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大小的汗珠沿著謝星塵的額頭滾落下來,他的嘴裏含著鋼管,目光驚恐地盯著謝星塵和吳勝,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吳勝沒有理會他,而是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把處置霍啟東的事情交給謝星塵。


    謝星塵抓著鋼管頂著霍啟東的喉嚨,流露著憤恨的目光喝道:“姓霍的,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嗎,你把我的家燒毀,又把我的母親、我的哥哥,我的妹妹都給殺了!”


    盯著謝星塵的臉,霍啟東好似想到什麽,眼睛透露著驚恐之色。


    他的聲音支支吾吾,充滿著恐惶和不安:“你……你是謝……”


    謝星塵見霍啟東終於想起來,猛地用鋼管頂住他的喉嚨,厲聲喝道:“你終於想起來了,讓你快樂逍遙這麽多年,你也夠本了!”


    “不……不要殺我……隻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內心強烈的負罪感令霍啟東對謝星塵極是畏懼,縱然他曾經殺死過很多人,可是每次想到謝家孩子那單純浛淚的眼睛,霍啟東就睡不塌實。


    這種負罪感並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有所減輕,反而令他更加不安,隻是被他世故的外表給隱藏下來而已。


    當謝星塵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時,霍啟東內心的負罪感頓時如洪水般傾泄而出。


    謝星塵扭頭看了眼吳勝。


    吳勝點點頭,從身後拿出一件檔案袋,把它甩到霍啟東的麵前。


    “打開它!”


    謝星塵把鋼管戳在霍啟東的嘴裏,冷冷地說道。


    霍啟東不敢猶豫,連忙拿過檔案,把一份份產業轉讓合同拿了出來。


    細看之下,霍啟東額頭冷汗直冒,這一份份轉讓合同標明的產業竟然是他旗下的,不管是擺在世人麵前的正經公司資產,還是見不得人的黑暗產業,全部都在這些合同裏,而且是無條件轉讓。


    每一份轉讓合同上的接受人都是不同的名字,就連霍啟東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


    見霍啟東征愣沒有反應,謝星塵直接戳了下他的喉嚨喝道:“還愣著做什麽,把你的名字簽上!”


    “是是!”


    霍啟東嚇了一跳,連忙答應著,右手顫抖著拿起筆,在每一份轉讓合同書上簽下他的名字。


    不到一刻鍾的光景,霍啟東把所有的合同都簽上他的名字,並且把這些合同書都塞到檔案袋裏。


    謝星塵把檔案袋交給吳勝。


    吳勝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下時間,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後事你自己處理吧。”


    說罷,吳勝拿著檔案袋離開臥室,把處置霍啟東交給謝星塵。


    吳勝來到山腳下的夏利車旁,剛剛拉開車門,就看到謝星塵從山上疾馳而下,很快便來到車旁。


    一股血腥味鑽進吳勝的鼻中。


    他朝著謝星塵的手裏瞄了眼,見他拎著一塊布,布裏好似包裹著一個圓形的東西,大概是顆人頭。


    “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吳勝倚靠在車旁,淡淡地問道。


    謝星塵拎著霍啟東的首級,朝著吳勝躬了下身,說道:“吳先生,我想要帶著他的人頭去祭拜我的父母,然後回修羅門繼續修煉,所以還請吳先生替我向林小姐道別。”


    吳勝點點頭,拍了拍車問道:“那要不要我送你下去?”


    謝星塵搖搖頭:“謝謝吳先生好意,我父母兄妹的墓地就在附近,我想自己過去下。”


    再三跟吳勝道謝之後,謝星塵拎著霍啟東的人頭朝著右側蜿蜒的山道跑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吳勝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拉開車門,開車離開豪逸會所。


    再說齊振海一行人,他們在會議室足足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齊振海看了看時間,見差不多到了霍啟東醒來時間,跟眾大小頭目交待了一句,然後起身離開會議室,前往霍啟東的臥室。


    走到臥室附近,齊振海立即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臉色驟然一變,齊振海連忙上前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霍啟東坐在床鋪之上,可是他的人頭卻已不見!


    吳勝拿著檔案袋回到別墅,將其交給林水月。


    看著一份份簽有霍啟東名字的資產轉讓合同,林水月紅潤的嘴巴睜得圓大,簡直不敢相信吳勝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吳勝先生,謝星塵沒跟人錢起回來嗎?”


