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的目光隻與我相對一秒,便沉了下去。


    她應該清楚,當我向雪花說出這些話以後,就意味著我從此要與她們結束了!想到與要那三個曾經給過我快樂的女孩兒‘分手’,我的心裏忽然有一種痛痛的感覺,那種負罪感又油然而生,我就象一顆流星,在她們的天空中匆匆劃過,隻帶給她們片刻的美麗和幻想,便又匆匆地消失了,留給她們的肯定不會是快樂。


    沉默了許久,芸才抬起頭,看著屏幕道:“這樣吧,你先好好想一想,我也好好想一想,下班以後你直接過來,我想在我不激動你不衝動的時候,冷靜地理智地來談我們的事情,畢竟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們應該為我們各自的將來負責。”


    她肯跟我談,就是一大進步,我痛快地點頭答應了。


    她笑著用下頜向屏幕一點,“我看你玩遊戲吧。”


    我搖搖頭,“我不想再玩這個遊戲了,我要與她們在網上網下都結束。”我打開係統操作麵板,將鼠標向‘自殺’按鍵滑過去,說真的,我真的有些不舍,但這卻是我必須要做的。


    “你這是要做什麽?”芸忽然問道。


    “自殺,我要徹底退出這個遊戲。”


    “做給我看的?”她將目光移向我,似笑非笑。


    我被她問得臉上一熱,點點頭,“是的,我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我之所以在你的電腦上安裝了這個遊戲,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她們的故事,並且要當著你的麵跟她們做一個了結。”


    看著我已經將鼠標放到了‘自殺’按鍵上,她急忙道:“等一下。”


    見我停下了,她才緩聲問道:“你是要與她們在遊戲中結束呢?還是要與她們在現實中結束?”


    “都結束!”我扭頭看著她。


    “遊戲中你自殺了,那現實中呢?”她看著我微微一笑,“也自殺嗎?”


    她把我問樂了,我隻好向她解釋:“我和她們在遊戲裏有婚姻關係,這種關係會影響她們很多事,所以我隻有‘自殺’,才能把這種關係盡快地解決掉,才能不影響她們繼續玩遊戲。”


    她點點頭,“這樣吧,等晚上我們談過之後你再做決定。”她想了想又道:“不管我們將來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以這種方式與她結束,是你傷害了她,不是她傷害了你,我希望你能很好的處理,而不是躲避,不要再打擊你曾經傷害過的人,給她一個是否選擇友情的機會。”


    我默默地點點頭,當年我傷害了她,而我沒有給她一個是否選擇我的機會,那種失落她深有體會。她又道:“遊戲人生,人生遊戲,雖然一個是虛似的,一個是現實的,我希望你都能夠認真地去對待,不管遇到什麽樣的麻煩,都要堅強地繼續下去,不要輕易放棄,更不要逃避,人生不如意十之**,如果你總想逃避,那你必然一事無成。姐姐給你一個忠告,做一個堅強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要盡力去解決,去逾越,女人需要的是一副能讓自己放心依靠一生的肩膀。”


    我點點頭,心中不禁一陣欣喜,我知道,她這是借題發揮,對我提出了要求,因為這就是她擇偶的最基本條件,她能與我說這些,就說明她已經在考慮接受我,準備對我實施改造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介意她們的,更不會介意你和她們在遊戲裏的事情,因為我隻在乎你。”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我也不會介意你和她們正常交往,隻要你能處理得當,別心猿意馬三心二意的就行,我不可能象四月的母親那樣把你圈在籠子裏,人是需要在風浪中把握自己的,而不是站在岸上觀海潮。既然你是因為要寫才來體驗這個遊戲,那就更不應該半途而廢,即使是她們要你以‘自殺’的方式來解除她們和你的關係,你也應該重新開始,把任務繼續下去,遭遭遇遇都是你的所得。”


    我不住地點著頭,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日子裏,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成熟穩重,小大人似的姐姐,我仿佛又做回了那個稚嫩衝動的弟弟。雖然我隻比她小半歲,雖然我和她是同年級,但我卻遠不及她‘懂事’,她是一個成色十足的姐姐,我是在她的‘管教’下慢慢長大的,在我遇到挫折的時候,總是她給我關心,給我安慰,給我鼓勁和開導;在我犯錯的時候,也總是她第一個站出來對我提出批評,我稍有不服,她便是那一句——‘看我不告訴你媽的’,搬出她的‘後台’來壓我。她就象一個監視器,使我在學校裏的所有‘光榮事跡’,我媽都了如指掌。


    我的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暖流,她的話已經把我和她拉得很近,她已經在考慮和我在一起以後的事情了,我仿佛看到天邊的太陽正冉冉地升起,我的前途一片光明。“你玩遊戲給我看吧。”她道,“我以前玩過‘破天一劍’,後來沒時間,已經好久沒有玩過了,前兩天還有一個同學向我推薦‘完美世界’呢,就是這個吧?”


    “不是,這個遊戲叫‘天下——江湖’,它不同時於一般的網絡遊戲,它幾乎含蓋了整個網絡,在這個遊戲裏,你幾乎可以完成網上的所有事情。”我關閉了係統操作麵板,走出院子向城裏趕去,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著。夜鶯的頭像還亮著,雪花的頭象已經暗了,她真的下線去睡了。


    為了讓她知道這個遊戲的強大功能,我在城裏轉了一大圈,幾乎走遍了所有地方。我不知道她是否在認真地聽認真地看,她隻手拄下頜注視著屏幕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一言不發,她沒有打斷我,我也隻好東一句西一句地講給她聽。


    終於走到了靈旗書社,我對芸道:“這就是我駐站寫的書站,我上線之後就到這裏來寫書。”走進書社,依然是九月天站在服務台的後邊,我剛要把他和夜鶯的事兒講給芸,夜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屏幕裏,耳機裏傳來她氣哼哼的聲音:“為什麽不理我?你給我出來!”說完她便走出了書社。


    都怪我剛才沒搭理這個姑奶奶,惹她生氣了,她一定是跑到這兒來‘蹲坑’抓我的。“她就是夜鶯。”我對芸說完,便跟著夜鶯出了書社。


    我將鼠標放在夜鶯的身上,示意芸看上方的對手信息欄,我忽然靈機一動,又對芸道:“她就是夜鶯。”


    夜鶯果然追問:“你在跟誰說話?”


    “我要跟芸姐介紹你。”


    “芸姐?”她遲疑了一下,馬上又問:“就是你給寫情書的那個芸姐?”


    她的記性倒是不錯,竟然‘過目不忘’,看來她當時真的往心裏去了。“是!”我回答了她。她馬上又問道:“這一晚上你都跟她在一起?”


    “嗯,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在她家裏照顧她。”我說完扭頭看了一眼芸,芸臉色稍沉,故做慍怒地白了我一眼,低聲道:“逮誰跟誰說,你就壞我名聲吧!”我忽然醒悟過來,原來我正在她這裏‘過夜’!心裏臉上不禁都壞笑起來。


    “原來你是腳踩兩隻船,我還一直拿你當好人呢!”夜鶯馬上就激了,“卑鄙無恥色狼!你敢玩弄雪花,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她就關閉了通話。


    芸本來讓我好好處理與她們的關係,沒想到我卻越弄越僵,現在更是象結下了仇一樣。夜鶯說得這麽激動,我明白她並不是完全因為雪花,而是因為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情素。雖然我不是特別在乎她們對我的態度,但弄成這樣也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


    夜鶯雖然關閉了通話,但她並沒有走開,‘她’和‘我’對峙了片刻,她的頭像忽然又閃了起來,不知道這小辣椒又要對我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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