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終於流了下來,雖然我不相信芸會真的離我而去,但她聲淚俱下,每句話都說得淒淒切切,都象刀子一樣剜在我的心上,使我不得不相信她是認真的!悲情的我猛地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求道:“姐,你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許說再見!”


    她也緊緊地擁抱著我,良久才用力將我推開,淒然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會將它永遠銘記在心。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但我不會再嫁人,我這輩子隻有一個男人,他就是你!但願上天能夠賜給我一個孩子,讓我永遠都能看到你的影子。”她說完,又一次投在我的胸前。


    孩子?我和她沒發生什麽啊!她怎麽會有孩子?!驀然間,我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昨天曾說過,她要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八個字來對付四月,隻是我沒想到她的情用得這麽真,以至於把我都深深地打動了。


    她離開我的懷抱,道:“我走了,你多保重。”然後她又淚眼汪汪地看了看四月,微微頷首道:“祝你們幸福。”說完,她甩開我轉身就走。


    “姐,你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啊!”我極力地配合她,說完便轉身來到四月麵前,伸手向她道:“把藥給我,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我陪著你一起死!生,我們不能做夫妻,做鬼,我一定娶你!”


    四月早已經傻住了,見我向她索藥,急忙將手背到身後,苦著臉驚慌地看著我,我拉她的手,做出一副要搶藥的架式,她拚命地扭著身子,與我對抗著,忽然向芸高聲大喊:“芸姐姐——,你別走,我不跟你搶了!”


    芸隻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停住了腳步卻沒有馬上回來,四月又急叫:“芸姐姐,你快回來啊,我真的不跟你搶了!”


    我停手了,芸也回來了,她走到四月麵前,拉著四月的手,道:“四月,雖然我非常愛他,但我不忍心看著你悲痛欲絕,你比我更愛他,你應該和他在一起。”


    四月委屈地搖搖頭,“不,你比我更愛他,而且他愛的也是你,你們才應該在一起的,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破壞你們。求求你,芸姐姐,你不要離開他,要不他會很傷心的,我也會很難過的。”


    芸破涕為笑,一把將四月摟在懷裏,激動地道:“謝謝你,四月妹妹。”


    她們短暫相擁,然後四月走到我麵前,澀澀地問道:“你以後還會跟我一起玩嗎?”我笑著向她點了一下頭,她也露出一絲微笑,“那我也做你妹妹好嗎?”我依然笑著點點頭,不禁崇拜地看了芸一眼,這姐姐是比我厲害多了。


    “哥。”四月澀澀地叫了我一聲,然後又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好好的,什麽病都沒有,所有這一切,都是夜鶯教我做的,因為我曾跟我媽發過一回脾氣,我媽害怕了,於是夜鶯就讓我裝瘋,逼你和我好。”說著,她將手裏的藥瓶向遠處投了出去,道:“以後我再也不裝瘋了,再也不破壞你們了。”


    四月又一次出賣了夜鶯,聽了四月的話,我恨不能馬上就去找夜鶯算賬,好好收拾她一頓!我強壓心中的怒火,善意地責備四月:“你都把你媽急壞了,為了你,她都快要瘋掉了,你回去看看她,她的頭發都白了。”


    四月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們。”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哥,你知道我的網名為什麽叫人間四月嗎?”


    我點點頭,悵然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嗯!”四月輕輕一應,證實了我的猜測,“我就是那山寺裏的桃花,被我媽深深地鎖在家裏,夜鶯她們都已經談了好幾年戀愛了,可我連一個異性的朋友都沒有。本來我都不想再破壞你們了,夜鶯前天晚上就打電話來讓我用這法子逼你,我都沒有做,可是今天,他們竟然又給我找了一個男朋友,還是不肯給我自由!”說著,四月也流下兩滴傷心淚,“其實我很喜歡裝瘋的感覺,把心中的鬱悶一起都發泄出去,也隻有在那時候,我才是自由的。”


