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華山之後,李察和艾萌萌一道傳送回了擂鼓山。來到半山腰的山洞時,天邊亮起一道光芒,猶如一道劍氣撕開黑色的幕布。


    艾萌萌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身匆匆跑向山洞,準備在無崖子等人起來之前盡快準備好早飯。


    炊煙嫋嫋升起,一股白粥的香氣縈繞在擂鼓山的半山腰。天山童姥和秦烈下山來,瞧見正在忙活的艾萌萌,天山童姥立刻露出一個笑容,“萌萌,你怎又起得這麽早。我們不急著吃飯,女孩子還是多睡一會兒的好。”


    艾萌萌直起身來笑著道:“習慣了,師伯。”


    秦烈這時候發現了一旁的李察,彎腰抱拳恭敬道:“師兄。”


    天山童姥這才看見李察,臉上笑容立刻消失,淡淡道:“你這小子怎麽回來了,在這擂鼓山上能見到你,可真不容易。”


    李察撓了撓頭訕訕一笑,他的確是不怎麽回擂鼓山,甚至回青衣樓的次數都比回擂鼓山要多,也怪不得天山童姥會對他不滿。


    自一旁的山洞裏,石之軒大步走了出來,瞧見李察他的眼睛登時一亮,加快腳步朝著李察走來,大笑道:“女婿,你怎麽來了?”


    李察抱拳笑道:“石前輩,原來您也在。”


    石之軒點了點頭,湊近李察小聲道:“青璿她在青衣樓裏怎麽樣,沒受什麽委屈吧?”


    李察道:“前輩放心,青璿她一切都好。老霍頭特意騰出了一間院子,打扮成幽林小築的樣子,她現在和小青住在那院裏,生活和在幽林小築並無區別。”


    石之軒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天山童姥突然冷哼一聲道:“石之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西門瓜是我逍遙派的弟子,不是你的什麽女婿。我逍遙派也不是沒女弟子了,輪也輪不到你。”


    李察聞言忍不住詫異地看了天山童姥,聽童姥這語氣,對石之軒心裏分明是有不滿,這兩人難道說有什麽過節不成?


    李察不知道的是,自從石之軒來了之後無崖子就和找到了知己一樣,兩人坐而論道三天三夜也不帶停的,更讓天山童姥感到氣憤的是,石之軒竟然住進了無崖子的山洞裏!


    她來擂鼓山這麽久,還從來沒有一次能住進無崖子的山洞裏,這石之軒憑什麽能住進去!這不是加塞嗎不是!


    石之軒嘿嘿一笑,道:“怎麽,你難道也想嫁給我女婿不成?你雖然看起來小,但是年紀,做我女婿奶奶都夠了吧。”


    天山童姥心中一塞,狠狠瞪了石之軒一眼,難怪這家夥會和西門瓜湊到一塊去,人以群分,這兩個人的嘴,簡直是一樣的氣人!


    石之軒繼續道:“再者說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我女兒青璿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明麵上她是正妻,但是在家裏關起門來,她可以與萌萌平起平坐。”


    一旁的艾萌萌頓時羞紅了臉,小臉就和煮熟的螃蟹一般通紅,盯著身前的爐灶不敢抬頭。


    天山童姥冷笑道:“你女兒若是大度,你還至於有空沒空在這擂鼓山賴著?早跑青衣樓去了吧。”


    這下輪到石之軒心塞了,他臉色微微一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著石之軒吃癟的樣子,天山童姥心中快活不已,得意地大笑一聲朝著涼亭走去。


    李察朝著石之軒低聲道:“石前輩…”


    石之軒擺了擺手道:“不用安慰我,我還沒到要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的地步。你那徒兒寇仲我見到了,中上之姿,遠不如你。甚至還不如李閥那個女娃娃。”


    李察苦笑不已,寇仲終究隻是個半龍之相,而李世民則是實打實的真龍轉世之人,這能比嗎?


    石之軒繼續道:“不過就算是李閥的那個女娃娃,在我看來也比不上你。陰癸派看似是扶植那個寇仲,說白了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他跟李閥還有慈航劍齋那幫娘們掰掰腕子還行,跟宋缺…十個他加起來也不夠宋缺收拾的。”


    李察微笑道:“但是有言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就算是宋缺,先後對付李閥還有寇仲,怕是也有心無力。”


    石之軒看了李察一眼,淡淡道:“你怎麽敢保證李閥就一定對著宋缺去,上次李建成已經在宋缺手下吃了大虧。就算是豬被咬了一口也該長記性了,更何況是人。”


    李察緩聲道:“正因為是人,所以才會不長記性。如果李建成贏了,這就叫做知恥而後勇,一雪前恥,他還能踩著宋缺的屍體一舉成為新一代的戰神。名這個字,足夠讓他賭一次。”


    石之軒看著李察自信的神情越發怪異,他不知道李察的自信從何而來,難不成這家夥特地跑到長安城,和李建成說了這一番話,成功勸動他了不成?


    李察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跑到長安城去,但是已經有人替他在李建成耳邊說了差不多的話,將李建成心裏的熱血通通調動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半月時間,大隋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之中,盡管各地小軍閥四起,不少城市一天裏易了三次主,然而宋缺,李閥和陰癸派這三方勢力卻是偃旗息鼓,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是夜,長安城,李閥。


    楊聖站在李建成的書房內,抱拳恭聲道:“主公,自邊境調集而來的大軍已經全部在同官等地集結,休整完畢。下麵的將軍今日來信,大軍隨時可以行動。”


    李建成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邊境軍隊驍勇善戰,士兵戰力普遍勝過城衛軍。按照原計劃,以他們為先頭部隊,以同官城與長安為中心徐徐鋪展,控製住長安城以北的區域。”


    他的話音突然一頓,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厲聲道:“等到入夏之時,全軍開拔,討伐宋賊!”


    楊聖抱拳稱是,站起身來道:“主公,除了為討伐宋賊做準備之外,我們還應全力搜集陰癸派的情報,尤其是他們在長安以北區域的動向。”


    李建成一楞,隨即點頭道:“對對對,先生此話有理。是我考慮不周了,我這就與慈航劍齋的仙子們商量,要他們全力協助。”


    楊聖應了一聲,抱拳拱手,轉身離開了書房。片刻之後,書房的門再次打開,寧道奇與梵清惠一同走了進來。


    李建成站起身來道:“師傅,梵前輩,如何,先生他絕對不是奸細吧?”


    兩人相視一眼,梵清惠點頭道:“這楊聖點出了你故意漏掉的陰癸派,說明他心細如發,考慮周全,亦是個可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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