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脾氣有些古怪,別太放在心上,隻要把想問的都問個清楚,也就好了。別把人得罪了。”


    榮湛在去的路上,一直囑咐著扶霜和榮指月,扶霜他是不怎麽擔心的,就是榮指月這丫頭,有時太容易生氣,且還容易發火。要是因為這事兒,把人家得罪了,要再約人家,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了。


    幼薇這丫頭的脾氣,也是時候應該收一收。這次機緣巧合,她跟著來了西域,也算是磨練一下自己的脾氣了。


    “哥,你都說了很多遍了,我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你看我幾時那樣鬧騰過?也就是在家的時候,我脾氣有些不好,是時常同你頂嘴。我知道這兒同家裏是不一樣的,你要是再提,我可是要生氣了!我還是不是你親妹妹啊!”


    “是是是,我不跟你提了。總而言之呢就是嘴巴放甜一些,怎麽都好說,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這樣反複提醒,是讓你長點心,牢牢的記在心裏!”


    “知道了知道了。”


    榮指月有些不想搭理榮湛,於是挽著扶霜的手,雖說他們兩個男裝,看起來是有些奇怪。榮指月看了看四周,這街上也沒什麽人,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管他們是怎麽看的,也不是做給他們看的。


    “二哥,我們不理大哥,說我們自己的就好了!他老是凶我,幼薇一點兒都不喜歡大哥!”


    榮湛哭笑不得,自家妹妹這麽說,自己還能怎麽辦?還是隻有寵著,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妹妹,不使勁寵著能幹嘛?


    “先生,之前知會了先生,今日得空便來拜見先生,不知是否唐突了。若是冒犯了,還忘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榮湛在榮指月和扶霜前麵,先一步進了屋,正好看到那位先生坐在桌前,研究著棋譜。扶霜和榮指月緊隨其後。這還真的是扶霜之前找的那個人,榮湛的人脈還是挺讓人意外的,竟有朋友與這位先生相識。她之前來這兒,這位先生說的話,可是讓她擔憂了許久,還沒過來問問,究竟是何意,今日也是巧了。


    “即是允禮的友人,到也沒什麽唐突不唐突的,你們今日來,想問的究竟是什麽事兒,我都知道。同你們說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天,我要同你們說清楚了,就是知道了是誰動的手腳,你們也拿那人沒有絲毫辦法,也許會因此喪命。即使是這樣,你們還想知道嗎?”


    那人並未開玩笑,提及生死的時候,臉上沒有半分動容。於他而言,這生啊死的,本就是家常便飯。做他這一行的,隻是給人解謎罷了,他們的生死,與他實打實的沒什麽幹係。這要不是允禮的朋友,估計連提醒都懶得。


    想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就得拿出點兒東西來換,這回自然是不用的,一個人情可比什麽都值錢。


    “先生要是知道,還望同我們說說,就是明知道鬥不過,還是得試一試。連向前邁一步的勇氣都沒有的話,我們也無需來這兒一遭不是?貪生怕死,就該在家中舒舒服服的待著。”


    榮湛是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去做的人,尤其是這種事,自然是馬虎不得的。有許多人看著,要是打了退堂鼓,也是叫人笑話的。


    扶霜一直看著那人,那人在她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將她認出來了。第一眼的時候,還有些吃驚,不過是一閃而過,馬上就恢複如常。他說話向來是準的,這突然竄出來的一個人,不僅破了他的預測,還又來了。且這一回還是因為別人,而做的一個順水人情。


    估計是,從來就沒想過的。


    “先生要是知道什麽的話,就同我們說說吧。我們查了一些時日,卻是半分蛛絲馬跡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麽可疑的人。再就是,西域似乎變了許多,有很多人在巡邏。我想知道,在此之前,可有過這樣的情況?”


    扶霜想攔住榮指月的,還沒等她攔著,榮指月就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榮湛心裏暗叫不好,注意著這先生的神情,也不明白他是生氣了還是未曾生氣。幼薇這樣唐突,估計他在心裏是不太喜歡的。


    他卻並未生氣,反而莞爾一笑,“著實是有幾分有趣,小姑娘,你這性子倒是挺和我的。別人見了我都是拘束,話都不敢多說幾句,你一下子問出的這幾個問題,你想我先說哪一個?”


    榮指月也來猜不準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估計有能力的人都這樣,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自己的脾氣,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讓人猜測的了的。也不管他們脾氣是怎麽樣的,總而言之還是得把自己想知道的事問清楚了再說。


    “我想聽先生先說說西域突然戒備森嚴的事,對我們很重要。”


    他懂得那樣多的事,在西域各族應該都會賣給他一個薄麵。雖說所處的位置有些尷尬,可人家的確是實實在在的有實力,就憑這一點,說什麽也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你們便叫我言淩吧,一直先生先生的叫的我心裏十分膈應,我不過就長你們四五歲,哪兒有那麽老成。至於你這丫頭呢,可以叫我哥哥,多個你這樣的妹妹,我心裏是歡喜的。”


    榮指月還以為言淩不想同她說,也不想理睬她呢,沒想到不僅同她說了這些話,還叫她妹妹,這是榮指月做夢也沒想到的。看著哥哥對他十分尊重,估摸著怎麽說也是大人物,他這個舉動,讓榮指月根本看不懂,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做什麽。


    但他執意要做她的哥哥的話,榮指月也就勉為其難了。


    別說是榮指月雲裏霧裏的,就是扶霜和榮湛也是愣住了,想了許多種可能,就是萬萬沒想到還有那麽一出。言淩,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那好吧,你這妹妹也不能白叫了,我要聽剛才問的所有問題的回答。”