    卓雄見吳勝一個人回來,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吳勝呲牙笑道:“他拿著霍啟東的人頭去祭拜他父母兄妹了,估計今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林水月、卓雄和項蘭三人不禁對視一眼,殺掉霍啟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吳勝說起來卻是那麽的輕描淡寫,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普通。


    吳勝讓林水月從明天開始陸續讓人去接受霍啟東名下的那些產業,讓他們分批進行,免得被人懷疑。


    林水月緊緊地握著檔案袋,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吳勝又囑咐林水月幾句,然後他向林水月道別離別。


    既然霍啟東已死,而他名下的那些產業基本也已經轉移到水月幫,恐怕他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看到吳勝要離開,林水月連忙把檔案袋交給項蘭,快步從別墅追出來:“吳大哥,請等一下。”


    吳勝拉開車門,剛要坐進去,就發現林水月雙手握著車門。


    吳勝呲牙笑道:“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我……我們以後還能見麵嗎?”


    林水月紅著一張小臉,吞吞吐吐半天,哪裏還半點那個冷漠霸道的女幫主姿態,反而更像個內斂含蓄情竇初開的少女。


    吳勝沒想到林水月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淡然一笑,說道:“當然可以啊,你不是有我的聯係方式嗎,要是哪天你覺得鬱悶了,我可以帶你去喝喝酒。”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準找借口推托!”


    聽吳勝這麽一說,林水月俏臉露出欣喜之色,清澈的眼睛都在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吳勝點點頭說道:“我覺得我是那種白癡嗎,有這麽漂亮的女人邀請,我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拒絕呢。”


    林水月見吳勝誇讚她的漂亮,心裏跟吃了蜜的似的發甜。


    跟林水月揮手道別,吳勝駕駛著夏利車離開別墅區,朝著蘇氏集團職員公寓駛去。


    直至夏利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林水月這才依依不舍地停止揮手,朝著別墅門口走去。


    站在門口,林水月小手扶著門框,依舊忍不住地回頭看著吳勝消失的方向,心裏莫名有些失落,甚至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項蘭輕輕地握著林水月的手,柔聲說道:“小姐,外麵涼,還是快進來吧。”


    林水月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點點頭,跟著項蘭返回別墅。


    在返回公寓的途中,吳勝來到一座公共電話機旁,他給警局報警,說是飛龍幫幫主霍啟東被殺在豪逸會所,讓他們趕緊過來一下。


    聽聞飛龍幫的幫主被殺,市局立即得到重視,連夜從五大分區警局抽調骨幹力量前往豪逸會所。


    豪逸會所因為霍啟東的死而引起不小的騷亂,還沒等他們處理好霍啟東的屍體,幾十輛警車直通通地闖進豪逸會所,所有大小頭目包括齊振海都被警方給控製。


    鍾欣紅身為京城海新區警局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她也第一時間趕到豪逸會所。


    看到首級被人砍下的霍啟東,鍾欣紅不禁一陣唏噓,不知道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竟然能夠把霍啟東的首級給割掉。


    警方在現場除了找到霍啟東的屍體外,還有發現八名保鏢的屍體,都是額頭爆出血洞,但並沒有發現有槍械射擊的痕跡,這讓警方感覺頗為詫異。


    此外,原先巡邏在會所四周的黑衣人,他們因非法持有槍械被警方給逮捕押上警車。


    整個飛龍幫大小頭目全被警方給押上警車帶回警局。


    曾經聲勢浩大的飛龍幫一夜之間群龍無首,飛龍幫各個香堂的馬仔不知所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


    就在霍啟東被殺的第二天,飛龍幫名下所擁有的各個明暗資產,也就是集團公司、洗浴中心、酒吧和地下賭場等產業。


    這些地方突然被一群神秘人給光顧。


    神秘人手裏拿著具有法律效應的霍啟東簽名的無條件轉讓合同,把他們全部接受,並且各個產業的人員進行重新編製安排。


    幾乎不到一天的功夫,飛龍幫名下的大小產業都被轉移到不同的人名下。


    這些人有的是實業公司的經理,也有的是小販,也有的是普通人,反正他們都有一個特征,完全沒有任何的黑幫背景。


    警方本來想從這些人的身上找到殺害霍啟東的線索,最終發現一無所獲。


    不過警方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他們早就暗中了解到飛龍幫和水月幫的糾紛,懷疑殺害霍啟東的人就是水月幫幫主林水月所雇傭的殺手。隻是警方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雖然他們接觸過林水月,但林水月對這件事矢口否認,使得警方根本無法起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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