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緲說這些話時情緒有些激動了,他們的目的不就是讓自己承認嗎?承認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承認自己就是為了錢才去的他們林家。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好說的,離婚都兩年了,這件事卻一直被揪著不放。


    可是他們越是這樣,該給她的損失越是不能少一分一厘。


    吳由愣住了,他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喉嚨卡住,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如果蘇緲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是林家設計好的也不無可能。


    而且,林家最近幾個兒子要分家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了,也因為這樣,股票一直處於不穩定的狀態。


    “緲緲……”


    花久手搭在蘇緲的肩膀上,看向對麵的吳由,“當初在學校,林浩要追蘇緲的時候,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對方一直堅持不懈,甚至因為這件事還驚動了導員。大家都在緲緲麵前說林浩的好話,她才和他在一起的。”


    “確實,林浩一直都對緲緲很好,他家也很有錢。對我和蘇緲這種平民來說,如果不是真的愛他,誰會願意嫁進這樣的家庭,因為才進去就是低人一等,不會被人看得起。”


    “整個林家,隻有林浩的奶奶對她好,是真的喜歡她。林浩在結婚後的第二年出軌,整整三年的時間,緲緲都忍了,後來是因為有小三懷孕了,她才提出離婚。至於那所謂的一千萬,難道她不應該得到嗎?”


    “她七年的青春,她所有的心血,甚至後來整整兩年,連我都找不到蹤跡,我特麽的有時候還會夢見她自殺你懂嗎?”


    蘇緲手擱在花久的手上,兩人雙手握在一起,她笑看著對麵的吳由,淡淡道,“如果吳所長真的有本事,那就找到真正的真相,您說的,用事實和證據說話不是嗎?”


    “你給老太太的餅幹的成分是有問題的,一般人吃了沒事,但有高血壓的人吃了血壓會急劇升高,危及生命,成分的化驗單已經出來了。這就是證據。”


    “您怎麽知道那餅幹就是我做的,中途沒人換過呢?從我見完奶奶,到她去世一共有四天時間,這四天的時間裏,任何一個能進入病房的人都有可能換不是嗎?”


    “沒人換過。醫院有監控。”


    “什麽?”


    蘇緲瞪大了眼睛,臉色蒼白的問了一句,吳由複雜的看著她,“這是今天最新的調查進展了,你明天應該還需要去一趟警局,能不能出來,我也不清楚。”


    “你確定嗎?沒有人換過?”


    “蘇緲,不要懷疑我們辦案的手段,大家眼睛不瞎。”


    吳由聲音冷下來,蘇緲身子僵了一下,“抱歉。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在律師沒有告訴別人遺囑內容時,應該不會有人針對我,而且,他們報案也是在奶奶去世後才報案的,這很奇怪不是嗎?”


    “奇怪什麽?反正你又不會跑。”


    “對啊,反正我又不會跑,為什麽認定我不會跑,因為我沒做過不是嗎?”蘇緲眼睛直直的盯著吳由,這個人是她現在必須爭取的人,她不知道林家的勢力到了什麽地步,但她一定要吳由相信自己。


    隻有當吳由相信自己了,她才有可能打個翻身仗。


    吳由也愣住了,他皺眉盯著蘇緲,慢悠悠道,“也可能是你沒想到有人會發現餅幹有問題,比如老太太本來就有高血壓,犯病也很正常對不對?”


    “正常人殺人後都要知道自己有沒有把人給殺死,如果沒殺死,醒過來了,我是逃不掉了不是嗎?可是你找到了任何證據證明我關心過奶奶任何動向嗎?我這些天甚至連手機都沒看過。”


    “你是警察,你應該知道我這殺人動機是不成立的。”


    “謀財害命。我看正好。”


    蘇緲也不惱,淡淡道,“在一個人遺囑已經更改完畢,又有老年癡呆征兆的情況下,我何必多此一舉的背負一條人命,還是在不知道能不能殺死一個人的情況下,我有這麽蠢嗎?”


    吳由笑了笑,從沙發上站起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冷靜。”


    “這話是什麽意思?”


