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過季


    陽光明媚,天幹物燥,皇帝老兒,狩獵玩鬧。


    本來這種活動呢,就是為了給皇帝萬俟海天解解悶,按理是沒人敢比他收獲豐碩的,但是這老兒不喜歡唱戲喜歡看戲,一聲令下,獵獲最豐者賞凝玉膏,最少者罰俸,於是伴駕狩獵的群臣都卯足了勁策馬放箭。


    要知道,這凝玉膏是丹國屬國上供的貢品,乃女子駐顏的稀世珍寶,每年的一點產量還不夠萬俟海天的四位皇妃享用,幾時流出過?這種討好妻主的極品物什,足以讓這群為人夫為人郎的群臣瘋狂了。


    “父皇,皇姑姑要是知道你把母妃為她留的凝玉膏賞了人……”萬俟容人看似隨意地提醒道。


    萬俟海天自信地笑了笑,“項卿家!”


    “微臣明白。”渾厚而音色極美的應聲來自皇帝身後的一位身材健壯身披玄色軟甲樣貌不凡的武將——金吾大將軍項賀樓。


    一見項大將軍加入圍獵,萬俟容人就明白他爹壓根沒準備把凝玉膏賞出,剛剛那話純屬調戲眾人。因為——


    賀樓一出,誰與爭鋒?


    不過眼下,他倒是覺得有人或可一爭。


    “言將軍,令妹一向嗜愛美食,你何不去獵些野味為令妹添幾道好菜?”


    太子爺發話,言無過冷峻的麵容沒有絲毫波瀾,微一點頭,領命而出。


    “要賭嗎?”萬俟海天壓低嗓音對著兒子說道。


    “賭,我壓項將軍。”萬俟容人賊兮兮一笑。若項賀樓獵得最多,就是他贏,若項賀樓不如言無過,那麽他雖然輸了,他父皇卻要把凝玉膏賞給言無過!


    “你個混小子!”萬俟海天低聲罵道,可隨即卻得意中帶著不屑地瞅了他寶貝兒子一眼,笑道,“你輸定了——我壓和。”


    萬俟容人笑容一僵。他忘了,項賀樓獨特的行事風格……


    結果正如萬俟海天所料,和。兩人獵得的戰利品甚至斤兩都幾乎雷同!


    最後由於項賀樓已婚,言無過未婚,凝玉膏自然順乎人情的“賞給”了項賀樓,於是躺在第一皇妃寢宮的那盒凝玉膏就在名義上被轉了一次手……


    言無過對於這個結果並不以為意,狩獵本不是他的強項,就算知道項賀樓在讓他,他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回到方府沒多久,家仆就送上了半盒凝玉膏,說是舍家的項爺著人送來的。他正在思慮,正巧諸葛四季過來串門子,言無過便征詢了一下諸葛四季的意見,畢竟對於官場之道,他還生嫩的很。諸葛四季對於凝玉膏的出處很是玩味,便建議他不妨去拜訪一下項賀樓。


    項賀樓乃是舍家小家主舍脂的平夫,府內均稱他為項爺。對於言無過的拜訪,他似乎並不意外,而當言無過拿出凝玉膏要歸還於他時,他卻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取回。


    “恕賀樓冒昧,聽說,言將軍尚未婚配?”見言無過沒有否認,項賀樓繼續說道,“賀樓有一小妹,乃是項家長女,尚未娶夫,傾慕言將軍英武不凡,欲結為百年之好——”


    “多謝項將軍美意,在下豈敢高攀,告辭。”言無過不給麵子的截口要走人。


    項賀樓輕笑,微微點頭致意,不再阻攔。


    對於項賀樓的求親,言無過並沒有放在心上,但他沒想到的是,方小魚當晚居然也找他說了此事。


    “那個女孩我見過幾次,人品樣貌都很不錯,哥哥不妨接觸看看,不喜歡也沒關係,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嘛!”


    “……好。”


    說完了好,卻一夜無眠。


    “你說小魚想撮合你和項賀棠?……項賀棠的確是個不錯的妻主人選。”諸葛四季放下棋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何會一大早來找我聊這件事?我們的私交有好到可以談這些個人終身大事嗎?”縱觀棋麵,諸葛四季一心二用。


    “……”對……他為何會來找諸葛四季?


    “因為你潛意識認為我和你是相同的立場處境,會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對嗎?”


    “——什麽處境?”


    諸葛四季抬頭輕輕瞥了言無過一眼,然後執棋落子。“對小魚有著不該有的覬覦!”


    言無過握緊拳,半天才緩緩鬆開。


    “小魚把你當哥哥,把我當知己,於你是親情,於我是友情。我們都很清楚,以你我二人與她的牽絆,如果我們一心想入她的門,並不是件難事。”


    “這就是你故意誘使長公主解除婚約的原因?”


    諸葛四季搖搖頭,“我不過是不想帶著現在這樣一顆心嫁給其他的女子而已。”


    “你不準備嫁給小魚?”諸葛四季準備放棄?也對,以侯爵之子的身份怎可做侍郎?但他不同,他不在乎名分!


    “我現在……依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我想,終有一天我可以放下。”


    “為何要放下?”既然不舍為何要放!小魚這樣的女子又豈是世間它處可尋?


    諸葛四季淡淡笑笑,官子。“如果愛慕她,便讓她娶入門,我們又把小魚置於何地?更何況……你是小魚惟一的哥哥,我是小魚惟一的藍顏知己,你是想做這惟一,還是想做那六分之一、七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呢?言將軍……與我一同,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吧。”


    這是,那位阿翼提醒他的問題。


    是做惟一,還是幾分之一。


    他相信,言無過定然比他放下的早……言無過陷進來並不久,而他……已陷得太深陷得太久,久到——他已記不起與她相識前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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