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倒是個樂天的性子,往後咱們家也別忙這些了,經過此事後你大伯娘我也算是想通了,這鋪子能有我們惠泉鎮上的那幾家已是足矣,就是有銀子我們還是多放在地裏的好些,也犯不著老害怕被外人惦記上咯!”薛氏也跟著微微有些發苦的給了車中幾人一個算不上舒展的笑臉來。


    車廂中的麗娘也附和著言道:“大嫂說的也對,今後我們家就是靠著田間林地裏的產出也定是不比旁的人家少掙銀子不是,而且你這丫頭不是那天還同劉貴家的正商議著,栽上些棉花往後好在自家辦個織布作坊的嗎?”


    “娘,現在也隻是同劉嬸商議著看看而已,再說我們家如今就這麽些的耕地哪裏還能騰出來栽植棉花的喲,而且作坊可是不敢辦,我也就想著怪可惜了劉嬸的好手藝。”


    說著便轉向這旁的薛氏言道:“大伯娘您也是瞧見過那劉貴家的手藝吧,莫說是棉布了就是哪細葛布都織的比旁人要好上三分來,若能將這手藝用在細棉布上,可不又是人人都爭著要的搶手貨呀!”


    這旁的薛氏已是摟過身邊的堇娘來,笑著望向麗娘道:“瞧瞧我們家小財神,還是跟你家大伯娘連著心哪!成,等這陣子過去後,我們家就再另外尋了地來將這棉花也都種上,定是叫那劉貴家的莫要浪費了好手藝,咱們也再多添一個好進項才是。”


    看著車廂內原本還異常沉重地氣氛已在這不知不覺中散去大半來,堇娘也在心中暗暗欣喜,本來這紛亂的世道真在無權無勢下保全住家業的能有幾人,何況明明自己家中在朝中怎麽還有一位六品官員最終也隻落得這般收場,若真是平頭百姓一個還不知能不能拿回當初置鋪子的本錢來哪!


    一想到此處,堇娘也隻得在心中幽幽低歎一聲,難怪乎以往就曾聽得老人們說起‘寧為盛世犬,不為亂世人’,看來還真是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


    就是此刻車廂中的妯娌兩人也同樣各自暗暗慶幸到,好歹也將這置店的本錢給拿了回來,而且莫看才這幾年但銀子卻是一年更勝一年的往給大家掙著進項,頂要緊的還是那強買這人,壓根就瞧不上蕭家這食鋪裏的吃食方子和那擺滿一整排的醃菜壇子。


    她們妯娌倆是比哪個都明白,這幾年之所以這鋪子能在這方圓百裏內最大的楊穀鎮立穩腳跟,跟著鋪子中吃食的好壞那是密不可分的,即便好些客人都是衝著那景致獨特的鋪麵雅間去的,可若真是旁的卻全都一無是處,生意又怎能這般的紅火喲!


    此次事件雖說在蕭家人大家也都是三緘其口不再過多提及,可在本就一向平靜的蕭氏宗族內起了軒然大波,這還了得縣太爺兄長家的鋪子都將人給強買了去,而且還是幾乎虧了近五成的銀子,這豈不是等於拱手半送了與外人的嘛!


    待到蕭家三兄弟被族長喚了去問及此事後,有為蕭家這一支感慨惋惜的;也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冷眼旁觀的;更有哪本就瞧見他們家日子越過越紅火而豔羨不已的,如今看到他們家也有這,將被人打落的牙齒和血吞入腹中而暗中偷笑的。


    本來就是好事不出門,這壞事傳千裏的,前次那藏書石屋的事件才剛平息未出幾月,眼下又出了這麽一檔子糟心事來,露鳴村中的議論聲更是重又熱絡了起來。


    惟有老村長他們那幾戶本就有些見識的人家已是從此次蕭家的不幸中得到了啟示,紛紛開始暗自著手應對著亂世的到來,於是在金鋪中便不大不小的掀起了幾日的忙碌來。


    “看來,同我們家一樣瞧出世道不穩的人家也定是不在少數了,這樣也好至少真到那份上還能多些人已是開始應對此事咯!”蕭銘楠滿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信箋來。


    這旁的蕭銘柏也附和著言道:“那日葉管事如同往次般前去換金飾時,倒是瞧見了有不少咱們村中之人,看來也都是瞧著我們家這檔子事一出,也都警覺了起來,想來卻是因為我們家的這事給大家提了個醒來的喲!”


    “大哥依你看這世道還會有多混亂!”那旁四房的蕭銘楓也忙不迭接了一句問道。


    上首的蕭銘楠重又以指叩了叩桌麵上的信箋,輕輕搖頭應道:“可是不太好說喲!看情形咱們這裏的局勢還算是平穩的,有些地界上已是明顯遠不能以‘太平’二字來論咯!”


