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方小魚才幽幽地轉醒,意料之外的居然神清氣爽沒有絲毫不適。昨晚四季走後她就陷入了昏迷,隱約似乎感到過寒意,難道葉慕回來了?


    坐起身四處看看,葉慕不在。掀開錦衾,撩帳穿鞋,可這一低頭,方小魚發現自己胸前中衣大開,肚兜鬆歪一邊。


    昨晚……


    方小魚趕緊重新係好肚兜中衣,俏臉通紅,剛係好又重新解開,打開衣櫃拿了一套新的換上。


    轉頭看看銅鏡中還帶著羞意的臉,方小魚愣了一下,複又淡淡地笑笑。


    還記得當初在學校時,同班的女生一個比一個彪悍,在宿舍裏公然地開著音箱看□□、gv、h動畫,她早已經被熏陶地見怪不怪了。比起其他女孩又羞澀又興奮的模樣,她一直風輕雲淡地像在看《新聞聯播》,宿舍的同學還笑她會不會是性冷淡。


    現在,很明顯,她不是。想是也是不了。


    簡單的梳理了一下頭發,拿綢繩一係了事,沒有金鈴在身邊,她自己可玩不出什麽花樣。對了,金鈴!葉慕回來了,金鈴銀鈴也應該到了才是!


    方小魚打開門,門外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的偏了頭,可是那一瞬間的殘影又讓她迅速回頭看向房門正前方——


    “金鈴、銀鈴!你們幹什麽!”


    兩女麵容萬分憔悴的跪在驕陽之下,雙眼紅腫,鬢發散亂,風塵仆仆的衣衫早已被汗浸濕,一看便知久跪多時。本已精神恍惚的二人一聽到方小魚的呼喚便齊齊地抬頭看向她,無數辛酸頓時化作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小姐……”


    兩女哽咽的聲音讓方小魚心中一緊,趕緊一手一個攬起二人扶進屋放上床,脫去鞋襪,握住兩人的小腳運氣幫她們活血。


    “小姐……”淚水無止盡地洶湧而出,多少委屈多少苦痛多少內疚多少……說不出的……


    “先別說話。”


    好一會兒,覺得兩人血脈已通,方小魚繼續幫她們疏導了一會兒才鬆開手,從腕間翻出薄刃劃開兩人的褲管直至膝蓋,小心地割開被血浸透與皮肉連在一起的布料,看了看紅腫的膝蓋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方小魚臉色更是暗沉,掀帳去拿藥箱。


    “小姐……”兩女見方小魚離開,均是一臉慌亂地想要下床。


    “呆著別動。”腦後似乎長了眼睛的方小魚背對著兩女冷聲說道。


    金鈴銀鈴心頭一震,見方小魚拿了藥箱要轉身便趕快乖乖回到床上坐好,連淚水也仿佛受了驚嚇的暫時停在了她們水汪汪的眼睛中沒有落下。


    給兩人包紮好膝蓋,方小魚皺著眉頭好好打量了一下兩人一身,怎麽會搞成這樣?活像從難民營裏爬出來的似地。再看看兩人的小臉,銀鈴原本秀氣可愛的臉上一片死灰,金鈴圓圓的頰肉也不見了蹤影,簡直像變了兩個人一樣。


    “你們……先擦擦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方小魚拉拉床邊的鈴繩喚下人過來。


    “小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樣的小姐,讓她們無顏以對……可是……


    金鈴看看身旁消瘦地跟個紙片人似地銀鈴,咬咬唇,開口道:


    “小姐!是我賣掉了木器店!您要打要罰……”


    “不!小姐!是銀鈴沒有守住店!你要怪……”


    “賣掉了?”方小魚挑挑眉。


    金鈴銀鈴呼吸一窒,血液好似停止流動般全身僵硬,她們……好害怕……害怕小姐……不要她們了……


    “幹得好。”方小魚笑笑,伸手拍了拍兩女的小臉。這兩個女孩,真說起來要比她小五歲呢,兩年來,她與她們相處的最久,生活上也多虧她倆的照顧,比起茹家人,金鈴銀鈴更像是她的姐妹。


    “有人想買,那就賣;有人想搶,那就讓他拿;有人想偷,你們就打開門。那些東西,還沒有你們的一個笑容來的重要。”既然決定要在這個世界紮根活下去,她就會長齊應有的枝枝蔓蔓。


    上輩子,她已經孤寂了太久,到最後才發現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如今,她要和身邊的人一起,好好活出一番精彩!


