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清為了餘也的事操碎了心,恨不得把餘也能在的地方都掀了。餘某人過的倒是逍遙自在,應清還真希望他是過的逍遙自在,別再看到的時候斷手斷腳,影響美觀。


    自己闖禍了,人影都沒有,連一點痕跡都未曾留下,是把他氣個半死。


    等他找到了餘也,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暴打一頓,打到他不敢那麽肆意的出去為止。下次就算出去,也讓他留書一封,把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再說,否則一切都沒門兒。


    應清感覺自己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一般,深深的無力感。原以為他是最了解餘也的,也隻有出事了才會發現,也並非了解。


    平素都是餘也閑來無事找他,然後去想去的地方後,再談其他的事。他要找餘也的時候,是實實在在的大費周章。有時就是跑斷了腿,也探不得半分消息,就像現在這般。


    “如若有一天我找不到你,該如何?畢竟你仇家那麽多,又行事張揚,怕你哪天暴屍荒野。我呢,就權當是發發善心,給你收收屍。”


    “這裏有個錦囊妙計,你要是取得出來,我也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平素可別拿出來玩兒,我做了許久的,且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壞了你一個金貴大少爺沒感覺,我是真的心疼。”


    “得了吧,不就是一隻毛筆嗎,至於說的這樣聲嘶力竭嗎?我可不覺得你一個大盜能對一支筆如此上心,保不住是碰到了什麽奇人,他贈與你的。”


    “哇,小朝辭這都知道,好厲害,好棒棒哦~”


    “你閉嘴……”


    ……


    就在應清坐在自己書房冥思苦想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閃過之前同餘也說的話。這幾天心裏太亂,忽略了最關鍵的,還好他是把東西好好放起來了。


    餘也這人平素就是點兒浪的,難得那樣鄭重的交給他什麽。他那會兒嬉皮笑臉的,應清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再加上,餘也那麽厲害,還真沒什麽能難住他的,不需要他去救。


    誰知道,餘也也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


    應清一番翻箱倒櫃後,終於找到了那隻毛筆,後端有個細小口子,取來銀針後,細細的放進去,一圈一圈的開著那細小的鎖。這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實際上有的是奇特之處。他剛拿到的時候,是滿臉不屑的,餘也給他一通示範後,應清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巧奪天工,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樣的神作,還真想認識一下是哪個神人。


    應清先抽出了一個紙條,打開看後,當即就把應清氣的捶桌子。


    紙條上的內容是,“傻子應清,竟然真的相信這裏麵有什麽機密東西!”


    都到了這個時候,餘也還有閑工夫跟他開玩笑,行事還真是非常餘也。


    應清暫時壓抑住了自己的脾氣,睜大了眼睛,瞧著看是不是餘也跟自己開玩笑,是不是還有第二個紙條。左看右看沒找到,氣的他甩袖,把一桌子的東西都弄到了地上。桌上正好有一盞茶,茶水順著流淌到了紙條上,字隱約有了些變化。


    應清覺得奇怪,拿起紙條,隻見那句玩笑話變成了,城南,以東,竹林,草屋。八個字,讓應清抓住了機會。


    餘也不是那麽不懂分寸的人,平常玩笑歸玩笑,正經事的時候不會掉鏈子。他就說怎麽可能到了這個時候,餘也還會閑情逗他,原來如此。


    應清取出火折子,點燃桌上的油燈,把紙條扔了進去。隨意取了件衣服,拿出常年躺在箱底的配劍,開始朝外走去。


    “主人這是要去哪兒?”


    影突然現身,倒是把應清嚇了一跳。他看到消息後,手一直在抖,在強迫自己恢複如常。


    “隻是隨性出去走走,你不必跟著。父親那邊問起,便說我出去同友人聚會了,不希望被人打擾,明白了嗎?”


    隻要把影留下,父親信他的話,便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主人明明不會武,卻取出了配劍。這讓影如何相信,主人是出去同友人聚會了?”


    應清最近一直讓影查一個人的消息,他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呢。主人的命令,他是絕對遵從的,可事關主人安危的話,便容不得他任由主人肆無忌憚了。


    “的確是見一個人,記得我同你說的話,餘也的那件事,最好守口如瓶。一旦被父親曉得,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出了什麽事,我自己擔著,不需要你承擔任何責任,再跟著我,別怪我不念情分。”


    應清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事不能拖著了,他快急死了。如若早幾天想起來有這事就好了,誰知那麽慌張亂了自己的陣腳,什麽都不曾辦好,還勞心勞力許久。


    這時候,還是佩服餘也。他好像什麽事都不曾慌張,又好像什麽事也勾不起他的情緒一般。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是他這樣的凡人能與之比較的。


    應清當然知道自己一個文弱書生,突然帶劍出去,怎麽看怎麽奇怪,長了個心,穿了件寬大的袍子。入了秋,多少都有幾分寒意,怕冷多穿了一些,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再加上,他喜歡獨來獨往,在太息也不想隨波逐流,大多數人都知道應家公子是什麽脾性,也沒人懷疑。


    雇了輛馬車,到了城南以東的竹林後,便下了車,多給了車夫一些錢,權當是封口費。


    他的確是不缺錢的,父親為他打下的江山,他以後是應家的家主,哪裏還會缺什麽錢,唯一缺的就是自由罷了。


    這點自由也隻有放在心頭,不便多說出來。


    漫步在竹林,內心感慨萬分。沒成想城南以東竟有這樣一塊地方,他在太息待了那麽多年,橫豎也去了許多地方,唯獨沒到過這個地方,是自己愚鈍了。下次一定要拖著餘也四處走走,增長增長見識。


    不一會兒便到了竹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在細心澆花,他披著頭發,鬢邊兩縷頭發用瑪瑙簪著,皮膚白皙卻無半分病態,雙眸中無悲無喜,長相寡淡,粗布衣裳在他身上竟能穿出仙氣來,是活在世俗之外的人。


    身在桃園,處於世俗之外,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你便是餘也的朋友?”


    隻見那人驀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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