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著四月,雖然她的臉紅得發紫,聲音也有些顫抖,但她畢竟說出了這句話,表達出了她的意思。她變了,那麽實在的一個姑娘,現在也會玩心眼兒了,那麽靦腆的一個女孩兒,現在居然也能夠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我不相信這是她自己的主意,一定是有人在後邊給她出謀劃策,否則她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也說不出這種話。


    四月低著頭,象一個倔強的孩子,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卻不肯悔改。


    “是夜鶯教你的對嗎?”我向她追問道,因為現在一有狀況,我就會想到夜鶯,除了她,也沒別人會教四月這麽下濫的招法。


    四月終於開口委屈地說道:“你的芸姐明天就要回來了,等她一回來,我就沒有機會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是他們逼你來陪我的,對嗎?”


    我一直拿都她當傻子,以為她看不出來我是裝的,原來她心裏什麽都明白,既然這樣,那我不妨就跟她直說了。我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言辭,盡量做到委婉,不傷她的心。“四月,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兒,美麗溫柔可人,人見人愛。”


    “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呢?”四月馬上搶道。


    “其實我也很喜歡你,但那不是愛,因為我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我對你的喜歡就象是哥哥對妹妹一樣,四月,做我的妹妹好嗎?”雪花是我的妹妹,夜鶯也曾經叫我哥哥,做不成戀人就做兄妹,這大概就是我的定式。


    “那如果沒有她,你會愛我嗎?”四月根本就不按我指的路走,故意要走到另一個岔道上,這個問題讓我怎麽回答呢?說會,那她還不得拚著命地把芸擠走?我在芸眼裏本來就是‘雞肋’,四月再給加把勁兒,那芸還不得真的離開我?


    所以我向四月搖了搖頭,“四月,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從來沒有那種感情。”


    “為什麽?”她又追問道,“我長得又不難看,家裏還有那麽多錢,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我爸爸現在又開了公司,還準備讓你去做總經理呢。”


    錢,又是錢,四月也知道她最大的資本就是錢,我忽然發現,我好偉大,好象這個世界上就我一個人不愛錢!其實我也想有很多錢,可現在就是對她家的錢不感一點興趣,甚至還有些反感,不管是誰,一提到她家的錢,我就有些冒火,我現在之所以會麵臨這麽大的壓力,不就是她家的錢給鬧的嗎!


    “以後不要跟我提你們家的錢!”我忿忿地一句,“要不是因為你有那麽多錢,也許我還會愛上你!”我說著,嘲笑地向她搖了搖頭。


    “為什麽!”她嘟著嘴一臉苦相,大聲向我問道。


    我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過激了,便緩和了一下語氣,“四月,我不能說我不愛錢,但我不會要你家的錢,因為花你家的錢,我這兒不安寧!”說著,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也想有很多錢,但我要靠自己的雙手來掙,絕對不會象寄生蟲一樣,一輩子依附在你身上。”


    “那我不要那些錢,我也找份工作去上班,和你一起過平凡人的日子呢?”她又問道。我真服了這妹子,活脫一個要脫離資產階級家庭,和熱血青年一起投奔革命的舊社會富家大小姐。


    她嚇了我一跳,這妹子現在思想單純,想一出是一出,別因為我,再鬧出個離家出走,那可就更熱鬧了!我急忙道:“四月,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她又追問道。她今天的問題太多,跟著我屁股後邊追問個沒完沒了,一向擅於言辭的我,居然被她追得把自己都繞了進去。“四月,我送你回家吧。”我調轉槍口,不想再跟她磨嘰了。


    “不!我今晚就要留下來。”她的臉又酸酸的,看上去有些嚇人,語氣也比剛才堅定了許多。


    “四月,你覺得這樣好嗎?”


    她抿著嘴唇看了我一會兒,澀澀地道:“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還不行嗎?”


    我無奈了,敢情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什麽‘我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什麽‘我隻當她是妹妹’,她全沒往心裏去,就是一門心思地要跟我把生米做成熟飯。“四月,我不愛你!”她非得逼我說‘粗’話。


    “我不管!”她大聲向我嚷道。


    不好,她的情緒又有些激動,在我這兒鬧起來算怎麽回事兒啊!我現在才感覺到,還是夜鶯好對付,管怎麽的,我能把她打發走。這四月可是真讓我頭疼,打不是罵不是,軟的硬的都不行,我無奈對她道:“好吧,隨你!”


    她果然轉怒為喜,臉上竟又飄上兩片紅雲,重現扭昵之態,抿了半天嘴唇才對我羞澀地道:“我想讓你吻我。”


    我都讓她留下來了,還差吻她嗎?我向她點點頭,“你先進屋,一會兒我就去吻你。”


    她急忙道:“我要你和我一起進屋。”


    她今天是把我看住了,看意思是寸步都不想離開我,生怕我會跑了一樣。我隻好對她道:“我要先洗個澡。”


    一聽這話,她的臉都紫了,竟然微微地急喘,怯怯地問道:“我也要洗嗎?”她的聲音都在發抖,我忽然覺得她是那麽柔弱,她是那麽可憐動人,一顆心竟也跟著急跳起來,全身不禁燥熱,淫念猛然抬頭,不禁邪邪地問了她一句:“你怎麽了?”


    “我怕!”她重重地喘著粗氣,“我是第一次。”她深深地低著頭,雙手使勁兒地搓著,身體竟然微微地搖動。看著她的嬌態,我不禁也一陣陣衝動,這樣的女人在這種時候,是最讓男人動心的,也許恃強淩弱才是男人的天性。


    我不自覺地抓住了她的雙肩,用殘存的理智對她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她先了點了一下頭,然後馬上又努力地搖頭,“不!”說完,她身體一欺,向我胸前靠了過來,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在懷裏。同樣是女人,同樣要和我上床,我對夜鶯就沒有這麽強烈的衝動,也許她就是缺少了四月這樣的柔弱。我心裏衝動著,卻又一陣陣的恐慌,四月不是‘雞肋’,她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擁著四月,我不禁又想起了另一個非要跟我上床的女人——夜鶯!想起夜鶯,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一切又都是她的詭計!想到這兒,我的理智又恢複了一些,我的欲火也稍稍降了一點。


    我的心第一次動搖了,多麽可愛的四月,多麽可憐的四月!她對我是如此癡情,她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向我示愛的女孩兒,我應該為此而感動!美麗溫柔可人,不為錢,隻為她的人,我也應該考慮一下。我在芸的眼裏隻是一塊‘雞肋’,‘食之無肉,棄之可惜的一塊雞肋!’,她對我沒有一絲激情,竟然連個‘愛’字都說不出口,還象抓間諜似的調查我!


    四月為我癡狂,嶽芸對我‘無情’,我到底是為什麽非要選擇芸而拒絕四月呢?我隻能給自己一個理由——我愛芸!除此還有什麽呢?“如果你和媛媛發生了關係,那你就必須要為她負責!”四月媽的話也在我耳邊回響,我要為她負怎麽的責任呢?和她結婚不正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嗎!我今晚留下四月,我就可以和她結婚,然後就可以擁有


    我的心更加恐慌,但我不知道它因為什麽而恐慌。四月也很恐慌,因為她的腿在發抖。‘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要三思而後行。’我暗暗地告戒自己,我將四月推開,對她道:“四月,你先進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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