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夜戰,誌鵬沒見凱玲很久了,他十分想念她。周末買了兩張電影票,提著水果籃來到凱玲的家,


    “叮當,叮當,”他按響門鈴。


    “咿呀”一聲,門打開了,“你來幹什麽,我們不歡迎你,快滾!”凱玲的母親還沒有等誌鵬與他打招呼,劈頭劈腦一頓臭罵。


    “您好,阿姨,凱玲在嗎,”誌鵬很有禮貌地向她問好,


    “不…”凱玲老媽剛想說她不在。


    “誌鵬,我在這裏啊。”凱玲從房間跑出來,“快進來。”她拉著誌鵬的手進客廳。


    “郭叔叔您好。”誌鵬放下水果籃,對坐在客廳木椅看書的凱玲父親打了一聲招呼,


    “嗯。”他用鼻子吭了一聲,算回答誌鵬。


    “凱玲,我買了9時的電影票,咱們一起去看,好嗎?”


    “這…”凱玲居然搪塞不語,


    “凱玲,我查到了,快進來看。”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從房間探頭出來,原來是這個四眼仔李工。


    “誌鵬,我們出門外一下。”凱玲拉著誌鵬走出屋門外,


    “對不起,誌鵬,我今晚要趕著翻譯英國大東洋行的lc信用證,明天財務部要拿去銀行打包貸款,過幾天有空我馬上來找你去玩,好嗎?”


    望著天天盼望相見的戀人,誌鵬不想再說什麽,“好吧,不耽誤你工作,我先走。”


    凱玲摟著他,踮起腳吻了他一下,回到屋裏。屋門雖然關上,但還是聽見她的老媽在罵罵咧咧,警告誌鵬,下次敢再上來找凱玲就用掃帚沾尿趕他走。


    被人大罵要用掃把沾尿趕,是莫大的恥辱,但這位大嬸是凱玲的母親,他沒話好說。作為一名出色的刑警,他早就判斷四眼仔的父親招收凱玲到公司進出口部工作,明顯是在布陷阱,等她掉下去,但提前知道又如何,沒法改變。


    他走出了凱玲家的樓梯口,站著大街上看著凱玲房間的燈光,裏麵有兩個晃動的人影,誌鵬心情十分鬱悶。他經常沒日沒夜去破案,讓四眼仔有機可乘,加上這個老李老奸巨猾,坐在總經理的位置,美麗的凱玲很有可能落在情敵的手裏,沒轍,隻能求蒼天開眼了。


    老鬼和誌鵬他們沒有舒服幾天,新縣就爆出大鍋,圭剛山出現凶殺大案。


    新縣技工學校的小錢和往常一樣,早上6時15分就起床跑步上圭剛山。昨晚滂沱大雨,今天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霞光萬道,陽光照耀在鬱鬱蔥蔥的山林,在陽光的光合作用下,圭剛山變成巨大氧吧,爭妍鬥豔的野花噴發出沁人心脾的清新香氣。


    小錢在大口地呼吸著這甜蜜蜜的新鮮空氣,忽然,一股濃烈的臭味襲來,比死老鼠的氣味更濃,是否有死動物?小錢沿著臭味的地方走過去,發現在草叢中有一個藍白紅色的編織袋,有血水滲出。


    誰這麽缺德,把一袋死動物放在風景秀麗的半山腰,他捂著鼻子,走過去,拉開編織袋的鏈條,哎呀,我的媽呀,袋裏有還淌著血的人手臂、小腿,手掌等,他嚇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聞著陣陣發臭碎屍味,小錢在大口嘔吐,不行,快去報案,他連滾帶爬地走下山,到圭剛派出所報案。


    派出所所長立即帶隊上山把現場封鎖,派人通知縣刑警大隊,無頭碎屍這是大案,刑警大隊趕緊上報縣分局和市刑偵支隊。


    唐海濤帶著技偵科警員、法醫,還有老鬼和誌鵬他們趕到現場,法醫打開編織袋,發現裏麵有切斷的手臂、手掌、大小腿,沒有身體和人頭,法醫判斷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部分屍體。


    老鬼帶著誌鵬他們在附近四處搜索,找了大半天,接近傍晚才在山坳再發現另外一個血淋淋的編織袋,裏麵有人身、人頭、屁股。凶手太狠毒殘忍,這是解放以來江城地區第一次出現如此恐怖的碎屍案。


    唐海濤把法醫的驗屍報告和案件的卷宗給老鬼,吩咐他管這一宗碎屍大案。


    “大鍋嘢,鵬仔,你細心,認真看一下,看有啥頭緒,”老鬼打著哈欠,這幾天為了這單碎屍案,上下奔波,幾乎跑斷腿,47歲的中年人,體力遠遠比不上年輕人。


    誌鵬接過案件卷宗,看了大半天,還沒有特別的發現。男死者年約四十歲左右,身高1.69米,皮膚白嫩,明顯不是農夫或者是城裏幹體力活的,死前是穿棕色夾克,淺藍色的襯衣,牛仔褲,腳底留下長期穿鞋的痕跡。


    誌鵬認真看了驗屍報告,這個凶手很會砍人,在人的薄弱的地方下刀,把死者砍開,人的臉部砍了很多刀,死者臉部已經模糊不清,分開兩個編織袋裝,兩個裝碎屍的袋相距一千米左右。法醫鑒定,死者頭顱骨開放性骨折,明顯有錘子這類的鈍器擊打的痕跡,死者是被人重重敲擊頭部,活生生砸死或者砸暈,然後再用牛肉刀剜開12塊。


    這個凶手對人體結構熟悉,醫生?屠夫?都有可能。誌鵬感到最可惜是發現屍體的前一個晚上,傾盆大雨,道路沒有發現有什麽車輛駛過的特別痕跡。


    從什麽地方下手呢?誌鵬在苦苦思索。


    “魯叔,咱們和法醫、技偵科的同事再看一下屍體,看有什麽特別的發現。”他征求老鬼的意見。


    “好啊,不過記得戴口罩,死屍聞多了有害處。”老鬼、誌鵬帶隊去中心醫院的屍體冷藏室,法醫把碎屍體小心翼翼地拚在一起,誌鵬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


    “法醫同誌,你把死者的屁股翻一下,我看一下他的牛仔褲招牌。”誌鵬請他幫忙。法醫帶著膠手套把死者的屁股翻過來,誌鵬認真看,他屁股左側粘貼著牛仔褲招牌,用鑷子稍碰一下,招牌脫落,logo是jee牌,寫著:made in macao,這是澳門出品的蹟牌。但死者穿的牛仔褲右側縫著一個招牌,上麵的logo寫著是“kuqi”,沒有注明產地。


    這個jee招牌有些古怪,他吩咐技偵科的同事,多派拍幾張彩色的牛仔褲照片,特別是要拍攝被刀砍得模糊不清臉部,還有拚起來的整個屍體。


    誌鵬和同事回到刑偵支隊,他跑到衛生間,在不斷地吐著黃膽水,他在離開屍體冷藏室以後就開始大口嘔吐,回到隊裏,該吐得都吐幹淨,剩下隻能吐黃膽水。誌鵬沒有到過正規的警察學院刑偵專業學習,沒有經過解剖屍體的訓練,麵對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頭,隻能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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