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為了四月,隻要能使她開心,那就是我最高興的事兒!我沒去過迪廳,但在電影電視中卻常見到,在我的概念中,那就是一個跳舞的地方,搖動的彩燈,震憾的音樂,男男女女擁擠在一起蹦做一團,那絕對是一個公眾場所。


    隻要不是二人世界,隻要不是那種觸景生情的場所,我就沒有什麽顧慮,在四月的指引下,出租車將我們送到了一個叫‘迪斯科之夜’的迪廳。交了門票,四月帶著我一邊往裏走,一邊對我道:“夜鶯常來這個地方,以前我都是跟她來的。”說完,她又換了一種語調補充一句:“最後一次是和長空。”


    聽了四月的話,我不禁前後張望,九月天原本要在今天請夜鶯蹦迪的,會不會就是在這兒?要知道以夜鶯的性格,即便是九月天請客,時間地點也是要由她來定的。


    舞廳內一片昏黑,七彩流離忽明忽暗,瘋狂的男女若隱若現;狂燥的音樂,瘋狂的鼓手,歇斯底裏的狂叫聲;台上激情的領舞,台下癡醉的少年,每個人都散發著張狂的野性,他們無約無束地手舞足蹈,盡情地放縱,仿佛置身於另一個國度之中。


    他們把心中的壓抑都發泄到了我的心中,雖然我的細胞也在隨著音樂劇烈地跳動,但我卻感到一陣陣窒息,瘋狂的鼓手仿佛將鼓錘敲打在我的心上,令我感到一陣陣心悸,我仿佛看到自己,正踩著沙錘的節奏,一步步走向無底的深淵。我急忙手捂狂跳的心口,急急地喘著粗氣,激動的音樂,我的心卻在頹廢。


    如果不是為了四月,我肯定會馬上調頭離開,因為這裏不是我這種斯文人待的地方,我喜歡將野性深藏,絕不想將它展現在眾人麵前。昏暗的壁燈隱藏著肅立的招待,我和四月剛剛在一張小桌旁坐下,他便馬上出現在我們麵前,他的耳力極好,我還在猜測四月對他說什麽的時候,他已經送來了兩大杯啤酒。


    我努力地壓製著全身的細胞,不使它隨著音樂跳動,強做一幅鎮靜的樣子端起啤酒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後才開始細細地打量這傳說中的迪廳,也許是白天的緣故,此刻這裏的人並不是我印象中的那麽擁擠。我的目光最後回到了四月的身上,她正側目注視著舞池,全身隨著節奏微微地顫動,“我們也去跳舞吧。”她忽然扭頭對我道。


    雖然我不想令她失望,但我真的不想到那裏去放縱自己的野性,於是手捂傷處對她道:“我這裏還沒好,醫生不讓我做劇烈運動。”


    “哦。”她遺憾地輕應一聲,露出滿臉的失望。


    “你去跳吧,我在這兒看著你。”雖然我也不想讓她去跳,但還是不想使她太失望。她輕快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快步走了過去,但她沒有進到舞池,隻是在邊上麵對著我蹦蹦達達地扭來扭去,她的動作一點都不誇張,顯得是那麽靦腆羞澀。


    但她的臉上卻揚溢著燦爛的笑容,一張娃娃臉衝著我晃來晃去,飄飄的長發隨著她跳躍擺動。我知道,她渴望這樣的氣氛,她渴望在這裏發泄心中的壓抑,她需要在這裏放縱自己,其實她需要的是一種自由,是那種雛鷹飛上藍天的自由。


    曲盡了,燈光漸漸地多了起來,彩燈仿佛也跳累了,此刻也變得懶惰,十分不情願地轉動著,大廳籠罩在一片昏黃之中,青春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向四周散去,舞池立刻冷清了下來,下邊的節目我無意關心,端起杯慢慢地喝著啤酒。


    四月將椅子悄悄地向我身邊挪了挪,有意無意地撞著我,她異常的表現引起我關注,我扭頭看著她,她抿著嘴唇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見我目光過來,她下頜微微一揚,將我的目光引向一邊。那是一對隻有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正當眾表演熱吻,他們吻得是那麽瘋狂,那麽放縱,那麽野性,我扭回頭向四月搖著頭不屑地一笑。


