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公甫解下配刀,忙著請法海上座,又親自為他斟了杯茶。


    李公甫忙著了解案情,開門見山道:“既然大師與那凶徒交過手,可曾看清楚他的相貌?”


    法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妖化萬相以迷惑世人,既不可以色識之,也不可以音辨之。”


    李公甫被法海說得一頭霧水,抓了抓頭疑惑地看著他問:“大師……你說什麽……什麽妖?”


    法海耐心地解釋道:“在臨安城作孽的是一隻道行將近三千年的蜈蚣精,絕非尋常人可對付。”


    李公甫難以置信地道:“蜈蚣精?”


    他正要再說些什麽,法海忽然目光一凜,看向了門口,突然起身朝著門口疾步而去。


    院門被一把拉開,門外站著挎著菜籃子的許姣容。


    許姣容被法海嚇了一大跳,連忙退後了一步。


    李公甫不解道:“大師,這是內子,您這是……”


    法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向了許姣容身後的巷子,立刻繞過了許姣容朝著她身後走去。


    許姣容拉過了李公甫,小聲問:“這人是誰啊?凶神惡煞的,嚇死我了。我說你不是去辦案子嗎?怎麽領回了個怪和尚?”


    李公甫壓低聲音說:“這是金山寺的高僧,他說咱們臨安城來了隻大妖,我特意把他請回家來詢問的。”


    許姣容挎著菜籃子,撇撇嘴道:“高僧?真的假的?那他懂看風水嗎?我跟你說,最近咱們家後院那些公雞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整宿地打鳴,吵得我頭疼,要不讓這和尚給看看。是不是撞什麽邪了?”


    李公甫嫌棄地跺腳道:“人家是我請來幫查案子的,你婦道人家,別添亂了。大師呢?”


    兩人見法海朝巷口走,連忙追了上去。


    法海衝到巷口,大喝道:“妖孽,哪裏逃!”他手中的辟邪禪杖立刻揮了出去,卻在來人麵前堪堪停住。


    許仙先是一驚,隨即很快冷靜了下來,冷淡地問:“你是何人?”


    法海目光在許仙身上掃來掃去,他眉頭微皺,露出了疑惑之色。


    “公子剛才與何人相伴?你身上為什麽會帶有妖氣?”


    隨後趕到的許姣容和李公甫被法海的舉動嚇得不輕,聽到法海的話,李公甫連忙上前解釋道:“大師,您是不是弄錯了。這是我妻弟,這整條街的街坊我都熟悉,這裏沒有妖怪。”


    許仙大大方方地任法海打量,語氣不無譏諷地道:“妖我沒見到,采花賊倒是見到一位。前幾日也是一位口口聲聲喊著捉妖的和尚,擅闖民宅,意圖不軌。不知道這位“大師”,可識得那和尚?”


    許姣容忙道:“什麽?采花賊?”


    她立刻退後一步,雙手護在胸前,看到丈夫還呆立在一旁,立刻獅子吼道:“你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抓他見官!這都怪你,引狼入室!”


    法海盯著許仙道:“這位施主,貧僧兩次捉妖都曾與你遇上,此事未必是巧合,施主還是要小心為上。”


    李公甫覺得自己被騙正惱羞成怒,上前拉住法海的袖子怒道:“啊,你個淫僧,妖言惑眾的是你吧!險些傷我妻弟,還扯什麽千年妖孽來糊弄我!”


    法海被人誤會有口說不清,隻能口誦法號:“阿彌陀佛,妖孽善惑人心。幾位施主,貧僧言盡於此,告辭。”言盡,轉身就走,李公甫立刻追了上去。


    待到法海與李公甫二人走遠,一道白光閃過,白素貞與小青現出身形。


    小青邊向巷子深處張望,邊警告道:“幸虧咱們發現了那和尚,及時找借口離開了,不然還得有一番糾纏。哎,你可要小心許仙啊,他被那金山寺的和尚盯上了,咱們日後得離他遠點。”


    白素貞有些不解地歪頭看著她問:“你為何總是針對許大夫呢?我覺得他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小青揉了揉鼻子:“小爺……”


    白素貞嗔怪地瞧著她,“嗯?”


