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餘也在知秋月舒舒服服過了七天安穩日子。沒事兒的時候給念露打打下手,翻翻書,認認草藥,看起來還真是那麽一回事。也學了很多穴位具體位置,好在記性不錯,能記住七七八八,重點的那幾個,還是印象深刻的。


    念露看他肯學,也指點了許多,可以說是盡心盡力。


    能碰到念露這樣的人,也是他的幸運。


    “你的毒呢,可以說是解的差不多了,這裏有一瓶凝露,難受的時候喝一口。估摸著最多會發作兩次,量是足夠的,要是丟了你還有命回來的話,可以來知秋月找我。兩年後,務必回一次知秋月,這毒會侵入人身體,有潛伏期,兩年之後再服用另外一副藥,就會痊愈。”


    念露甩給了餘也一個小瓶子,餘也收到的時候,隻覺得有些誠惶誠恐,這小瓶子裏可是他救命的藥,隨便一滴都得好好妥善保管著。


    “謝謝念露姑娘的好意,他日若是念露姑娘有什麽困難能用得上餘某的,隻要說一聲,定是力所能及,說什麽也要給你辦到。”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隻是想不明白一點,按理來說,隻是小小的迷香,不至於會引出這些毒。你就多加小心吧,閑來無事時可以想想年少時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人,吃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餘也知道念露沒有害他的意思,要是念露想置他於死地,相處的這十天裏,自然有的是辦法,何故一拖再拖,還為他浪費了不少藥材?


    別說念露覺得奇怪了,他自己都想不通,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總之,餘也會銘記於心的,將來江湖有緣再會。”


    “希望你別沒過多久又回來就是了,不管怎樣,命重要。”


    念露碎碎叨叨跟餘也說了許多,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主,往常哪兒見她待誰不同?除了自己的師兄外,還真沒和誰說那麽多話,更不曾一一忍下來,還教他東西。


    說不出心裏是何感受,總覺得自己應該是這樣做的。


    餘也臉上都是笑意,仔細的聽著。念露所有的善意,他都一一記在了心裏,這樣的關心,也在心裏。


    難得遇到這麽一個人,會這般包容,會這樣對他好。


    “念兒,餘也那小子已經走了,再不收收視線,師兄可要惱了。不過是和這臭小子相處了十天,怎的,就舍不得了?”


    出聽一回來就看到念露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望著窗外,心裏不是番滋味兒。他剛開始就不應該同意念兒帶餘也來,看看這小子都幹了什麽蠢事,竟惹得念兒掛念,簡直該死。


    念露一看師兄回來了,當即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拉著出聽的手,細聲道,“餘也那玩泥巴的臭小子哪能和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師兄相比?隻是這幾天餘也在的時候,確實是熱鬧了一些,這不就想多了一些了嗎?師兄放心,念兒心裏隻有始終一人,其他人不過是看一眼就過了,好比過眼雲煙。真的,念兒發誓!難不成與師兄相處了這麽多年,師兄都不相信念兒說的話,念兒要惱了。”


    念露假意生氣,出聽一見哪能得了,自己家的孩子不得自己護著,捧在手裏還來不及,哪裏還會真生她的氣。


    “念兒,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隻是看著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就這樣憑空冒出來的臭小子,怎麽可能會不生氣?我最在乎的便是你,這世間隻得一個你,他人多看一眼都不行。念兒也隻能對我一人上心,否則,師兄一生氣,可就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了。”


    “師兄的話,念兒自然是聽的,說什麽也會顧及。師兄這般好,其他人根本比不上。每次看著師兄生氣,念兒都覺得心裏難受。師兄能否答應念兒,以後都不生我的氣了,不凶我。”


    念露委屈巴巴的,出聽哪兒還受得了,自是護住念露,寶貝的不得了。他可受不得念露受委屈,哪裏還會凶她。隻是方才情急了一些,平素他都是讓著念露,護犢子護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以後師兄也會注意的,不會再讓念兒委屈了。好好休息吧,你這幾日帶餘也熟悉了不少東西,也跑了不少地方,估摸著也累了。我最近有些事耽擱了,也沒陪你,讓我的念兒受委屈了。不如,我們便一起睡個午覺吧。休息好了再說其他的話,不說別人,隻說你我。”


    出聽抱著念露,抱的緊緊的,生怕有人同他爭同他搶。


    “師兄也安心睡吧。”


    念露第一次看到師兄這樣的不安,曾以為師兄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隻要一碰到她,所有的事情都會瓦解,被打回原形。他所有的堅不可破,遇到她,便全是軟肋。


    這樣愛她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辜負?


    扶霜沒再吵鬧,安靜的聽從父親的安排,該吃吃。除了還是被軟禁,和之前無甚區別。看父親早出晚歸,她就知道餘也那事兒還沒完,沒抓到餘也,這事就不算完。


    在父親和餘也之間,她誰都阻止不了也管不了誰,不如中立。看餘也的造化,看父親究竟能幾時了結,他們之間,終有個拖不下去的人。


    沒和餘也一起打劫的時候,扶霜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站在父親這邊的,可這事兒鬧成這樣,父親又極力護著她。父親從頭到尾都在想她的安危,在想解決的方法,她卻是為了一個僅僅見過幾次麵的人,三番五次的頂撞他,還鬧了一出絕食明誌。


    若不是父親寵著她,毫不意外就是幾巴掌,定會上家法。她不過是跪了幾個時辰,關在自己的房內,也無甚損失。是著實把自己父親氣個半死。


    “小姐,要我說,也不用管了。你已經是做到仁至義盡了,其他的就看那人的造化了。不是老爺非要置他於死地,不留半分情麵,是他得罪的就是不該得罪的人。老爺是沒有辦法,總不能護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得罪朝廷。”


    杜若大概是知道了些,小姐隻要逮到機會就讓她去打探打探,聽的小道消息多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她是站在老爺那裏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為了誰,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全。


    “阿若,有些事你隻是看到了表麵,覺得我這麽做不值得,甚至有些小題大做。可若是你親身體會,你跟著一起去的,就不會這麽說了。我在乎的不是那個人,是那個義字,你不覺得我現在就跟縮頭烏龜一樣嗎,隻想著自己,自私至極。”


    扶霜看似想通了,實際上心裏還是有氣,隻是憋著沒有再發作罷了。她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而不是一遍又一遍地否認什麽。


    阿若為她好,卻是真真不明白自己。


    “那些大道理阿若自然是不明白的,阿若隻知道,小姐應該顧全自己的身子,而不是一直為他人著想。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要是命不該絕,有他的命數,也不用小姐操心。人各有命,小姐該做的是把這些都忘了,就當從來沒認識過這人,也沒參與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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