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看著並肩而走來的兩人覺得很欣慰,他的兒子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


    “小姐,你這又是要上哪裏去?”一個身穿小廝一副麵容白淨的小生抬腳剛爬上牆頭,心裏還在沾沾自喜,這次終於逃出來了,可還是她太天真了,熟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低頭家看見她的貼身丫鬟鶯兒雙手掐腰的站在下麵,臉上帶著些許的怒氣。


    牆上的小生訕訕的笑了兩聲說道:“鶯兒,你還真是夠盡職盡責的。”說完,坐在牆頭看著外麵的熱鬧一臉羨慕的說道:“我就是坐在牆上看看風景,沒聽過坐的高,看得遠嘛。”若不是她肩上背著的行李,鶯兒看著她真誠的樣子真的要相信了。


    “小姐,上麵危險你快點下來吧。”


    “知道了。”不甘心的從牆上下來,心裏卻想著:早晚有一天我會出去的。


    “小姐,你為什麽老是想要偷跑出去呢?外麵的世界很複雜的,外麵的壞人特別多,你這麽單純的人出去會被騙的,還有啊,下次可不要再上圍牆了,那裏多危險了,若是你出了什麽事,老爺得多傷心,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糕點,我們趕緊……”鶯兒跟在小生的後麵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小生雙手捂著耳朵,加快行走的步伐,鶯兒跟在後麵又繼續說道:“小姐你走這麽快幹嘛,女孩子要邁蓮花步,這樣子要是讓老爺看見又該說你了,你別低著頭一直走,看著前麵的路啊,別在絆倒了。”鶯兒這個丫頭什麽都好,也很忠心,就是太嘮叨了。


    這張嘴就好像停不下來一樣,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她都能跟在後麵說半天。“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現在回屋去繡花總行了吧。”說完將行禮往身上一甩,大步的向前邁去。“小姐,你是個女孩子,不要做那麽豪放的動作。”


    “小姐,鶯兒陪著你吧,若是你有不懂的地方,鶯兒也可以跟你說。繡花可不是三兩天就能學會的,你要有耐心,有恒心,不能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你昨天把繡花老師給氣走了,老爺又給你找了一個過來,這個老師刺繡的技術很好,不過聽說特別嚴厲,你一定要好好的跟著老師學。老爺所得對,女孩子就應該多學一點琴棋書畫,繡花之類的,你老想往外麵跑幹嘛。”


    曲楚停住身子,還在後麵說個不停的鶯兒沒有看見一下子撞到了曲楚的身後。曲楚轉身煩躁問道:“我爹怎麽這麽快又給我找了個老師。”上一個刺繡老師是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給趕走的,這還沒輕鬆兩天呢,又給找來了,這動作要不要這麽快。


    “聽說這個老師是老爺年輕時候的熟人,跟老爺關係挺好的,正好無處可去,老爺就請她來教習你,不光刺繡,還有行為舉止。我聽老爺身邊的人說:這個老師脾氣暴躁的,不好相處。”


    “煩死了,我爹到底怎麽想的,自己就是一個糙漢子,從小我就生活在一群大男人中,非得將我培養成一個名門閨秀,這可能嗎?”


    到屋裏拿起針繡了兩下,給扔在桌上,向床上走去:“我要睡覺了,沒事不要喊我。”


    夜晚來臨,曲楚聽到外麵沒有聲音,悄悄地爬起來,將門打開,看見外麵沒有人,高興的將行李背在身上,一隻腳剛踏出房門,熟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小姐,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又要幹嘛去?”


    “鶯兒,你不用睡覺的嗎?”曲楚真的是服了鶯兒了,每次她隻要一偷跑出去,鶯兒就好像能感應到是的,立馬出現在她的麵前,這幾年來,她前前後後想要逃出去沒有幾千次也得有幾百次了,可每次連門都還沒出就被鶯兒發現了,曲楚還樂此不疲,越挫越勇,每次都總結經驗,爭取下次不被抓到,可現實就是這麽殘忍,根本聽不到她的祈禱。


    “鶯兒剛起床就看見你偷偷摸摸的向外麵看,就趕緊過來了。”


    “好困啊,我要回去睡覺了。”看著鶯兒要張嘴,曲楚快一步的將門關上,不然又要聽鶯兒念叨一晚上了,不死心的坐在椅子上,幻想著逃出去後的自由生活,瞬間又滿血複活,爬到床上睡了一個香香的覺,不養好精神哪有體力逃跑呢。