    小青急忙改口,“我犯得著針對一個凡人嗎?我隻是怕他給你惹麻煩而已,我跟你說啊,這姑娘家選郎君,就得挑能給自己解決麻煩的人。比如像我這樣威武……”


    白素貞笑著接下她的話:“的男子?”


    小青看了看自己被青紗綺羅包裹的身體,麵色一僵,尷尬地住口。


    她不滿地抗議道:“你說男女有別,我不變成這模樣,你都不讓我跟著你。怎麽到了許仙麵前,你們兩就粘粘糊糊,不記得男女有別了。”


    白素貞挑挑眉,笑道:“你當時行為古古怪怪的,看起來就好像圖謀不軌。但許大夫為人光明磊落,今日不過是因著長生,我們才多聊了幾句。何況我也沒有什麽麻煩需要別人替我解決。”


    小青羞惱地噘嘴:“我圖謀不軌,他光明磊落?哼,走著瞧,你們之間若沒古怪,我小青名字倒過來寫!”


    李公甫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許姣容替他解下外袍,又去端來飯菜。李公甫實在餓狠了,直接用手抓起菜就往嘴裏送。


    許姣容皺眉,嗔怪地道:“你洗手了沒啊,粗粗拉拉不講究。”


    許仙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問到:“姐夫,你手上什麽味啊?”


    李公甫拿手在身上蹭蹭,又嗅了嗅,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劉員外家公子失蹤了,到他家走訪時,我摸過他的扇麵兒和香囊。”


    許仙眉頭輕皺,“之前我在長生家,也見到他被擄走前落下的一個香囊。那香囊中有天龍粉末的味道,你手上也是同樣的氣味。”


    李公甫放下筷子道:“誰在香囊裏放蜈蚣粉啊?你別說……那些香囊所用的錦緞,都十分名貴,繡工也異常精致。”


    許仙聽了他的話,試著分析,像長生這般的人家,根本用不起名貴香囊,這香囊的來曆必有蹊蹺。之前他還很疑惑,那凶徒專挑家中獨子下手,目標非常明確,可燈會這麽多人,他如何能這般準確地找到這些孩子。現在看到這些香囊,一切便迎刃而解。


    “此人在香囊中放入了天龍粉末,他一定天賦異稟,嗅覺異於常人,所以能夠靠著香囊的氣味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他要抓的孩子。”許仙篤定地說。


    李公甫激動地一拍桌子:“那給他們香囊的人,很有可能便是凶徒。可是……凶徒是否還在臨安城中……”


    許仙站起身,緩慢在屋裏邊踱步邊說:“他一定還在臨安城,此人在犯案後能迅速撤離,證明他對臨安城的街道布局了如指掌。臨安四城門都有守衛,當夜值守之人並未發現異常,可見他不曾離開臨安。他抓了這麽多孩子,要不被發現,在臨安城必定有藏身之處。而且他每次下手都先篩選目標,可見他事先會打探消息。能夠打聽到各家各戶消息,卻不被懷疑的,非商戶莫屬。”


    李公甫覺得很有道理,賣香囊的商戶,那便是繡坊了。可是這臨安城這麽多繡坊,該從何處下手?


    許仙像是猜到他的疑惑,繼續道:“那香囊用的汴繡中最為精湛的雙合針繡法,臨安城的繡娘技法大多以蘇繡為主,懂得汴繡的人並不多。姐夫隻需要再問問那些失蹤孩子的家人,都曾光顧過哪些繡坊,再排查其中擅長汴繡的便可。”


    李公甫腦中靈光一閃,拍了拍頭突然想到,最開始有孩子失蹤的時候,有個女娃沒被擄走,她手裏莫名其妙多了個撥浪鼓,上麵也是汴繡!這事說不定真與繡坊有關。


    明日他便帶人去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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