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皮軟臥翡翠衾,金絲玉枕翠煙幬。萬俟容人還真是會享受啊!不過這個“超豪華頂級臥鋪車廂”暫時歸她享用了,誰讓她是傷患呢?


    “咳、咳咳……”方小魚微微顰眉,有些傷到肺腑,而內力被封無法自己調息,這身傷估計得要段時間才能痊愈了。


    “小魚……”一個身影瞬間掀開幃帳出現在她眼前。


    “嗬嗬!我沒事,你看你眉頭都擰成麻花了!”小魚笑道。


    可不是嘛!雷遲那兩道如墨染的劍眉緊緊地向對方靠攏,愣是在眉心逼出了個深深的“川”字。


    方小魚撐起身靠在車廂壁上,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因受傷而臉色蒼白透著令人疼惜的柔弱,可偏偏又是一臉調侃的神色,菱唇微翹,媚眼如絲……


    雷遲無盡的惱怒心痛頓時化作無奈,回身從暖盒中取出一碗湯,坐在榻沿。


    又來了!


    一口接著一口喝著雷遲喂過來的湯汁,方小魚一邊瞅著雷遲的臉色,一邊想著該怎麽哄他。


    她前幾日醒來時雷遲就已經在她身邊,原來萬俟容人將她帶回了行館,正讓太醫診治的時候,葉慕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衝了進來,要不是萬俟容人及時趕來並看出了葉慕的身份,喝令所有人退避三舍,那幾個隨太子出訪的老太醫估計也了結在葉慕手裏了。


    後來雷遲也冒險潛了進來,葉慕幫她療傷後便退出了房間守在了門口。


    聽完雷遲所說的,她本想讓葉慕帶她離開,可再轉念一想,她讓葉慕叫人請來了萬俟容人,而萬俟容人說出的情況更是讓她啼笑皆非。


    萬俟容人敢以身犯險引蛇出洞,憑借的是他此行最厲害的兩個保鏢終於讓他老爹請動了到了蛇城。可為何他被刁叟劫持的時候,他那倆保鏢沒有出現呢?要知道那倆保鏢在江湖上可是以“一諾千金”著稱的!


    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後來那倆保鏢送來書信說無法護他前往大京王城,一應酬勞會悉數退還……


    萬俟容人不知道,方小魚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那倆保鏢為什麽放萬俟容人鴿子?就算是世外高人武功超絕往往蔑視世間權貴,可要是得罪了一國皇室那也絕對是自找麻煩!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身不由己!


    估計那倆悲催的連醬油都沒得打的“前保鏢”正躲在什麽地方養傷吧!


    為什麽方小魚這麽肯定?唉!


    因為她的寶貝白發師傅外號——武癡!


    葉慕遇到高手向來是先打一架再說!他原本是四處找人挑戰的,這會兒有送上門的高手他不手癢才怪!更何況他剛剛突破了寒冰內勁第十層,也的確需要人來試招!


    於是,方小魚決定留下,跟萬俟容人一起上大京王城。


    理由?


    第一,她受了傷,葉慕一定會留在她身邊保護她。(別問為什麽,她就是這麽肯定。)但是言無過身邊沒人她不放心,那麽她要是和言無過在同一處,葉慕也可以兩相兼顧。


    第二,雖然她並不關心萬俟容人的死活,但是葉慕打跑了他的保鏢,要是萬俟容人在大京出了什麽意外,她多少會有些內疚,跟著他,能幫就幫,幫不了的也不能怪她了。


    第三,萬俟容人跟他的倆護衛居然師出明清門,而且萬俟容人第二次跟她見麵的時候曾提到過茹雨的爹,對於明清門和茹雨爹娘的恩怨,雖然她以前沒怎麽關注,但並不代表她不好奇,她隻是無從了解罷了,現在有現成的線索,她當然也想弄清楚一點。


