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找了個老小區住下。


    整個小區就一個保安,七十多歲,老眼昏花,三米外,是人是狗都分不清。


    那裏經常斷水停電,好在離醫院近,房租低,可是她的手沒有養好,不能拍戲,隻能吃老本,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把一分錢掰成兩分過日子。


    薑導找到花羽,說自己剛接了個新劇,裏麵的女二號還沒有定下來,但人設很不錯,有挖掘空間和挑戰性,建議她去試試。


    花羽便一邊修養一邊研究劇本,把花以茗當觀眾,在她麵前反複練習。


    花以茗看得眼睛閃閃發光,等花羽念完台詞,她就抬起手,軟噠噠地鼓掌:“傑傑,太棒了。”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一晃兩個月過去,沈千闕沒有找她。


    網絡上也鮮有他的消息。


    他是忙著準備和路曼麗的婚禮嗎?


    嗬,這個男人真的要淡出她的世界了。


    花羽二十四歲,認識沈千闕三年。


    換句話說,沒有他,她也活過二十多年。


    不管是備嚐艱苦,還是幸福美滿,都好端端地活著。


    愛隻是情感,不是空氣。


    離開他,沒了愛,不會死。


    雖然這樣告誡自己,但花羽整晚整晚合不上眼,每天都要吃安眠藥。


    花以茗看不下去,非要跟她一起睡。


    姐妹兩人擠在一張床上,花羽摸著花以茗健康柔軟的長發,總算能夠打會兒盹。


    恍惚中,她變成十二歲的小姑娘,花以茗五歲。


    兩人在山坡上蕩秋千。


    爸爸媽媽都很年輕,笑嗬嗬地推她們。


    花羽裙擺飄飄,仿佛飛起,似乎一伸手,就能夠到天空。


    然而蕩了沒有幾下,爸爸媽媽突然消失,旁邊的妹妹也不見了,她腳下是萬丈深淵。


    花羽害怕地抓緊秋千繩索。


    這時深淵盡頭出現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沈千闕仿若光之子,生著一對潔白無瑕的翅膀,微笑著向她伸手:“下來,我接著你。”


    花羽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跳入他懷中。


    沈千闕緊緊箍住她,用翅膀將她裹住。


    白色的羽毛突然化作黑色業火,熊熊燃燒著融掉了花羽的身體。


    花羽尖叫起來,卻發現嘴被什麽東西堵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恍然睜大眼睛,從夢中醒來,發現房間裏不知什麽時候,潛入一個酒氣衝天的男人,還爬上了她和花以茗的床!


    他瘋了般啃著花羽的嘴唇,雙手嫻熟地掀起她的睡袍,將它褪至她的手腕,然後熟練地打上一個結。


    是殷唐嗎?


    他報複不了沈千闕,就找上自己?


    花羽弓起膝蓋,用力擊向男人的下腹,卻被對方輕輕按住。


    “小聲點,你妹妹在旁邊,不要驚動她。”


    聲音是沈千闕的。


    含混,低沉,性感。


    男人把她抱起到客廳沙發上放下,花羽隻覺得心髒一陣猛跳,過了會兒總算安靜下來。


    這個男人明明跟她已經沒有關係!


    她見到他完全可以瀟灑地裝作不認識。


    可是為什麽,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想哭?


    “你做什麽?”花羽費勁兒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為什麽突然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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