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謝銘定定的看著厲驁。


    厲驁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那什麽..不是,這個事有什麽問題嗎?”厲驁倔強的嗷嗷:“我明知道他打你主意,我還要高高興興的給他設置一個特殊關注嗎?”


    “你就沒想過發生這種事,我會很尷尬嗎?”謝銘憋著氣,打算好好和這個不通人情事理的大妖講講道理:“至少他還是我朋友...也幫了我。”


    而且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劉策寧及時回國買下了公司...在他還不知道那個“敲詐勒索”十個億的大妖是厲驁之前,謝銘差點為了這筆錢愁死。


    公司賣不掉,不動產需要時間...隻有劉策寧大方的拿出家族裏投給他的資金,幫他渡過了那最要命的關卡,否則,他連活命的機會都買不來。


    而厲驁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謝銘出了事,他不止不知道,更是他逼得謝銘疲於奔波,迫不得已賣掉了公司。雖然這一開始也是因為誤會,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和劉策寧相比較,他簡直一敗塗地的像個渣渣。


    “把錢還他。”厲驁硬邦邦的要求:“把公司買回來再把他踢走,本來就沒他什麽事!”


    還了錢一拍兩散,大家清淨。


    “你想的太簡單了。”謝銘搖頭,到現在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再拿回公司了。


    對於劉策寧付出的時間金錢感情,他不可能回應,也不可能提出無理而過分的要求。至於公司,他也不想再投入時間和精力,更不提煉化了妖丹以後,他就不能再像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工作。而且還要陪著厲驁...


    “人情麵子打過天嗎?”厲驁黑著臉,不爽的叫道:“你跟他算什麽?你跟我才是一家子呢!你怎麽不想想我?”


    謝銘氣息一梗,什麽叫“不想想我”?


    他還不夠為厲驁著想嗎?


    從頭到尾又有劉策寧什麽事兒?和他們有關係嗎?


    “這不是人情和麵子...”謝銘壓著氣,試圖厲驁說清楚。


    但是由於厲驁對劉策寧“幫助”的怨念,以及拉黑人家後的心虛,已經完全變成了“我不聽我不聽”的不講理模式。


    “不是人情麵子還能是啥?感情?”厲大妖胡攪蠻纏混不講理,“謝銘我跟你說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守身如玉堅貞不屈!你呢?你對得起我嗎?”


    亂七八糟的成語聽得謝銘一頭黑線!


    難道他就三心二意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了嗎?


    他有什麽對不起厲驁的?!


    “你說清楚!”一來二去的,謝銘的脾氣也上來了,厲驁說這話究竟什麽意思?


    “挺...挺清楚了,我說的那啥...咱不理他了唄,他是他,跟我們明明沒關係...你非要聯係那傻咳!那誰,不就顯得...好像還有...有點什什麽...”厲驁話說得結結巴巴,慫的一比。這事往深裏挖分明是他的鍋,但是一個劉策寧又讓他如鯁在喉,恨不得謝銘做一個再不搭理劉策寧的承諾。


    可偏偏,他的話起到了反效果。


    謝銘都要被氣得打人了。


    這麽長時間在外麵忙著,他什麽時候聯係劉策寧了?厲驁還罵劉策寧是傻x,他看厲驁比劉策寧更傻x!


    “嗬!你說有就有!”謝銘懶得慣厲驁那胡思亂想的臭毛病,一擰身就走。


    厲驁緊兩步,條件反射拽住謝銘的手指,攥在掌心,“我沒說!”


    “隨便你!”謝銘甩手...甩、甩不脫。


    “厲驁!”他氣得肝疼。


    “哎!”像是伺候主子的小太監,厲驁忙不迭的應了一聲。


    “鬆手!”謝銘擰著手腕,卻無法把自己的手指從厲驁的爪子裏抽出來。厲驁掌心就像是粘著速幹膠似的,沾上了撕都撕不下來!


    “不!”厲驁耍賴,得寸進尺的還想貼上來。


    和這種無賴還有什麽好說的?謝銘像是和厲驁較上了勁,細白的手指一邊掙紮,另一隻手也伸過去幫忙。


    哎呦!看他媳婦這爪爪,又白又軟,在他手裏像玉一樣溫潤好摸,不是他媳婦都不長這樣的爪!還扭來扭去的,看著就想親一口...


    厲驁一點不過腦,這麽想著就這麽幹了。


    好嘛,正生著氣呢就被“猥褻”了,謝銘反手擰著厲驁的鼻尖,像是釣了一條大魚,把腦袋拎起來。


    “疼疼...”厲驁嘴裏假裝叫痛,眼睛卻一瞟一瞟的往謝銘臉上瞅...一個不小心和謝銘視線對個正著,他趕緊一閉眼。


    謝銘氣得手底下又加了兩分力氣!


    裝模作樣!


    厲驁被捏住了鼻子,說話的聲音悶悶的:“不帶你這樣的...”


    他都喊疼了怎麽還舍得使勁呢?這麽不心疼他?


    “再說了,我就那麽比方,又沒說真的有點啥...”厲驁委委屈屈的解釋,還悄悄兒屈了屈腿,好讓謝銘的胳膊抬得不那麽費力。


    聽著好像還挺有道理?