    “上麵派人下來了,有人要單獨管你這個案子,我隻是輔助。你應該清楚。”


    蘇緲心底咯噔一下,她才剛說服吳由,現在卻告訴她這個男人已經不能管她的案子了。


    “蘇緲你很聰明,也很冷靜。但你必須知道,林家如果真的要讓你背下這個案子,就會有各種髒水潑向你。關於你和林浩之間的糾葛,是對你很不利的證據。”


    “不管真假,林滋漾那裏已經有錄音作為證據了。如果真的到了法庭上,法官隻會認定你當初和林浩在一起是為了他的錢。至於是誰算計的,除非那人主動承認,否則……”


    蘇緲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吳由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花久,“在此期間,你別找我。這件事,我作為辦案人員,需要和你們保持距離,這對你們是有好處的,希望你們能懂。”


    “嗯,謝謝。我知道了。”


    蘇緲拽著花久不讓她衝動,點了點頭,剛才這些都是吳由在故意試探,或者是他想更清楚的了解整件事同時也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這才一天的時間,蘇緲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抗不下去了。而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麵。


    吳由才從花久家出來,溫盛予在旁邊正等著呢。他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眉頭一皺,誇張地拍著胸脯,“你想嚇死我啊。”


    溫盛予吐出口中的煙霧,淡淡道,“吳由,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吳由眼神微轉,有些心虛道,“十幾年了吧。”


    “我可有什麽事情是瞞過你的。”


    “有。”


    溫盛予眉頭皺了一下,“什麽事?”


    “溫以歡。”


    吳由隻說了三個字,溫盛予嗤笑了一聲,從懷中掏出香煙,淡淡道,“難道不是你自己不想知道嗎?否則,你早就該知道了。”


    湊著溫盛予的香煙吳由點燃了自己的,背靠著牆,兩人並排的站著,“我最近遇上了個大案子,蘇緲被牽扯進去了。而且,似乎還挺難辦的。”


    溫盛予眼皮一跳,想著今天看到蘇緲的種種,就覺得她有些不同尋常,原來真有原因。


    “什麽案子?賣,淫?”


    他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吳由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沒好氣道,“想什麽呢。”


    說著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其實我不想告訴你的,現在看來,不告訴你最後你也會知道,還不如由我來說。”


    “林家老太太範慧聰最近去世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


    “對外宣稱的是高血壓引起的顱內出血,搶救無效,最終身亡。”


    “所以呢?”


    溫盛予問了一句,吳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林滋漾報案稱是蘇緲給老太太吃了快速增高血壓的藥物導致的她血壓升高。”


    “蘇緲?她和範慧聰什麽關係?”


    吳由輕歎口氣,將蘇緲曾經是林浩前妻的這件事告訴了他,連帶著也說了一下整個案件,在這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溫盛予都在安安靜靜的聽,香煙燒到煙蒂灼傷了手才猛地回過神來。


    “能消化得了嗎?”


    吳由問了一句,拍了拍好哥們的肩膀,然後開了房門回去了。


    溫盛予獨自站在走廊外麵又站了接近十來分鍾,他一直以為他們就是前男女朋友或者被包養的關係,也是,林浩兩年前確實離婚了,而且之前也是一直都有妻子的。


    對林家這位花名在外的少爺他多多少少知道點,隻是沒想到這件事牽扯到了蘇緲,更沒想到那女人能耐到牽扯進了命案。


    溫盛予手揉了揉臉,好讓自己清醒點,然後去了吳由家。


    對方已經在桌子上備好了酒,眸光落在他臉上,“理清楚了就坐下。”


    溫盛予直接喝了一大杯啤酒才坐下,不確定道,“你的意思是蘇緲那些存款積蓄不是別人包養她送給她的,是她和林浩離婚得到的補償?”


    吳由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以為自己認識了個假的溫盛予,“這就是你冷靜了那麽長時間得到的結果?”


    溫盛予拿了酒瓶給自己滿上,淡淡道,“不然呢,看來這女人也沒別的男人啊。”


    此時再想想她嘴硬說是被包養的嘚瑟樣兒,怎麽那麽欠吻呢?


    “溫盛予,你丫的現在搞清楚,蘇緲,她是犯罪嫌疑人,所有的證據都對她不利。”


    “她沒殺人難道還能給她摁上個殺人罪名不成,老子看誰敢。”


    “你怎麽就知道她沒殺人呢?剛給你說這麽多都白說了嗎?你自己想想,從她給範慧聰的餅幹裏檢查到可以增高血壓的成分,範慧聰又是在改了遺囑的第二天後見的她,然後就一直住在icu。”


    溫盛予冷冷的看著吳由,讓對方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行啊,既然你覺得她沒有殺人的理由,那你告訴我,為什麽?”


    “很簡單,如果蘇緲想要林家的財產,憑著林浩那蠢樣,她還需要動手殺人?直接想拿多少就有多少好嗎?”


    “特麽的這是什麽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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