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樣,今晚格外異常的段恪大概是放了我一馬。我坐在床邊回想他剛剛離開時的神色,有些拿不準他會不會再進宮去找虞景熙算賬。


    於是我下地開門,打算打探一下段恪的行蹤的時候……


    卻發現屋外不知何時站了數位黑衣人。


    “公主。”他們麵無表情地行禮,攔住了我的去路,“主子吩咐,您今晚受了驚嚇動了胎氣需臥床靜養,沒有主子的允許不可出門。”


    我都要被段恪氣笑了。動不動胎氣倒成了段恪說了算了,然而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感情這是要軟禁我?


    “本宮現在身邊沒個人服侍,之前服侍我的玉錦能不能幫本宮叫回來?”我權衡了再三,還是不要在這時候再招惹他。小錦兒被丟在了和綰宮,不知道那膽小的丫頭有沒有被嚇得哭鼻子。


    我頓了頓,又故作漫不經心道:“駙馬去哪兒了?”


    “找玉錦可以請示主子。”離得我最近的黑衣人微微頷首不卑不亢道,“但是主子在哪兒,屬下不知。”


    這樣的結果顯然並非我想要的。


    雖然暗衛沒什麽花花腸子,但是絕對的忠誠也不會多跟我說半個字。相較於暗衛,我倒是更喜歡稍微比較好打探消息的四小隻。


    “那,白月呢?或者春風她們?”


    他們的聲音淡淡,依舊道:“屬下不知。”


    段恪這是打算徹底讓我與世隔離?別說是心腹了,連個認識的人都見不到。莫不是……


    他打算造反?


    我被這想法嚇了一跳,寒意從心底自內而外地散布全身。那一瞬間似乎我的心髒都漏跳了半拍,腦子一片空白。


    倘若這事真的刺激到了段恪讓他現在就逼宮,那我豈不是成了大齊的千古罪人……


    我都已經讓步至此,他還想要作甚!


    我推開麵前虛虛攔著的劍鞘,不管不顧地往外衝。他們攔著我的力道極大,捏的我的手臂疼,可卻是皆避開我的肚子。


    “公主,您最好還是聽主子的話。”


    我冷笑一聲。


    聽話?安靜地被囚禁在這一方四角的天空裏,等待皇宮打了起來大齊的江山改朝換代?


    我甚至能夠理解段恪倨傲的性子不想要讓出來的江山,但是我不能接受他把我囚禁起來真的當成一隻玩弄於股掌的家雀。


    總不會如此殘忍地讓我明知發生了什麽卻什麽都做不了吧?說好了我想做什麽他都不會阻攔,隻要不會離開他身邊呢?


    “殿下!”遙遙地恍然傳來幾聲驚呼。我愣了愣,抬頭看向朝我跑過來的四小隻。


    她們嚇得的臉都白了,連忙扶著我從混亂中脫出身來,“殿下這是做什麽,剛動了胎氣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呀!”


    我盯著四小隻的眼睛,“段恪呢?”


    她們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我會直呼他的名諱。


    “駙馬進宮了……”朝露道。


    進宮……


    眼前恍然一陣天旋地轉,春風秋雨忙扶穩了我,慌忙讓朝露晚霞去叫太醫。


    “殿下您怎麽了?聽聞駙馬進宮去找大長公主去了,走的時候沉著臉很是生氣呢。”秋雨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臉色,“聽說今天傍晚的刺殺……大長公主早就知道了。”


    秋雨急切的神色不似說謊,然而她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段恪進宮去,找齊鳶……問虞陌琰的事麽?


    今天晚上的衝擊有點大,我的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不過冷靜下來想想,段恪在城內的兵馬遠不如齊睿的人,他想要舉兵造反也得提前一日先暗暗把兵馬調進來才行。


    或者是直接攻進城,也不該先進宮。


    “玉錦呢?”我撫著太陽穴,勉強從亂成團的思緒裏尋到一絲清晰的理智。


    “玉錦姑娘不知在何處,但是駙馬臨走前派白月去找了。”


    我緩緩舒了口氣,無力地靠在朱紅的漆木柱子上。


    隻要段恪沒有突然造反就好……


    然而段恪此刻去找齊鳶,到底要做什麽?商議造反的事?還是如秋雨說的那樣……


    因為虞陌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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