    謝銘想罵人偏偏罵不出來,想走又被拽著手...這一條龍比泥鰍都滑溜,簡直讓人拿他沒辦法!


    吵起來的謝銘沒發現,一開始的拉黑問題他已經不關心了。吵著吵著不斷出現的新問題被他發展成單方麵的“家暴”,偏偏被“家暴”的那一方美不茲茲,攥著細白修長的手指打死不鬆,中間還有閑情摩挲撫摸。


    厲驁慣會這麽無理攪三分,鬧得雞飛狗跳讓謝銘什麽都顧不上!


    挨揍怕什麽?模糊了重點才是本事!


    謝銘打人又不疼,那手指還好看!


    權當夫夫情趣了,一般人還玩不起!


    謝銘作了一個深呼吸,“你鬧什麽?”


    這一連串的攪合,謝銘氣都氣暈了,哪還記得追究什麽拉黑不拉黑。


    “你簡直...”厲驁這樣的性格,他都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


    說無賴顯得蠻橫,說霸道又有點幼稚...


    “臭不要臉!”謝銘一錘定音。


    “我有媳婦要啥臉!”厲驁打蛇隨棍上,越發不要臉。


    謝銘眼瞅著厲驁抻著舌尖,越抻越長,夠到了他的手腕,流裏流氣的在那裏舔了一口!


    還咂嘴!


    這麽牛逼怎麽冬天不去舔鐵欄杆?


    白浪費你這麽長的舌頭!


    謝銘一抬手,厲驁見機就把自己往謝銘身上一貼,抱了個滿懷。他們一邊的手還緊緊的握著,另一邊,厲驁的手抱著謝銘的腰,謝銘的手則被迫撐在了厲驁的肩上...好像在跳一場不標準的交誼舞。


    “還生氣?”厲驁抱著人晃晃,“我就是看那家夥不順眼!明明知道你都有我了,還往你身邊湊...也就我這種好妖怪不殺人,他才活到現在。”


    “他才不要臉呢!”


    “咱夫夫感情多好,有他屁事!”


    “再讓我看見他...我就讓小黃毛去魘他!”


    謝銘聽著前麵,慢慢的就消了氣,但是後麵這一句...


    “再?你什麽時候還見過他?”


    厲驁這麽一說,很明顯就是已經動過手了。劉策寧也隻是在最後那兩天才挑明,之前他們就是普通上下級的關係,這還醋不到厲驁。


    “我就...就那麽一說!”厲驁心虛的抱著謝銘拍拍背,“咱倆和好了哈,不氣了哈,我們睡吧,明天還得早點走...”


    這要不結巴,說不定謝銘已經信了他的鬼話!


    這明顯就是已經欺負過人了。


    謝銘抬起頭,“你別欺負劉策寧,那筆買命錢可都是他給我的。”


    對於這件事,謝銘一直是感激劉策寧的。


    “什麽買命不買命的,你以後活得比他長呢!”厲驁急眼,他就怕謝銘提起當初他幹的那些糟心事。


    “之前的事,我們都說開了。”謝銘覺察到厲驁的心慌意亂,他神色一肅,抬頭盯著厲驁的眼睛:“你也說以後...我們日子長著呢,那些事情早該放下了。”


    “包括劉策寧也是。”


    “以後...沒有公司,也沒有其他事情,隻有我們。”


    隻有我們...


    厲驁這麽長時間以來,頭一次如釋重負!


    謝銘一句話,四個字,摘下了厲驁長久以來的包袱。


    他愛這麽一個人,放在心尖尖上,生怕有哪裏不對,可偏偏自己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兒。


    他大妖的身份,迫使謝銘拋棄了自己一手創建的事業,糊弄了謝銘堅信不疑的愛情,甚至還威脅到謝銘的性命...盡管這都不是厲驁的本意,可是一切都讓謝銘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厲驁一直在怕。


    有人比他能幫謝銘事業成功,有人比他更愛謝銘,有人不會傷害謝銘甚至能給謝銘更多的幸福...劉策寧是他恐懼的一個縮影,所以他連讓謝銘見劉策寧一麵都怕。


    他的恐懼猶豫如同深海的溝壑,潛藏在不見天日的陰影中,裂隙一般吞噬著理智。


    所以他無賴、他蠻橫、他霸道、他幼稚、他臭不要臉!


    為了留住謝銘,纏住謝銘,厲驁簡直用盡了一身力氣。


    “明天,回去之後...你要去公司見他?”厲驁把腦袋埋在謝銘肩上蹭蹭,支支吾吾的問。


    “已經說好了。”謝銘摸摸厲驁後腦勺紮手的發茬。


    “那...我也要去!”厲驁像是要糖吃的孩子。


    “你不跟著想去哪?。”厲驁要不去,謝銘更擔心。


    “我要一直陪著!”要一顆糖還不夠。


    “行。”


    “你們不能拉手,不能對視,說話不能超過三句,時間也不能超過半小時!”這是想要個糖罐!


    謝銘:“......”


    這還能談個什麽事兒?


    基本的社交禮儀有什麽好醋的?


    “我還要當著那小白臉的麵和你拉手、對視、親嘴兒!”這完全就是貪心的想要個糖廠的節奏。


    “嗬!你夠了!”謝銘一巴掌拍上手底下那顆紮人的腦袋,“醒醒!”


    還沒睡呢就開始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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