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覺得,人生太短,若不能做些自己的喜歡的事,就算是家財萬貫、備受寵愛、世人尊敬,又有何意義?幼薇沒什麽大誌向,隻想珍惜現下的所有時光,活在當下。不求名動天下,但求問心無愧。”


    榮指月第一次同人講著自己的誌向,說來也奇怪,對別人她是有所防備,外人看到的她是朽木不可雕,她便做到極致,不願解釋。有些事,就連她哥哥都不曉得,隻是一一存在心裏的心事。


    扶霜側著頭,看著手上的鐲子,不敢看榮指月明亮的眼睛。她的誌向太直白,她也的確按著這個步子一一走著,拋開旁的不說,榮指月已成功了一半。


    說來也有些惹人發笑,她閑時喬裝出去玩耍是過足了癮,可這些並非是長久的。遲早有一天,會是鏡中花水中月,她總要回歸現實,認清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


    “希望幼薇可以達成心之所願,可以過得快樂。”


    “姐姐也是。若有朝一日,有機會我定帶姐姐去更遠的地方,看更美的風景。”


    “好。”


    宴會已經開始,扶霜帶著榮指月過來,讓眾人入座。此次並沒有安排戲班子唱戲,全是閨秀們自己表演,賦詩、歌舞、彈琴吹簫,亦或是其他的才能,隻要想展現自己的,都可以上來一試。


    李朝露是第一個,她彈琴尤其不錯,是出了名的。隻見她讓人拿上了古琴,開始專心演奏,認真彈奏的李朝露少了戾氣,倒是極美的。


    接下來又是幾家閨秀展現了自己的才藝,還有些起哄著,讓扶霜跳舞,扶霜推了,說是自己身子不舒服,沒什麽精神跳。眾人心知肚明,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這是人家設的宴。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曉得扶霜極善跳舞,今日若真跳了,驚鴻之姿,倒是她們自討沒趣。


    就這樣吃吃喝喝到了時辰,扶霜派人把各家閨秀送了回去。等到人走的差不多時,看到榮指月並沒有想走的意思,有些好奇。


    “姐姐,今日是乞巧節,現在天色尚早,不妨我們出去走走?”


    扶霜按捺不住自己的心,雖是推脫了幾句,還是同榮指月去了。杜若心裏暗道不好,隻得聽小姐的,跟老爺說了小姐同指月小姐有約,等她回稟回來時,小姐早就已經沒了蹤影,險些哭了出來。


    “幼薇,我挺謝謝你的。哈,家父平常管我甚嚴,很難有能單獨出來的時候。要是嘴饞外麵的東西,都是讓阿若出來跑個腿,給我帶進去,著時麻煩。”


    扶霜說謊不打草稿,盡力演著。她前些日子還偷溜出去,被父親逮個正著,差點被禁足。要不是她反應快,現在怎麽說都還在府裏,說不定還被娘親親自請回去了。


    榮指月知道扶太守向來是寵愛扶霜的,捧在手心裏怕摔了,恨不得摘月給她,家教必定森嚴。


    “以後我經常約你就是,就怕太守叔叔怕我把你帶壞,不讓你同我一起玩兒。”


    扶霜也覺得,父親大概不會同意她和榮指月有過多的往來。雖說,兩家是交好,可榮湛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指月和榮湛兩兄妹也是出了名的不相上下,可以說指月比起榮湛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父親本就防著她亂來,斬斷了她很多路子。她就是想和榮指月到處野,那也是以後得事,目前是玩玩不可能的。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我爹爹現在不同意,說不定哪天我突然發瘋,決定四處走走,父親也拿我沒轍,歪打誤撞就同意了呢?”


    扶霜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榮指月權當扶霜是說著玩兒的,也沒在放在心上。誠如扶霜所說,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哪兒管的了那麽長遠的事,能浪幾時是幾時。


    “乞巧佳節,牛郎尚有織女相伴,我卻沒有佳人在側,隻有個書呆子,可惜,太可惜了。”


    餘也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鬧,難免覺得有些難過。他倒是獨來獨往慣了,可這心裏啊,還是向往能夠熱鬧一些,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人能在心裏占據一大片地方,好過真的一個人,生死無人掛牽。


    “餘也,你少抱怨了,愛慕你的小姑娘們還少嗎?隻要你勾勾手,說不定能把人魂勾來。你是不知道,那些個男子是有多羨慕你,把你傳的神乎其神的。要不是與你認識多年,我還真能被他們幾句話唬住。”


    應清自是有些不屑的,餘也這方麵的聲名,甚是狼藉。哪怕是有再多人羨慕餘也,他也是其中之外,此生向往一生一代一雙人,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不想惹桃花債,隻想得一安穩。


    “應清,你心裏的小九九我比誰都清楚。我知道,這方麵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但我有句話要提醒你,別太過於迂腐,沒有姑娘會喜歡的。並非叫你油嘴滑舌,可你要知道,有些事你若不主動開口,等著人家領悟,領悟著領悟著,說不定就成別人的妻了。哎,別動手啊,說的好好的,又動手作甚?應清,你就是個假君子,總跟我說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每次動手的都是你……你還打……”


    餘也躲閃著,他知道應清不愛聽這些話,可他們是朋友,有些話自是要說與他聽的。他知道自己是刀口上舔血,指不定哪天腦袋就沒了,能碰到一個相處多年,很護著他,還甚是聊得來的人不容易,也就頗為照顧了些。


    應清自是不管餘也的,上去就是一頓暴打,兩人就這樣你追我趕的逛完了一條街,正巧了又到那天來的地方。


    “應清,你覺不覺得這挺眼熟的?”


    餘也停住了腳,有些愣愣的,聽餘也這麽一說,應清也忘了暴打他,駐足看著四周,想了想。


    “這、這不是那天撞了小少爺的地方嗎?要不要這麽巧?”


    “還有更巧的,你看那邊兩道身影。你在太息待了那麽多年,這兩人應該能看出七八分吧?”


    應清聞聲往餘也指的方向看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兩個姑娘就沒了影,驚鴻一瞥,甚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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