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帶著我去z市的機場,我不知道他要帶去哪裏,我依舊像上次一般,任由他拉著我,等我們到達機場大廳後,他對我伸出手說:“護照身份證。”


    我說:“我們去哪裏?”


    陸明說:“法國。”


    我想了幾秒,便快速去口袋裏翻,可是翻了許久,我才從包裏翻出一張身份證。


    陸明看向我良久,他壓低聲音問:“護照呢?”


    我說:“在陳青川那裏,我隻拿到了身份證。”


    陸明半晌沒說話,而就在這時,不遠處走過來幾個警察,在機場搜查著什麽,正挨個兒檢查機場大廳遊客們的身份證。


    陸明看到這,便又立馬拉著我往後走,他摟著我,手扶住我臉,低聲說:“別回頭。”


    我知道那些警察肯定是來逮我們的,我全身緊繃著,根本不敢回頭,隻能緊低著頭,隨著陸明的腳步。


    我們兩個人出了機場,打了一輛車後,他又帶著我們來之前的地方,陸明在那個海島上要了一間房,等等到達屋內後,他將我的行李放下,然後便看向我說:“護照讓我想辦法,我們先在這邊住上幾日。”


    我說:“他們會找到我們嗎?”


    陸明直接說:“不會的,等護照解決後,我立馬帶你走。”


    我沉默著,因為麵對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來這裏找我。


    這是讓我完全意外的一件事。


    陸明在我身邊坐下,他握住我,低聲問:“這次你還像上次一樣猶豫嗎?”


    我抬眸看向他,這幾天的逃亡生活,簡直將我折磨得疲憊不堪,而如今,在看到陸明後,我莫名感到了一絲安心。


    他將我摟在懷中,他低聲說:“開顏,隻要離開這裏,我們就自由了。”


    我靠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無比激動和澎湃,猶如此刻的我,是啊,我終於踏出了這一步。


    在那場絕望的婚姻裏,我掙紮了三年,如今終於有勇氣踏出了,我一直不敢踏出的一步。


    我和陸明相互擁抱著。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頭敲著門,我和陸明同一時間看過去,外頭傳來這間客棧的老板的聲音,他問我們,要不要在這用晚餐。


    這裏並不包晚餐的,在這住,都是要另外出去吃,也可以在這裏用餐,但是要提前同老板說。


    陸明對那老板娘說:給我端幾個菜上來就行。”


    老板在外麵說了聲:“好。”便從門口離開了。


    這個時候我的身體才又在鬆懈下來,陸明也相當的緊張,他的身體也緊繃著。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對我說:“我們先隨便吃點,這邊還是安全的,等過兩天你護照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就立馬離開。”


    對於陸明的安排,我沒有任何異議,現在我什麽都不想想,我隻想聽他的,他讓我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疲憊的閉上了雙眼,輕輕嗯了一聲。


    陸明卻在這個時候伸手來撫摸我的額頭,他忽然緊張的問:“你發燒了?”


    我不知道,也沒發現這點,隻覺得昏昏沉沉,有點疲憊想睡,而且還有些頭昏腦漲。


    我在他肩頭搖著頭說:“我不知道。”


    陸明扶住我的肩膀,仔細看向我的臉色,又再次探了探我的額頭,好半晌他問我:“難受嗎?”


    我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便朝他點頭。


    陸明便扶著上床說:“先躺好,我去給你燒點熱水,然後去找老板要點感冒藥。”


    他扶著我躺下,替我蓋好被子,我睜著眼睛看向他。


    陸明便立馬出去,似乎是找老板要感冒藥去了,等他上來後,我正半睡半醒。


    陸明在屋內忙碌著清洗東西,給我燒熱水。


    我躺在床上看向他,橘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我覺得無比的安心。


    我微笑的望著他。


    等他將水燒好後,他便立馬端著杯子走過來,喂著我將藥給吃完。


    好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就算之前睡了一覺,甚至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身子依舊是緊繃,疲憊的,如今,他在,又喝了熱水,我終於扛不住了,我沉沉睡了過去。


    我以為睡了一天後,我的感冒會好轉,可是再次睜開眼時,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很,陸明正守在我身旁,他憔悴的很,應該是熬了一整夜,他坐在我床邊,緊握住我的手問:“感覺怎樣?”