    芸走了過來,拉著四月的手,對她道:“一朵花隻能開一次,早開早謝,現在群芳已盡,正是你最美麗的時候,其實我們都很羨慕你,因為你才剛剛開放。歧途彎路,不走也罷;一段不成熟的愛情,沒有更好!四月,相信你的父母,他們隻會為了你好,永遠都不會害你,他們給你介紹的男朋友,也一定錯不了的。”


    四月還是撅著嘴,委屈地道:“我想自己找男朋友,不要他們給我介紹。”


    芸笑著哄她道:“其實你爸媽也隻是把他介紹給你,接受不接受他,決定權還在你手裏,如果你不喜歡他,就一腳把他給踢出去。”芸又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你相一相,不合格就讓他一邊去。”


    我也對四月道:“四月,哥也可以幫你去看看,好,咱就把他留下;不好,就把他PASS掉!”


    四月這才微微地點點頭,扭頭向遠外看了看,然後取出手機,“雪花,你和夜鶯過來吧,我們要回去了。”我順著四月的目光看過去,果見雪花露出了身影,她快步地向我們走了過來。雪花走到我和嶽芸麵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不起,今天這事兒也有我一份兒,我就是覺得四月太可憐了。”


    我無奈地點點頭,“我不怪你。”芸也拉住雪花的手,對她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很高興能有你們這倆個妹妹,對了,我也應該向你們道歉,我就是你們的可兒姐姐。”


    “啊?你就是可兒姐?”雪花和四月竟然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我不知道芸和她們之間還有哪些故事,但四月的事兒總算徹底解決了,雖然我也為她還是沒有徹底擺脫父母的庇護而遺憾,但我知道幸福永遠屬於她。我相信,她的父母不會再把她象小鳥一樣鎖在籠子裏,而是會陪著她一起遨遊大自然,最終會把自由還給她。


    夜鶯早就溜之大吉了,四月非要請我和芸過去吃飯,盛情難卻,我和芸隻好送她回到海天酒樓。四月的母親顯然還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到我們一起回來,不禁麵露驚訝和不解,四月上前道:“媽,我已經認王哲做我的哥哥了。”一句話讓女人明白了一切,她的臉上馬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女人帶我們來到了一間大包房,裏邊坐著一位真正的帥哥,雖然年紀要比我大上幾歲,但卻比我多了幾分成熟。見我們進來,他急忙起身相迎,女人先為我們做介紹:“他是媛媛父親的助手方誌。”然後又向他介紹我和嶽芸:“他是我幹兒子王哲,這是他的女朋友,叫。”女人不知道嶽芸的名字,所以示意我說一下,還未等我開口,方誌先笑道:“嶽芸,我們見過。”


    我和方誌握手見過,然後趁入席的機會向芸打聽方誌,芸低聲道:“他是劉氏企業的總經理,也是他往我的卡裏存入了二十萬。”


    方誌成熟而不失風趣,穩重卻不死板,談笑風聲,進退得體,雖然我和他不在一個層麵上,但他卻沒有使我感到半點難堪,我不禁暗暗送他四個字:大家風範。我自慚形穢,四月的目光卻漸漸地被他吸引,與雪花私語之間,不禁露出靦腆的笑容。


    宴散,我和芸相依而歸,我們為自己欣慰,也為四月高興。回到樓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而來,長空!看到他,我不禁又想起那個可恨的夜鶯,一定又是夜鶯讓他來的,不知道那小魔女又要耍什麽花招!


    將長空讓到家裏,我無奈地看著他,“一定又是她讓你來的吧?”


    長空笑著點點頭,頗為興奮地道:“她說,隻要你肯代筆替我給她寫一封情書,她就跟我結婚,王哥,這次你就幫幫我吧!”


    替長空給她寫情書,她這又是玩的哪套路子呢?我現在已經被給她整怕了,她每個舉動都得讓我核計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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