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霜換回女裝,是一件素色襦裙,讓阿若給自己梳了一個發髻,自己描了眉,塗了唇,並取來了一個麵紗,帶在臉上。


    府外備好了馬車,阿若過來扶著扶霜上了馬車。男裝時,愛怎麽胡鬧扶太守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穿回女裝不一樣,該有的禮儀一樣都不能少。


    繡房姑姑聽著扶大小姐要來,早早的就穿戴好了出門等著,隻待接到大小姐。


    扶霜掀開簾子,緩緩下來,像是會步步生蓮。她本就長的白白淨淨,不施粉黛也美得動人心魄,即便是戴著麵紗,也掩不住她的傾城之姿。


    “扶大小姐,請隨老身進來。”


    扶霜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跟在繡房姑姑身後。她的衣裳基本都是繡房負責,打小就是,繡房姑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隻是她是太守之女,有些規矩也由不得她,並非是說廢除就能作罷的。繡房姑姑又極看重規矩,隻能隨她去了。


    “這流仙裙繡了紅蓮,選用了上等金線,布料也是從他處采購而來,領口做了些調整。小姐要不要進裏屋試試這裙子?若有什麽不妥之處,老身也好重新修改。”


    扶霜看到廣袖流仙裙時,恨不得馬上取來抱著。紅衣配金線,自是精致的不行。所繡紅蓮,也是栩栩如生。繡房姑姑在這兒繡房待了二十年,手藝自是錯不了。她隻是隨口提個紅蓮,沒想到姑姑竟記了下來。


    “好,阿若你且在這等著,我進去試試裙子。”


    吩咐完後,扶霜就隨著繡房姑姑進了裏屋,自己拿過了裙子換上。繡房姑姑本想讓阿若進來伺候的,扶霜說了不想那麽麻煩,喜歡自己親力親為,繡房姑姑拗不過扶霜,也就作罷。


    扶霜換好後,旁邊有個梳妝台,有麵銅鏡,她瞧著鏡中的自己,模樣不錯,衣服不錯,要是是男子多好啊,就這樣貌得迷倒多少萬千待字閨中的少女?可惜,太可惜了!


    “大小姐換好了嗎?”


    繡房姑姑看扶霜半天沒出來,有些擔心。


    “哎?好了好了,”應聲後,扶霜趕忙出來,“剛兒有些愣神了,姑姑莫怪。”


    “無礙無礙,”繡房姑姑瞧著扶霜的容顏竟有些愣了神,“衣服可合身?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嗎?”


    “合身合身,姑姑做的特別好,沒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就這樣吧。裙子我今日就帶回去了。姑姑,我想再讓您做幾身男裝,那種輕便的俠客裝,不知道姑姑可有空啊?”


    扶霜逮到機會就想要男裝,女裝固然好看,可她喜歡的還是那些俠客裝!遲早有一天,她也是大名鼎鼎的女俠,雖然現在離心裏想的還差個十萬八千裏。


    “大小姐吩咐,自然是有空的。隻是,太守說了,女孩子該多做些漂亮的裙子,有那麽多男裝傳出去還以為扶家大小姐是男兒身。故,老身也無能為力。大小姐穿裙裝多好看,看這身段,裙裝自然是比男裝好上千倍萬倍。”


    聽繡房姑姑這麽一說,扶霜也知道是沒戲了,隻得作罷。爹爹鐵了心想讓她老實,她若強製性的要求繡房姑姑,隻會激怒爹爹。


    從繡房出來後,扶霜把流仙裙放在了馬車內,拉著阿若往集市走去。阿若自是不願,拉著扶霜不願走,可是扶霜閑時喜歡舞刀弄槍,阿若的那點小力氣於扶霜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昨日那個糙漢子隨意給的香包味道還不錯,她尋思著再買個七八個回去放著。也不是為別的,就是要提醒自己記住這臭小子。


    倒也是奇怪,仔細找了大半圈始終沒瞧見昨日的小販。父親定的回府時間也要到了,扶霜本還想接著找,但看到阿若快哭了,也隻有打道回府。


    “餘遲年,又來集市作甚?昨日不小心撞了一個小少爺,怎麽,今日想撞個大少爺?”


    應清有些無奈,交友不慎怎麽辦,隻得將就跟著混了。


    餘也沒看應清,隻是有些出神的看著前方,總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應清,你覺不覺得,前麵的那兩個背影有些眼熟?”


    應清本沒在意的,聽餘也說了之後,抬頭看著前麵,發現是兩個小姑娘後,當即就決定錘餘也的狗頭。


    “餘也你是想姑娘想上癮了吧?你紅顏知己還少?我估摸著你看著姑娘就眼熟吧?你到太息才不過十日,哪有那麽多眼熟的人,快醒醒。咱們趕緊買完東西就回去,回去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別再隨便出來走動了。等到這陣兒風頭過了,你想幹什麽都隨意。”


    應清家裏算得上財大氣粗,也能護住餘也。他名下的別院還是挺多的,為了防止餘也仇家尋仇,尋了處偏僻的地方。閑來無事時,就偷溜出來和餘也到處閑逛。


    說起他兩的淵源,拿個小板凳坐著慢慢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應清我怎麽覺得你就跟個小媳婦兒似得?要不是知道你是實打實的漢子,我還真以為是哪家小姑娘愛慕我為了接近我喬裝打扮了呢!”


    餘也瞅了瞅應清,倒是眉清目秀的,隻是撲麵而來的書呆子味兒,著實是秀氣。


    “餘遲年,你少拿我尋開心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說我容易嗎,攤上你這個主兒,還得伺候的好好的。為你操碎了心……”


    “得,打住,應清這和你平時風格不一樣啊,怎麽突然話這麽多?”


    在應清還沒長篇大論之前,餘也機智的製止了應清。他可不想大白天給自己找刺激,應清這家夥要是說教起來,那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停下來的。


    “好了,知道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了。對了,你來這些日子,都沒聽你提起師曼,怎麽你們吵架了?”


    應清就說像是忘了什麽事,才反應過來還沒問師曼。他和餘也在一起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師曼,師曼雖為青樓女子,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有幾分傲氣。


    “你可別多想,師曼和我沒什麽。我這人雖然風流成性,但是不會隨處留情。你看我糾纏過哪家姑娘?行走江湖,主動招惹了哪位美人?師曼於我的確是不同的,她明白我心之所想,了解我,是朋友更是知己。人生在世,能有一個懂自己的人哪裏有那麽容易。我自然就待師曼有些不同。”


    餘也有些反感這類話題,他知道人家姑娘不知事,喜歡了他,但是他這人無恥至極,她們不懂事,他要懂。


    朋友和萍水相逢的人,他分得清。


    “你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啊,餘也,姑娘的心誰知道呢?以後的事也都沒一個準兒。罷了罷了。”


    應清了解餘也得脾氣,知道他不喜歡,也沒再多言。


    兩人買好所需的東西後,就回到了別院。應家隻道應清來了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這些日子需要多加照顧,應大公子的脾性大家都知道,難得能和朋友出去走走,也看過餘也,當然應清並沒有告知餘遲年就是餘也,眾人隻知道餘也卻不曉得餘遲年。


    應家家主見兒子如此,都曉得應清有分寸,明事理,隻得隨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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