聲,避開她的視線,簡言道,“你們先吃,俏俏手不方便,我先給她送一份過去。”


    孫英一聽,老大不願意了,用力放下碗,不悅道,“手斷了腳又沒廢,走幾步路會死嗎?”


    陳繼饒掃了一圈桌麵,臉色一沉,有心為妻子說好話,道,“這不是桌小,坐不下麽?”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秋蘭慌忙離開桌邊,眼眶通紅,道,“繼饒哥,你快叫楚俏過來吧。我吃過了才來的,剛才大嫂拉著我近桌,我這……”


    她直呼楚俏的名字,卻是叫劉少梅作大嫂,倒真是新鮮。


    “秋蘭你這是什麽話?”孫英不高興道,“你吃你的,有人愛作,由她去!”


    楚俏立在門邊,嘴角苦笑,心裏說不上滋味,兩世為人,看來她始終不稱這位二嬸的意。


    陳繼饒本來是餓,被她一說,生生氣飽了,揚聲問道,“英嬸,俏俏到底哪兒得罪你了?”秋蘭見他怒氣橫生,更是坐不住,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塊折得齊整的絹子來,陪著笑道,“嬸子,繼饒哥,你倆可千萬別因為我吵了,我來是……還個東西就走,還是叫楚俏


    過來吧,這東西,按理該是她的。”楚俏知道那絹子裏麵是什麽東西,前世也是因為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鬧得和丈夫離心。要真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倒鬧得她有多小心眼,救襯得秋蘭多體貼多


    大度。


    秋蘭見桌邊的陳家人不吭聲,垂首一角角一邊邊地攤開絹子,才見廬山真麵目,足見她有多珍惜。


    正如楚俏所知,秋蘭要歸還的東西,是一支手鐲。


    楚俏冷冷看著,秋蘭眼裏的不舍太過明顯,她想忽略都難。


    陳繼饒知道這銀鐲子是陳家祖傳的,但不知怎麽會到了秋蘭手裏。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孫英,見她心虛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隻聽秋蘭不舍道,“這是先前嬸子托媒人送來的,如今繼饒哥也結婚了,現在留在我這兒也不合適,今天也算是完璧歸趙了。”


    七嬸是苜菽鎮出了名的保媒人,撮合過不知多少對夫妻,陳繼饒一下聽出了其間的彎繞,清俊的麵龐一派冷然。


    他一語不發,冷冷地盯著孫英,反倒是陳猛動了肝火,指著孫英大罵,“我說你這婆娘是不是閑得慌了?你托人保媒,問過繼饒了嗎?”陳繼濤見父母臉上不悅,扯了妻子一把,不過劉少梅絲毫不給麵子,“你拉我幹什麽?我說錯了嗎?我這幾年給你們陳家生兒育女,一樣好東西都沒有,卻是讓一個外人得了,說出去你叫我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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