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頭還是脹痛的厲害,連睜眼的力氣都使不上。隻記得在感冒的日子裏連著加了兩天的班,終於在第三天上班的半路上熬不過向公司打個了電話請了假,就迷迷糊糊的往家裏趕。一到家就趕快吞了兩粒黑片又灌了大半杯水栽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可是這是誰在說話,這麽吵阿?什麽時候我家的牆變薄了,鄰居吵架我都能聽現場版的,咦…。”


    “二弟妹,雖說你的二娘子和二郎是比他四嬸家的三小子小了那麽兩歲,可好漢也架不住人多不是。兩個打一個你看腳崴了不算,手手上也被劃的盡是口子,嘖,嘖,嘖;看看這好好的臉上的幾道血印子,要是再深點就都劃破相了不是,哎…可憐喔,看著就讓人怪心疼的…”這裏剛嚷完了,那邊又是一個女高音蓋了過來。


    “就是的,我的二嫂,雖說我們不是親兄弟,這不也是嫡嫡親的堂兄弟,我們家三兒在家從來不會跟他兩個哥哥鬧,就更別說是打架了,你看看你們家二郎這不連個青都沒磕著…。”


    “這不明擺著就是兩個小的仗著人多打了大的,來三郎你告訴大伯娘是不是這樣啊?”


    “大伯娘,是,是,是他們家二,二娘子絆,絆了我一下,我才摔成這樣的…。”那個童聲越說越輕。


    “我就說嗎,你家二娘子那裏有個女孩子的樣從小就比人家小子都能打,這麽小就對自己家裏人的兄弟下黑手,不對是黑腳,長大了可怎麽得了阿,我說二弟妹你也言語一聲不是阿,要不叫你家二娘子出來看看都把人打成啥樣子了。”


    “大嫂,你是親眼看到我家的二娘子絆倒了他四嬸家的三郎,還是有人證親眼看到了。雖說我家二娘子從小就像個假小子,可也不是個不知好歹,隻會胡亂打人的。三郎你去請了隔壁史老爺家的二公子過來說你大伯娘聽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唉,娘我這就去,哦娘我差點忘了村長爺爺家的小孫子和他家隔壁的二牛也都看見了,要不要也都去喊來阿?”


    “恩,人多點好,四郎你和你三哥分頭去請了證人來我家。大嫂三郎和四郎去請證人了,我們也別幹站著,五郎去喊你大姐給你大伯娘和你四嬸倒碗茶來潤潤喉,說了那麽大一套話嗓子眼都說幹了。來大嫂,他四嬸這還未到立夏那就這般的熱,我們家的堂屋也小,這人又多也怪悶的慌,大家就院裏坐坐吧,喝口茶我們再說話,大嫂你看可使得。”


    “嗯,這才像個識理的,我也是覺得這院裏反倒是爽利些。”這才聽的一群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這不會是我睡前忘了關電視了吧,用力掙開眼睛習慣性的向電視機擺放的位置望去,入眼的就隻有一片灰白的牆,我家的電視機去那裏了,招小偷了?不對這不是我的房間,木頭的,木頭的房梁。腦袋空白了半刻,這就穿了,對看過幾本網絡小說的人本不陌生很明顯這是典型的穿越了。可我就隻是吃了感冒藥睡了一覺,這怎麽就穿越了。這個也太離譜了,那我老爸老媽怎麽辦,這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到不怎麽擔心他們沒人養老,好在他們當初生我時生的是雙胞胎,還有個弟弟。比起我這個粗線條的女兒來講我弟弟更像他們的“貼心小棉襖”。既然穿了那剛才聽到的是…”


    這是對上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雙小手在我臉上蹭了蹭,又摸了摸我的額頭,“二姐你醒了啊?你等著這就去喊大姐來。”就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蘿卜頭利索的翻身倒趴著下了床,又自己麻利的套好了鞋,還不忘在跨過門檻時回頭朝我笑了笑,我也迷迷瞪瞪的回了個笑臉。


    上輩子隻有一個弟弟,這輩子還有個這麽可愛的弟弟,對了看樣子不止一個前麵聽見都喊到五郎了,這個小的一直在這裏那就是六個了,對他剛才叫我二姐,這又跑去喊的是大姐,光兒子就六個再加兩個女兒,天啊八個孩子,這家人有整整八個孩子,對於我所在那個提倡計劃生育的時代,幾乎都是每家一個孩子,真是難以想象。


    正想著是不是再睡一覺,等睡醒了就又穿回去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一手小心的提著個食藍,一手牽著剛才那個喊我二姐的小蘿卜頭的跨進房門來。