    我不想讓他擔心,便有氣無力的朝他搖頭說:“我沒事。”


    我全身都是汗,身體甚至在哆嗦著,我難受的很,便對陸明說:“我想洗個澡。”


    我掙紮著從床上起來,陸明扶著我,原本是要直接去浴室的,而在這時,陸明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我們回頭看去,他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著。


    那通電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來得相當的急促,陸明盯著手機看了一眼,我對他說:“你去接電話吧,我自己去浴室。”


    陸明問我:“可以嗎?”


    我說:“沒事的。”


    我便推開他,陸明望著我蒼白的臉色,他還是沒選擇讓我自己去,而是將我扶到浴室後,替我放好熱水,確定我沒問題後,他才對我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虛脫的點頭,陸明便鬆開我從浴室退了出去,直接朝床頭櫃那端走去,那通電話還在響,他似乎將手機從床頭櫃上拿了起來,因為沒多久我便聽到鈴聲沒有再持續響下去。


    我整個人靠在浴缸裏,極其難受的閉著眼睛,泡了差不多十分鍾,我覺得頭暈的很,又艱難的從浴缸內爬了出來,然後穿好衣服,朝外走去,陸明還依舊站在那打著電話,他聲音略帶的對電話那端的說:“你不用再說了姐姐,我說過,我不會在回來,既然你們都接受不了開顏,那我就永遠的帶她走!”


    我清晰的聽見陸明的姐姐陸雲清在電話內哭著問他:“難道你為了她連父母連姐姐都不要的了嗎?!”


    這聲質問相當的激動,從手機那端傳出,在屋內回蕩著。


    陸明緊握著手機站在那沒有說話,他似乎還不知道我已經從浴室出來。


    他持著電話在那沉默了好半晌,便對他姐姐說:“姐,對不起,你就當沒我這個弟弟,讓他們也當沒我這個兒子。”


    陸雲清在電話那端徹底炸了,她幾乎是嘶吼著說:“陸明!他們是你的父母,你怎麽能夠說出這麽畜生不如的話?!難道我們都比不上那個女——”


    陸雲清的話未說完,陸明直接將電話用力掐斷,可房間內還回蕩著,陸雲清那半句未說完的話。


    陸明緊握著手機轉身,可就在他轉身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身後站著的我。


    他皺眉問:“開顏?”他立馬朝我走過來問:“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洗完了?”


    我朝他搖頭說:“泡澡泡的有點暈。”


    他怕我凍著,立馬拿了一塊毛巾將我用力裹住,我開口問:“你姐姐打電話來了?”


    陸明知道我是聽見他們的對話了,他沒有否認,他說:“對,我讓她給我們處理護照的事情,她不肯。”


    我笑著說:“她怎麽會肯,你姐姐也不太喜歡我。”


    陸明說:“沒關係,就算沒有護照,我們可以去別的城市,在哪裏都好,隻要永遠都不再回去。”


    我沒說話。


    陸明再次抱住我,他緊緊的抱住我,低聲說:“相信我,開顏,我們一定能夠成功離開這裏的,隻要你願意跟我走,並且堅定的相信我!”


    我沒有反抗,安靜的靠在他懷中,我低聲問:“你真的不管你的父母了嗎?”


    陸明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我,明白我。”他有些焦急的捧住我的臉說:“他們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人是你,開顏,隻要你願意跟我離開。”


    他到現在都還不確定,我是不是願意跟他走。


    以前或許不願意,可現在,那個家我早就不想回了,那麽跟誰走,都已經不重要。


    陸明的目光緊盯著我,在他焦急的視線下,我對他說:“我願意。”


    他鬆了一口氣,笑了,他什麽都不再想,直接拿起手機朝窗戶口丟了下去,我聽到樓下傳來手機的破碎聲,他說:“咱們現在就走,這裏不安全了,你身體承受得住嗎?”


    我說:“沒問題,能行的。”


    陸明便讓我再次在床上坐著,然後又給我吃了一粒感冒藥,他便開始收拾著東西。


    我們去樓下退房後,陸明帶著我去了z市的汽車站,汽車站是最不需要身份證的。


    我不知道他買的是去哪裏的票,汽車上很多人,基本都是出來打工,節假日回去的民工,所有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著,車內還有好幾個孩子,陸明牽著我上樓後,車內的人便全都看向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衣著的問題,陸明也沒有管他們,帶著我在最後麵的位置坐下,而這時車子正好啟動。


    在即將開走時,陸明在我身邊說:“我帶你去一個他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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