    榮指月趁機說著,正好是鑽了空子。這樣的一個白得的哥哥,還算是挺有趣的,哪裏會有這樣好的運氣,剛好就碰巧了。


    “好好好,你想聽,我也就同你們說說了。”


    言淩索性也沒再說那些,看他們是那麽想知道,也就沒再顧忌,直接說了。這丫頭就是這性子,有什麽說什麽,哪裏會找人討厭了?除非是那些本身就妒忌的,否則根本不可能。


    “西域之所以這麽戒備森嚴,是在抓人,至於抓的是誰,倒也不是特別清楚。若是被找出來了,必定是沒什麽好果子吃的。凡是落到他們手裏的人,也沒幾個是能相安無事的活著再出來的。在你們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的,不過你們的運氣的確是不太好,正好碰到事情嚴重的時候了。總而言之呢,自己長點心,管好自己,別去管什麽閑事,也就沒什麽事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不去找麻煩,麻煩自然而然就來找你們了。要真是這樣,那我隻能說,運氣不是一般的不好。”


    “你這說的,未免也太籠統了,我想聽細節的。總得說清楚是該小心的防著誰吧,你都叫我妹妹了,估計也不想我因為這些事出事是吧?”


    榮指月聽明白了,他這樣說究竟是什麽意思,可哪裏會想就這樣就不說了。這說的未免也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要是不經意得罪了人,可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他們也是初來乍到,知道的事兒,僅僅隻是四處打聽和書本上,哪裏會有在這住的人知道的多。自然是不想被敷衍過去的,那些事兒,都想知道。說什麽,也得問清楚了,這難得的機會,要是不把握好,可就不一定還有下一次了。


    “有趣,有趣。既然那麽想聽的話,我也不妨同你們說實話了。最好別讓他們知道你是女兒身,西域幾十年前曾經留下過一個預言,說是西域將會來兩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到時候一定會把西域弄的天翻地覆。這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這時候了。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前輩留下的預言,他們怎麽可能會不信?西域的三族雖說是看起來不和,可是在這件事上是出奇的團結一致,要是被他們發覺了,就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搪塞過去了。他們一旦是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想法,你們一但是被發現了,就是神仙也未必救得了你們。”


    剛開始的時候,扶霜和榮指月隻是覺得換上男裝做事也方便一些,她畢竟是太守之女,之前的宴會也多,請的人也是不計其數,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知道扶家大小姐是長什麽模樣,要是被用心人記住了,可就不好了。換了裝束,就是有人見過她又怎麽樣,也未必就能認得出來。


    即便是察覺了,死都不承認不就好了,也省去了許多事。


    沒想到,這還碰巧救了她們兩個人一命。無法相信,要是當時什麽都沒做,同榮湛大搖大擺的進了西域,還不知道被打成什麽樣了,看他們這樣恨預言中的人,就是說被捅成篩子也是不為過的。


    “幸好幸好。”


    榮指月是扶霜和榮湛進了西域的時候才出來的,要是扶霜姐姐沒有換上其他的裝束的話,這正好是那些人要找到一男一女,豈不是還沒等到邁進來,就已經是死了。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回,知道真相的時候,一時之間是真的有些不適應。


    這叫她如何去適應,根本就是連神都沒緩過來。


    “你們運氣算是不錯的了,沒有碰到誰來仔細的查探,要是碰到糾纏不休的人,可就沒那麽簡單了,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打發的走的。在西域,難纏的人多了去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碰到什麽樣的人,就是碰見了,也不見得能做的了什麽。”


    言淩看著榮指月剛才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要不是他提醒的話,估計他們就是再過多少時日也是不知道的。這樣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就是被人盯上了,估計還不知道呢。他們三個人是真傻了。


    “我知道他們的手段,就是沒感受過,也見過。尤其是冰族,特別不講道理,冰族的長老沒什麽好名聲,我就怕碰到她。打又打不過,什麽都做不了,隻有幹著急。我見來的許多人,都是冰族的,心裏有些瘮得慌。”


    “這冰族的實力確實是比水族和火族更強一些,曾經也差點將水族和火族吞並了。現任的冰族族長可是恨透了中原人,尤其是中原的男人,見到就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當然,已經有一些人被殺了,屍體呢自是丟到後山喂野獸了。那裏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走一遭的。”


    “這怕不是被情傷過的女人。”


    榮指月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估摸著是誰騙了她,導致她對誰都是有所防備的,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聽言淩這麽一說,扶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餘也在西域,一定是有事兒,能讓他出麵,還待了那麽久,一定是對他來說,還算是重要的人,否則根本不會冒這個險。水族和冰族的族長,一個人是年逾古稀的婆婆,一個是正值盛年的男子,怎麽說也不可能和餘也要尋的人搭邊。唯獨是冰族的族長,有過節的人,才會做出一些讓人極其反感的事。


    估摸著,人就是在這冰族長老的手上,餘也在想辦法和他見上一麵,但都是徒勞無功,沒什麽辦法,也隻有在這兒繼續待著,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期,再見機行事。


    “的確是這樣。冰族長老冰妍,原來也不是這樣的,她雖話不多,但也不會主動去害人或是怎麽,更別提是去招惹誰。冰族的有一寶貝,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接近他的那個人,為的就是那個寶貝,去救他的心愛之人。是個女人都無法容忍自己最愛的人,原來那些美好全都是精心編製的謊言,哪裏會承受得了,尤其是像冰妍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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