    她的下頜又向另一邊一揚,我再度看去,又是一對少男少女在當眾表演,我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我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可是我已經落伍了,我的思想沒能與時俱進,已然被這些小弟小妹扔下了二裏路,看來這輩子我是追不上他們了。


    “你想吻我嗎?”四月終於澀澀地說出了口,她嚇了我一跳,看來她已經被這裏的氣氛所感染,她的靦腆羞澀正被野性蠶食。不要說我和她現在是假情侶,就是真的,我也不會在這裏當著這麽多人吻她,我搖了搖頭,“這裏人太多了,我不習慣。”


    她輕輕地點點頭,沒有再堅持,但她的目光卻四處飄走,忽然她緊張地一撞我的肩頭,低聲驚道:“夜鶯在那邊!”


    我心中一驚,夜鶯果然在這裏!我急忙順著四月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遠處昏暗的角落裏圍坐著三男兩女,正在嬉笑打鬧,一頭紅色的短發赫然刺入我的眼中,夜鶯,真的是夜鶯!此刻她正嬉笑顏開,比比劃劃,完全一副女主角的派頭。


    發現夜鶯的同時,我也找到了九月天,雖然我不認識他,雖然他此刻還正背對著我,但我知道,離夜鶯最近的那個男生一定是九月天。夜鶯沒有發現我們,此刻她正神采飛揚,不斷地對那三個男生指手劃腳。


    四月急忙取出手機,“喂!葉梅在迪廳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還有三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我都沒見過,可能是她新認識的。”


    我知道她是打給長空,便補了一句:“她和九月天在一起。”


    四月馬上把我的話轉給了長空,又補充了一句:“九月天就是在靈旗書社接葉梅班的那個。”


    四月收起了手機,我衝她無奈地一笑,“你告訴他又有什麽用?他還能過來把夜鶯搶回去嗎?夜鶯又會聽他的,跟他走嗎?他如果真來了,也隻能被夜鶯再臭罵一頓,何必呢?”


    “那怎麽辦啊?”四月馬上嘟起嘴,苦著臉發起愁來,“都是因為我,夜鶯才和長空分手的,我覺得特對不起長空,我想讓他們重歸於好,你幫幫我吧。”


    我衝她無奈地搖搖頭,“我也想讓他們重歸於好,可是我辦不到。”


    一通鼓響,音樂又起,燈光漸漸地暗下來,最後隻剩下那麽幾隻放著暗淡的光線,彩燈也重新打起精神,漸漸地飛旋起來,一切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震耳欲聾的音樂淹沒了四月的聲音,她說了好幾遍我才聽清,她說她要去找夜鶯跳舞。這可要嚇死我,我對那三個男生一點都不了解,看他們那流裏流氣的樣子,我很難相信他們是正經的貨色,萬一四月有個什麽閃失,我這輩子都別想逃脫幹係,安全第一,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對她道:“不要去找她,我不想她破壞我們的氣氛。”


    我這麽說,四月欣然地接受了,我怕夜鶯發現我們,所以我也沒有讓四月再去蹦達,黑暗之中,她又將椅子往我身邊挪了一下,然後緊緊地依在我的身側。我們慢慢地喝著啤酒,在忽明忽暗的人群中尋找著夜鶯的身影,雖然我現在對她很反感,卻真的不想她出現任何意外,因為那三個小子實在讓我放心不下。


    我終於找到了夜鶯的身影,我差點兒被她嚇暈過去,隻見她拚命地扭動著身體,劇烈地蹦跳著,最讓我吃驚的是,她瘋狂地搖晃著腦袋,使我有一種怕她將頭甩飛的擔心,雖然我聽不到她的聲音,卻能感受得到她一聲聲的嚎叫。看著她的狀況,使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種東西——搖頭丸。


    四月輕輕地撞了我一下,我扭頭看她一眼,黑暗中,她露出玩皮的羞澀。她探頭過來貼在我的耳邊道:“現在沒有人看我們,你可以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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