    於是,她霸占了萬俟容人禦用的皇家馬車跟在整個隊伍的最末端,同萬俟容人一行一起上了路,雖然離萬俟容人的龍輿有段不短的距離,但以葉慕的身手,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幾日因為失血過多,她大多數時間都是昏迷,醒來也多半是配合葉慕給自個兒療傷,但現在醒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自然也發現了雷遲……又生氣了……


    一直以來,雷遲很少會生氣,生氣也通常是因為她不小心讓自己受傷了,當然上次葉慕的事情絕對是意外,而他一生氣就會不說話,雖然舉止行動上還是對她細心體貼,但就是不說話,不說話的時長以她受傷程度為標杆。以前都是對敵經驗不足的小傷都能讓他半天不說話,這回……不行,得治治她家男人這壞毛病才行!


    喂完湯,雷遲剛準備起身,她便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借力便摟上雷遲的頸項!


    幹嘛?


    非禮!


    “小……”未完的驚呼淹沒在她青澀卻——充滿花樣的深吻之中……


    唉……比“實戰”她可能比不過,但若是比“閱曆”,當今世上又有幾人能和相伴電視機電腦十數年的方小魚相比?


    醉人的纏綿讓雷遲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好一會兒,他才猛然醒悟過來地一把扯開方小魚——


    方小魚便將她遇到刁叟的經過和盤托出,當然力拚蛇王的那一段絕對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但也讓雷遲白了臉色,直到聽到她體內的毒性被暫時封住的時候,才驚喜地恢複一臉血色。


    “因為毒性融在氣血之中,刁叟封住了我的毒性,其實也就是限製了我的氣血運行,所以我的功力也是徹底被禁錮了。”


    雷遲臉色不禁又是一變,“氣血乃人之根本,若是長時間被外力限製……”


    小魚癟著嘴點點頭,“時間一久,我就會變成廢人。”所以刁叟才會說一個月內會來找她。不等雷遲反應,小魚鬆開纏繞在他頸間的小胳膊,轉身撲倒在貂皮軟臥上,嬌聲若泣——“我還是早點變成廢人算了,反正你都不理我了……”


    雷遲頓時驚慌失措,“我、我沒有……”


    “不用說了!我就知道你早就後悔嫁給我了!這一路上你動不動就不理我(其實隻有幾次),現在我受傷快變成廢人了(也許),你就又不理我了(剛剛還在跟她說話)!等我變成廢人、死人,你就可以名正言順改嫁了——”


    “夠了!”雷遲一聲厲喝。


    方小魚不禁雙肩一抖,這是雷遲第一次凶她!慘了,玩過頭了!她小時候一個人在家無聊的時候經常學那些狗血電視劇,害得她現在一說起這些台詞就興奮的停不下來了。


    半晌,身後沒有動靜,方小魚卻也烏龜的不敢回頭看。


    “要我說多少次,要我怎麽說你才會知道,我雷遲今生隻認你一人為妻,一人為主!兩年前,你為我責罵我爹,你對我說我不比任何人差,當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無視我冷眼等著看我死,你一連十五個晚上偷偷來幫我疏通經絡把我從閻王殿拉回來……你以為你蒙了麵我便什麽都不知道嗎?你甚至還暗地裏教訓過我那兩個兄長……我什麽都知道,但不說是不想你以為我嫁給你隻是為了報恩!我費盡心機才能夠嫁給你,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我怎會後悔?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不管你做了什麽事情,我都隻想在你身邊,永遠陪著你!你、你怎麽可以說我會去、去改嫁?”