    看著方小魚臉上突然綻放的神采,金鈴銀鈴忘記了她們原本想說的話,隻是傻傻地看呆了,但淚水卻忠實地不斷湧出眼眶……


    方小魚好好安慰了兩女順便罵了她們一頓,嚴令禁止她們這種久跪自殘的行為,惹得兩女又是一頓好哭,方小魚見兩女被她罵哭趕緊說好話哄人,結果她越哄兩女哭的越凶,弄得她都不知道怎麽辦了,好在下人及時送了熱水過來,她便讓兩女擦洗了一番就在她床上睡下。


    兩女睡下後,方小魚出門便見雷遲背著手站在走廊中。


    “沒去車行?”


    雷遲轉過身,靜靜地看著方小魚。


    “怎麽了?”不會又出什麽事了吧?雖然她已經做好準備好好活了,但沒必要一下子來那麽多事考驗她吧?“對了,她們什麽時候到的?”


    “……寅時。”雷遲答道。


    看來是葉慕趕了夜路直接帶她們越過了城牆溜進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銀鈴。


    “阿祖呢?就是銀鈴的夫郎。還有,你怎麽不攔著那倆丫頭,這要是跪出什麽病根……”


    “娘子對為夫,何時能如此這般……為夫也可瞑目了。”雷遲突然插話。


    “……胡說什麽,年紀輕輕地,沒事少說什麽瞑目不瞑目的。”她不喜歡他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方小魚有些生氣,雷遲卻笑了,走近方小魚,抬手想撫上那傾城的容顏,卻及時地停在半路。


    放下手。“遵命,娘子大人。”


    雷遲帶方小魚去看了銀鈴的夫郎阿祖,阿祖的手腕上的傷痕觸目驚心,但仔細一下,情況卻沒有方小魚想象的那麽嚴重。聽阿祖過,當初諸葛侯爵讓人來買店,銀鈴說什麽也不賣,後來他被人抓去挑斷了手筋,銀鈴仍死咬著牙不肯交出店契,於是諸葛侯的人便當著銀鈴的麵慢慢地挑斷了他雙腳的腳筋,甚至把沾著血的刀插進了他嘴裏,威脅要割掉他的舌……後來金鈴帶著店契及時出現,三人一起躲進了“前都尉府”。


    其實,在明穀死後方小魚自我封閉的那段時間,都尉府就鬧了空城計了。皇甫雅自去,宅子留給了方小魚,但是家仆都是皇甫府的舊人,於是也都離開了都尉府,雷遲明麵上像是留在了都尉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其實是避過人眼守著方小魚蹲在歸海幫總壇。金鈴則是避免暴露方小魚的身份一直呆在了諾大的都尉府守著方小魚的一堆書冊和木頭。


    方小魚上了皇都也不能帶金鈴,金鈴後來憋不住了就順著地道跑到銀鈴那兒才知道木器店出了事,她讓銀鈴去找歸海幫幫忙,銀鈴卻告訴她歸海幫印魁首已經將五子樓賣了!眼睜睜看著阿祖被殘害,銀鈴卻隻能死死地忍著,以諸葛侯的勢力她們連告官都無處可告!最後關頭,金鈴偷了銀鈴藏著的房契救下了阿祖,銀鈴卻差點以死謝罪!


    金鈴好不容易把銀鈴勸了下來,想辦法給阿祖治傷,沒多久葉慕便回去接她們了。


    葉慕在回程的路上不知用什麽辦法給阿祖重新接上了筋,但要徹底恢複怕也要個一兩年。


    方小魚從來沒想過自己一時興起開的店會給銀鈴阿祖帶來如此禍難,諸葛三思的這招殺雞儆猴——好死不死觸了她的逆鱗!


