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的血並不是單純月事的血。


    陳青川他自然也清楚。


    他看向摔在地下的那碗薑湯後,又說:“我讓阿姨再端碗上來。”他便不疾不徐起身,朝著臥室外走去。


    沒多久,阿姨又端了一碗薑湯上來,陳青川這個人什麽都不好,唯一的一點,便是耐心好。


    在那碗薑湯被我揮到地下後,他又再一次端著一碗新的薑湯在我床邊坐了下來,他再次舀了一勺薑湯送到我唇邊說:“多少喝點。”


    我看了他良久,依舊沒有接那口薑湯,便躺了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陳青川。


    陳青川端著薑湯,沉默的坐在那看向我。


    他最終還是將手上的碗放了下來,然後替我將被子拉了拉,由著我躺在那。


    我不知道那通電話最終是怎樣斷的,等陳青川終於從我身體離開,我整個人一點力氣也沒有後,他去了浴室,我從床上掙紮著起來,便伸手去拿他的手機。


    電話依舊保持通話中,並未有斷,裏頭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我捏著手機,捂著唇在那哭著。


    那一晚,我一直哭到天亮,之後手機從我手上脫落,是怎樣掛斷的,我也不知道。


    天亮後,手機回到了陳青川的手裏,然後我便醒了。


    陳青川坐在我床邊坐了良久,之後她都沒出房間,一直在房間裏陪著我。


    我終於安心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次醒來後,竟然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外麵一片月光,風時不時吹動著樹葉。


    我動了兩下,才發現自己被陳青川抱在懷裏,他似乎已經熟睡了。


    我側臉去看他,看了他一會兒,我從他臉上收回視線,又朝著窗外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的暖氣足的很,我竟然覺得全身都是暖意,人也舒服了很多,聽著外麵時不時一陣風聲,竟然難得覺得寧靜安逸。


    我臥在那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這個時候陳青川似乎是醒了,他將我抱緊了些,然後摸著我腦袋,聲音帶著醒來後的些許悶意,他問:“醒了。”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


    他怕我冷,又將我報緊了些,然後在我耳邊問:“還疼嗎?”手便移到我小腹處。


    我依舊沒吭聲,他倒也料到我會如此,反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餓了嗎,要不要下樓吃點東西。”


    我閉上了眼睛,還是沒回應。


    陳青川身上暖的很,他整張臉埋在我後頸處,被子內暖烘烘的,暖得有些熏人。


    他舒服的低歎了聲說:“好舒服。”


    我不知道他是說哪裏舒服,他整個人埋在我後頸低歎完那句後,便沒再動過。


    我後來竟然又再次睡了過去,這一睡醒來便是第二天早上。


    阿姨在那打掃房間,我盯著阿姨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看向身邊的,陳青川不再了,應當是去了公司。


    阿姨替我將該洗的衣服全都收拾出來後,便朝著我走了過來,在我床邊笑著說:“太太,您醒了?”


    我嘶啞著嗓音問:“現在幾點了?”


    阿姨說:“正好十點。”


    我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麽久,腦海裏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半夜醒來時的畫麵。


    我晃了晃腦袋,然後便從床上怕了起來。


    我小腹依舊有點墜痛,月經第二天依舊不太舒服,我在屋內拖著腳走了一圈,便下了樓。


    阿姨替我準備的早餐都是補血的,一直念叨著我哪樣要多吃點,哪樣是緩解痛經的。


    反正今天在桌上的東西都不是我愛吃的,所以阿姨點什麽,我便吃什麽。


    一頓早餐吃完後,院子外頭竟然開進來一輛車,我以為是家裏的車,便朝外麵看去,等那輛車靠近,我才發現那是陳麗娜的車。


    車子才剛挺穩,她人便咋呼著從車上跳了下來,直朝裏頭走,一看到我正坐在餐廳吃飯,便提著一大堆東西衝了進來,一口氣將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甩,然後坐在我麵前喘著氣問:“你現在感覺怎樣?”