    “二妹你終於醒了,來姐給你剛熬得了藥,剛好還太燙了。等先吃了這碗粥,你再把藥喝了。”她邊說著就邊啟開了食藍,端出了個青花大瓷碗來,用調羹稍微攪了攪坐到了床沿邊喂到了我嘴邊。一股稻米獨有的清香,激發了因為身體的不適而匱乏的食欲。剛開始還不好意思讓一個比自己小了一半不止的小女孩喂飯,這點不好意思也漸漸被勾上來的食欲所代替了,一大碗微熱的白粥一口氣就被消滅得一幹二淨。


    “姐,我想喝點水”我很自然的對這個身體的大姐說了一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才明白,是這具身體原來殘留的記憶。好在大姐一直忙著又是給我喂粥,又是看藥的溫度涼得夠不夠,小蘿卜自從看到藥碗邊擺著,打開了紙包的那幾塊銀白色的麥芽糖之後就沒移開過眼睛,小小的臉上兩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一直很專注的膠住在了糖塊上,很是可愛。


    “來,二妹喝點溫水,剛好藥涼得差不多了,虧得昨天濟生堂的肖大夫來村裏給村長家的老太太瞧病晚走了一刻鍾,大郎才趕上請了來家給你瞧了瞧,說是隻要燒退了,人醒了,腦袋不惡心泛暈,就算沒什麽大礙了,大郎跟著肖大夫坐村長家雇來的車到了鎮上取了藥到家天都已經黑了。才匆匆爬了飯就趕我去睡,說我明天要早起煮飯不讓守著,他和二郎昨天整整守了你一夜那。”


    這時,又一個小小的身影衝了進來“二姐,二姐”一下子撲到在床沿上。


    大姐瞪了他一眼,趕緊用空出的手臂將他和藥碗隔開“你,小心著點,正給你二姐喂藥那,小心打翻了藥碗,一會兒看娘不拿大板子打你!去挨著六郎好好坐著,等我給你們二姐喂完了藥,給你們烤地瓜吃。”


    “嗯,嗯我聽話”說著就自己爬上了床沿挨著六郎乖乖的坐著看大姐給我喂藥。


    這個聲音應該就是先前聽到的五郎,看著這小哥倆並肩坐在靠床尾坐著,蕩著兩雙小短腿認真的看著大姐給我喂藥,時不時的偷看一眼桌子上擱著的幾塊麥芽糖。


    心裏想著屋子裏倒是還挺幹淨,看來自己這個“新”家裏條件真的不這麽樣。家裏的牆一看就知道有年頭沒刷過了;窗戶上糊的紙又黃又舊;房間裏的家什也都早就看不到原來的色澤,漆麵掉的厲害顯得斑斑駁駁;床上的被子也這麽厚實,還補過了好幾處;就兩粒麥芽糖把小兄弟倆饞的樣,讓我覺得莫名的心酸。


    “二妹,藥苦不苦,給”說著拿起一塊麥芽糖就我嘴邊送“這是昨天大郎去給你抓藥的時,聽說給你抓的藥特苦,就狠狠心多花了一文錢,買了這麥芽糖給你解苦味的。”


    我搖了搖頭,抬手擋了回去“姐,大約是睡的迷糊,還沒全醒,就不覺著了,這幾塊糖你就給五郎和六郎分點把,現在給我吃,我也嚐不出他的味來,豈不可惜了的,剩下幾塊就等他們都回來大家分了吃才好。”說著我就用手指了指床位的小哥倆,又指指糖,抬著頭又看向大姐。


    小哥倆聽了我的話眼睛都亮了,“我不要,前個過年的時候我分到過一塊了,這是大哥給二姐買來避藥味的,我不要。”先開口的是五郎,“我也不要,我也不要”六郎也忙不迭的拚命的點著他的小腦袋,一臉的認同。


    “那大姐你就先存著,我現在病了也還嚐不出糖味來,沒的放潮了就可惜了,不如都晚上大家分了好,你說那,大姐。”一臉可憐的望著大姐。


    “嗯,這樣也好,好歹也是花了錢的,放潮了就不劃算了,等吃過飯大家分。”順手將兩塊麥芽糖又整齊的包回了原來的紙裏。我對著小哥倆笑了笑,緩緩的合上了眼睛,也許是還有點頭暈又剛吃過了藥,再加上和兄弟姐妹的說了會兒話,人有些犯困。


    “好了,你們都跟我去廚房呆著,別吵著你們二姐休息。”說者便收拾了桌子,提了籃子,要趕兩個小的出去。


    “沒事,姐,我也就想迷會兒,還不是太困,要是現在睡,我怕晚上反倒是睡不著了,前麵我好像聽見大伯娘來了,就讓他們在的屋裏呆著吧。”


    “這樣也好,那你們就乖乖呆著,要是你們二姐要喝個水,五郎你就給倒,”在桌上的木盒裏順手拿了根棉繩交到五郎手中,“你帶著弟弟,都脫了鞋坐床腳跟翻繩玩,輕著點,莫要吵著你二姐休息啊。”摸了摸六郎的頭,這才重新提著食籃出了房門,又從外麵輕輕的掩上了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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