    於是,她連等天黑的耐性都沒有,看完阿祖便直奔了諸葛別府。


    諸葛三思身邊的護衛一見到她便跟見鬼一般的表情,明知不敵卻還忠心耿耿的列陣防衛,方小魚不想拿這些小兵小將撒氣,便奪過一個護衛的刀利索的將所有護衛拍昏,雖然沒想到諸葛三思身邊多了兩個死士,但還沒等他倆使出殺招,她便一手一個對拍撞昏了扔了出去。


    方小魚一步步走近諸葛三思,諸葛三思右手吊在胸前,神色倒還算鎮定,但當方小魚站在她麵前,殺氣淩然時,她還是變了臉色。


    這個世界的女人,非常、非常的惜命……尤其是,王公貴族。


    “你想幹什麽?”諸葛三思怎麽也沒想到方小魚居然會大白天闖進府!


    方小魚垂眸看了一眼諸葛三思吊在胸前的右手,冷笑一聲,抬手輕輕拂過那被她折斷的手腕。


    “你——”諸葛三思心一驚,卻並未感到什麽。


    “放心,”方小魚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下。“我不過是放了點真氣在那裏。”那一小股真氣會一直滯留在斷骨附近阻礙斷骨愈合,雖然並不會傷到諸葛三思的性命,但是,斷骨本身帶來的痛楚足以讓諸葛三思好好地慢慢品味!她準備把那股真氣一直留到阿祖徹底傷愈為止,除此之外……


    “哼……想提什麽條件不妨說來聽聽。”見方小魚的模樣,諸葛三思知道方小魚一定另有所圖,既然可以講條件……她諸葛三思可從來不怕與人玩心計!


    “奉勸你不要試圖找人除去我那股真氣,否則,吃苦的人是你自己。”方小魚並不急著提要求,而是先善意警告。即便諸葛三思能找到內力比她更高的人,可明清門的功法卻不是外人能夠摸透的,到時不但她留的那股真氣除不掉,別人的真氣也會被牽引一部分進入諸葛三思體內,兩股真氣一作怪,諸葛三思的小命就……


    諸葛三思對方小魚的說法自是不信,輕哼一聲,也坐了下來。


    “我承認是我看走眼,以你的修為,無論在哪國都可受到皇室的供奉,為何蝸居在榮城開一個小小的五子樓,放著大好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她怎會想到一個看似舞勺之年的少女竟是位世外高人!


    “我做事,輪不到你置喙。”方小魚冷淡地說道。是的,在這個世界一個百年功力高手的威懾力足以堪比百萬雄師!畢竟沒有哪個統治者不害怕被刺殺!不想找人保護!如果當初她不隱藏實力,直接以自身去給明穀換取自由,或許明穀也就……想到這裏,方小魚的臉色更為冷峻。


    “……”諸葛三思雍容的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好在她知道江湖上一些奇人異士行事一向不同於常人,其實,她已經開始懷疑方小魚是不是某位高人臻至化境後返老還童出的樣子!如果真的是這樣,手腕中的真氣她還真的是不敢請人清除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準備在皇都重開五子樓和木器店,當然,也可能再開點其他的,幫我打理的人呢,夫人您也識得,至於該怎麽做,夫人不用我提醒吧?”


    諸葛三思眼光略一閃爍。


    “忠智侯,我知道你智謀無雙,我不會無聊到跟你討價還價耍些可笑的手段伎倆,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絕對實力麵前,任何謀略都是徒勞。”貼近諸葛三思,方小魚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記住,你寶貝兒子的性命,掛在她們身上。”


    要威脅,便要用他人最珍貴的東西來威脅!


    晚上回去的時候,方小魚發現言無過仍然沒有回到家,她又看了金鈴銀鈴的情況後,就換了裝束帶上□□又上了十二花坊。


    眼前的情況讓方小魚很不理解——言無過在樓上花房獨自飲酒、含笑卻在樓下大廳彈琴唱曲還不時用眼神勾引一眾嫖客!


    這是什麽情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江山之男尊女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一江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一江山並收藏第一江山之男尊女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