    “大哥,難不成大侄女的信中……?”蕭銘楓也不由將雙眉皺了起來,抬頭望向兩位兄長。


    蕭銘楠頷首接著道:“確實,我兒信中所提及的便是離他們不足百餘裏的一處地界如今已是亂象頻出了,以至於她夫家已決定不時便要裝置車馬往山中的老宅暫且避上一避才好,如若不然怕一旦衙門的官差壓不下這勢頭卻是為時已晚的了!”


    蕭銘柏也緊跟著接了一句道:“好在我們家的那幾輛大車也都已經停在堇丫頭的西山那側的空地上了,如今家中除了我們幾人外是一概不不知的,葉管事也已在月前就著手馬匹配置一事了。”


    說著微微鬆了口氣道:“好在我家那準女婿穆容已在日前就同鎮上的馬販那裏打過招呼了,這不才不出十日功夫我們家要的馬匹也都都牽來了,這會兒想來葉管事也已經一並沿著那山後的便道給安置妥當了吧!”


    “看來你家的這位準女婿可算是尋的不錯,原我還想二哥你怎麽舍得將堇娘嫁去這般遠地,如今看來卻還是二哥二嫂的眼光很是厲害,女婿都是能耐的很,能在此刻便已想著給未來嶽丈家準備馬匹的準女婿可是少見哪!”邊說著蕭銘楓已頗為欣慰的點起頭來。


    蕭銘楠卻是笑了笑告訴道:“大約也是這段時日大家都忙著安排重要事宜,也都未及告訴你們四房一聲,二弟家的這個女婿往後可是要在咱們露鳴安頓下來的喲!”


    此後的半月餘一切似乎又回到出事之前的平靜中了,也就在蕭家三房人緊鑼密鼓的安排定過半事宜之時,京中便已傳來的皇上病情危重的噩耗,頓時朝野中本就暗中較勁的兩股黨派,此時由暗轉明後更是變本加厲大勝以往。


    本就混沌一片的官場之中自是不必提他,此噩耗一出就連一些民間的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攪得四處的百姓民不聊生的地界也不在少數,這接著下來的百日祈福期內禁了國中一切紅白之事。


    “眼看著就要你及笄的日子了,可偏巧趕上這時節怕是這及笄之禮定是無法如期舉行了!”麗娘滿是憐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麵頰,輕輕歎惜道。


    堇娘反倒微笑著勸慰母親道:“娘,女兒也知這及笄之禮很是重要,可如今這時節也是我們無能為力的,待為皇上百日祈福過去後您同爹爹再尋個適當之際給女兒補上便是了。”


    麗娘也是附和著含笑點頭應道:“昨個得了這消息後,你大伯娘也未你不能如期及笄而感歎不已的哪!就如我兒所言待到百日期滿過後我們再尋個好日子給你重新舉行便是。”


    母女倆正說著話,就見蕭銘柏已是疾步匆匆由外間推門跨進內室來:“娘子,大舅兄家的馬車正在外院停著,人一會兒便進來,萬幸月前就已是將嶽家二老送往了安然之地,若是真跟著這急行的馬車一路顛簸可是不妥。”


    “看來還是叫這打海上而來的盜賊給嚇著了,我娘家村裏本就離著碼頭不遠,村中又接著有好幾家人在夜裏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人口金銀的,哪裏還能讓人定得下心來過日子啊,還是早些尋個安然之地才是正理。”說著麗娘便已起身挽著女兒一並往外麵而去。


    一直到將早備下的溫熱吃食給遞給車中的娘家嫂子,再一路目送著車馬行出好遠去,麗娘才拭了拭兩頰的淚水領著堇娘往正屋回來,一旁的堇娘忙接著丫鬟送來的帕子親手給母親抹了把臉,母女倆才雙雙在內室中坐定。


    “爹爹,我看這時節也該用上那西山上的瞭望台了,咱們這裏雖離著海邊遠了不少,可這陸路卻是極便利的,若是真有風吹草動的咱們也好先行一步才是。”堇娘一股腦便將自己的憂慮直言相告道。


    就是那頭正低頭沉思的蕭銘柏也猛的抬起頭來:“確實事不宜遲了,如今這時局可說是霧裏看花,還未有分曉,的確越是這般時節越容易讓那有心之人趁亂轉了空去。”


    此刻本還沉浸在同親人別離傷悲中的麗娘也回過神來,附和一句道:“與其整日提心吊膽的夜不能寐,倒不如咱們防患於未然才是正理,好在大伯已在月前將書院停了,這會兒家中的兒郎們也都能輪流守著山上的瞭望台了。”


    於是蕭家的幾房人便在大哥蕭銘楠家中商量起這守護家園之事,本就是隱秘的所在自是不能讓太多外人知曉,眼下家中除了葉管事一名外姓之人外就再無旁人了,為金之計也隻有安排蕭家幾房中的兒郎來守那瞭望台才是最合宜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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