    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喘著氣,一點客氣都不講,從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口氣喝了下去後,他喘著氣說:“我是問你,你暈倒的事情。”


    我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這點,我淡聲說:“大姨媽來了,虛的很,沒注意所以不小心暈了過去。”


    陳麗娜說:“難怪一向不喜歡我們接觸的陳青川,今天竟然難得打電話給我哥,讓我過來陪你。”


    我倒沒發表任何意見。


    陳麗娜問:“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虧心事?好好的,竟然會找我過來陪你。”陳麗娜見我臉色蒼白,又說:“你怎麽憔悴成這樣?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沒想到陳麗娜眼睛如此之尖,我對她搖頭笑著說:“沒事,我沒多大的問題,大姨媽來了的緣故。”


    陳麗娜說:“得,那今天我便在家裏好好陪你吧,反正我也沒事幹,每天都無聊的很。”


    我今天也確實不太想動,陳麗娜陪著我一起在樓下用完早餐後,我們便上了樓。


    兩個人臥在暖氣十足的臥室裏,倒是動都懶得動彈,屋內開著電視,陳麗娜趴在我床上玩手機,我縮在沙發上翻著雜誌。


    翻著翻著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陳麗娜跟喬斌的情況。


    陳麗娜聽我如此問,她玩手機的手停了停,然後翻了個身,繼續在那玩著說:“我們之間又沒什麽。”


    我在沙發上翻著雜誌說:“你別同我說,你不知道喬斌對你一直以來的心意。”


    陳麗娜說:“他對我……應該也就那樣。”


    我瞟了她一眼,對她進行警告:“喬斌這個人不錯,你別逗他玩,要是真覺得他不錯就好好同他講。”


    我想了想又問:“你怎麽離婚後,便一直沒動靜了?反倒是整天跟在你哥身後瞎跑。”


    陳麗娜也不知道是在跟誰回著笑意,臉上洋溢著笑意說:“急什麽,結婚有什麽好玩的,待在家不是挺好嗎?不愁吃不愁穿。”


    陳麗娜自從離婚後,倒一點也不愁了,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瀟灑,想到之前她背著陳闔和認識才三十天的男朋友打完結婚後,被陳闔一頓好整頓,三年裏,斷卡斷糧,隻差沒和她那前夫餓死在路邊。


    後來,愛情還是抵不過現實,她玩夠了,便乖乖跟她那前夫離了婚,回到了娘家,才算恢複錦衣玉食的生活,對她那前夫至今是半個字都不提,對於那兩年他們是怎麽過來的,也不透露半字,連帶著對我。


    正當我跟陳麗娜臥在房間閑聊的時候,這時電視裏忽然有則新聞跳了出來,是陸明正式入陸氏入職的消息。


    本來這則消息也不覺得任何奇怪,畢竟陸明若任職陸氏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我們沒料到竟然會這麽快,有點出人意料。


    電視上的畫麵,陸明隨著陸治時出息某場慈善晚宴,一身黑色西裝的他,端著香檳杯彬彬有禮的立在陸治時身邊,倒是說不出的出挑。


    隨在他身邊的,還有他即將過門的妻子謝易雙,兩人伴在陸治時左右,各自臉上帶著笑麵對著鏡頭。


    對於這樣的場景,兩人非常有默契的配合得遊刃有餘。


    而這時鏡頭忽然一掃,鏡頭正好掃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那男人被一堆記者圍住進行采訪。


    那笑對記者的人,正是剛入場的陳青川。


    有記者問他,對於陸氏也在競爭慧州那塊地皮有何要說的。


    陳青川麵對記者的詢問,他站在鏡頭前,微笑應對說:“彗州這塊地前景可期,有人競爭很正常。”


    記者又說:“可這次陸氏對彗州那塊地也勢在必得,陳總這次對彗州這項目把握有幾分呢?”


    對於記者的追問,陳青川始終帶著恰到好處的笑說:“不評估,盡全力就好。”


    他向來不愛把話說太滿,這是他一慣的風格。


    有記者又問:“您和陸明先生曾是a大校友,又與您太太是多年摯友,對於陸明先生上任陸氏集團副總這次人事變動您持怎樣的看法?”


    陳青川臉上看不出半點和與陸明有意見的痕跡,依舊笑容滿麵說了三個字:“祝福他。”


    那些記者還要問更多,可顯然時間已經不再允許,定坤走了上來擋在那些記者麵前說:“抱歉,陳總還有事,請見諒。”說完,便護著陳青川朝晚宴大廳走去。


    記者還是不肯死心想追過去,不過陳青川在層層保鏢的護送下,連背影都離他們十分遙遠。


    陳青川在鏡頭裏出現的時間並不長,很快鏡頭一轉,便又去了別處。


    我沒想到陳青川竟然也在那場慈善晚宴上。


    陳麗娜見我盯著電視看,便幹脆翻身坐了起來說:“陸明入職陸氏後,接手的便是彗州那塊地,富安也準備吞下,陸治時這是打算跟富安徹底過招了。”


    商場上的事情我向來不懂,但這麽多年來陸氏跟富安一直明爭暗鬥我是清楚的。


    聽陳麗娜如此說,我皺眉問:“陸明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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