    雷遲的聲音無限壓抑,“改嫁”二字更像是忍著巨大的痛苦方能說得出口,聽得方小魚……更不敢回頭了。


    “對不起……”她不知道……兩年前,她刻意進雷門接近雷遲,對雷遲他爹過激的訓練方式不敢苟同,於是一時衝動之下就罵了雷遲的爹,而當時雷遲的身體也在多年的超負荷訓練下出了問題,她便出手幫了一把順便摸清他的身體情況,至於她說過的話以及教訓他倆哥,她早就記不得了……沒想到,雷遲便是那時便對她……她本來還一直懷疑他另有所圖,直到皇城茹府落成她才慢慢接受他。


    可是,雷遲若是知道……“我當初,並不是因為……”


    “我知道……”雷遲打斷她的坦白,“我知道你並不是對我有意才會那般待我,那很明顯不是嗎?但是無論你是因為什麽緣由而出現在我眼前,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又是半響無聲,正當方小魚要回頭看看時,兩隻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上了她纖細的腰肢,隨後,一個溫熱的重量半壓在她的背上讓她無法翻身。


    “雷遲……”側過臉喚道。


    “那個事實就是——我隻想屬於你。”雷遲平靜而天經地義的陳述。


    小魚靜靜地俯在柔軟的貂皮之上,任雷遲溫柔地褪去她的衣衫,在她敏感的頸後烙下輕吻,細密而虔誠地吻遍她背部每一寸嬌嫩的肌膚。


    被雷遲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她望著他那如黑曜石般的雙眼中足以溺死人的柔情和眷念,抬起雙臂再次環上他的頸——


    老天!讓她死了吧!


    “葉慕!出去!”她快服死自己了!要不是她突然看到葉慕,她是不是就準備在這官道上的皇家馬車裏玩“車.震”了?天!雖然那兩大毒性暫時被封了,但毒性依舊在她體內啊!現在“接觸”沒事,並不代表“親密”會沒事啊!雷遲又不像葉慕是純陰體!對了!葉慕!他、他、他看了多久!


    瘋了!她忘了葉慕一直在車廂外的,盡管這車廂的隔音效果不錯,但葉慕的六識可也不是開玩笑的啊!


    紅著臉讓雷遲幫她穿好衣服,然後將葉慕叫進來,板著臉一番“非禮”教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葉慕點點頭。


    方小魚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讓雷遲遞過梳子,幫葉慕梳好頭發。


    簡單的梳好,她又仔細瞧了瞧葉慕柔美至極的俏臉,想想大京如狼似虎的女中豪傑們,便讓雷遲去車外找人要個黑紗鬥笠和染發的藥劑,雷遲聞言,很快便易了容下了車廂。


    一陣倦意襲來,方小魚有些迷蒙的看向葉慕,再次強調,“在那個太子爺回國之前,不許跑去跟人比武哦!”


    葉慕點點頭。


    方小魚倦極的閉上眼,突然唇上傳來兩下觸感,嚇得她立刻睜大眼睛驚醒,滿眼莫名地看向表情平靜毫無異狀的葉慕!


    一吻一舔,像是什麽儀式一般的動作,葉慕到底是……


    剛想開口問,雷遲卻已經非常有效率地帶著鬥笠和藥劑上了車,方小魚隻得閉口,她可不希望雷遲再跟葉慕別什麽氣。


    要知道葉慕的思維方式就跟孩子似地,行為卻像一代霸主,你就算氣死,他想去做的事情他依然會去做,即使是她,也隻能是把希望他知道的事情“告訴”他,至於他聽到後會怎麽做,他不會給任何人插手的餘地。


    “葉師叔,弟子萬水求見掌門。”


    車外遠遠地傳來朗聲,萬水?相較於那個千山,方小魚對萬水印象不錯,從聲音判斷,他的外傷恢複得不錯,可是她真的累了,隻有下次再見他了。嗬嗬!應該不是見他,而是見他主子吧!身為太子,不便“求見”掌門,便讓屬下兼同門出麵,這麽在意麵子?難道他不知道,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皮天下無敵嗎?對了!剛剛對葉慕的“非禮”教育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條——非禮勿動……


    車內逐漸陷入昏睡的方小魚,大腦裏的思維……越來越發散……


    車外幹候著的太子大人,臉色卻是越來越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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