    翌日,曲楚還在睡夢中,外麵傳來吵鬧的聲音,語氣不好的對著外麵喊道:“一大清早的,吵什麽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昨天腦子裏都在計劃著怎麽逃跑才能不被鶯兒發現,到很晚才睡著。


    “小姐,時辰不早了,你該起床了。”生冷刻板的聲音在床邊響起。曲楚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鶯兒,你的聲音怎麽變得這麽難聽了。我好困啊,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曲楚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鶯兒看著旁邊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本來就本著的一張臉,現在更黑了,不禁替曲楚捏了一把汗,這個老師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


    “起來,這都日上三竿了,還躺在床上像什麽樣子。”慧娘又冷聲說道。曲楚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的慧娘,帶著濃重的起床氣語氣不好的說道:“你是誰啊,我想睡到什麽時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小姐,她就是老娘給你請的繡娘。”鶯兒挪到曲楚麵前說道。


    “不過就是一個繡娘,隻管教我刺繡就好了,我現在不想學,你可以出去了。”說完曲楚向後一躺又想繼續睡覺,慧娘上前一步擋在曲楚的後麵說道:“不光教你刺繡,以後你不管睡覺,還是吃飯,都由我來教導,我已經答應你爹三個月內改掉你的壞毛病,讓你煥然一新,變成一個知書懂禮的大家閨秀。”


    “我爹答應你的,你找我爹去,反正我不幹。”曲楚向旁邊一斜,抱著被子繼續呼呼大睡。看著慧娘離去的背影,得意地說道:“我就不起,你能拿我怎麽樣。”


    “小姐,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慧娘也是為了你好。”


    曲楚伸出一隻手打斷了鶯兒繼續要說的話:“在這個家,我是小姐,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現在要睡覺,你不要說話。”


    剛躺好,就聽見傳來的腳步聲,去除假裝沒聽見,繼續大睡。“咚!”的一聲傳來,曲楚嚇得撲通一下從床上站起來,睡蟲都被趕跑了,看見慧娘站在床頭,手裏拿著一個銅鑼。“你到底要幹什麽,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曲楚扒拉著頭發煩躁的說道。


    “以後不要再做這個動作,不淑女。”


    “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告訴你,立馬離開我的房間,不然我讓管家把你送出去。”說完又躺在床上。


    慧娘麵無表情的站在旁邊“咚咚咚!”的銅鑼敲得震天響,曲楚將被子蒙在頭上,還是擋不住那陣陣的銅鑼聲。認命的從床上坐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是主子,你厲害,我服了你了。能別敲了嗎?”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洗漱好,我在外麵等你。”轉身拿著銅鑼離開。


    “小姐,你別睡了,趕緊起來吧。”鶯兒將又想躺下的曲楚拉起來,伺候她洗漱好向外麵走去。


    “你遲到了。”


    曲楚沒理會慧娘,隨意的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對著鶯兒說道:“去廚房裏給我拿點點心過來,我餓了。”


    “是。”


    “站住。你起得這麽晚,沒有飯吃。我先教你坐,站有站相,坐有坐姿,今日我就來教你站……”慧娘一句話沒說完,曲楚將桌上的茶具推倒在地,站起來直視著慧娘說道:“你憑什麽不讓我吃飯,我爹請你來是來教導我的,不是讓你來虐待我的。”這股子氣,曲楚都憋了一早上了。


    “小姐,你消消氣,我這就去給你拿早飯去。”鶯兒拉著曲楚胳膊勸說道。平時的時候曲楚性格還是很好的,跟這些下人也都說說笑笑,下人們都很喜歡這樣一個沒有一點架子的小姐,可一旦她真的生氣了,還是很嚇人的。


    “不準去。你爹已經將你全部交給我了,你要是完成我說的東西,就有飯吃,否則就一直餓著。”慧娘語氣強勢的說道。


    “我還真不信,今日這早飯我還就吃了你能怎麽著。”本來曲楚還真是吃不吃都無所謂的,可她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被慧娘這樣一逼,還就必須得吃了。


    慧娘將手裏的東西敲在石桌上,發出“啪啪!”的響聲。曲楚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慧娘手裏的銅鑼已經變成了一根戒尺。“不就是一根戒尺嗎?我這裏多著呢,你嚇唬誰呢。”曲楚不屑的說道。


    不怪曲楚這麽有恃無恐,之前那麽多教習老師,都拿著一根戒尺敲得桌子啪啪響,可沒一個敢往她身上的打的,不過是做做樣子,讓自己顯得更嚴厲。她敢篤定慧娘跟之前的那些見習老師一樣不敢打她,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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