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在這遇見,怎麽會這麽巧。


    我整個人徹底慌了,這時外頭又來了不少客人,根本沒時間容我多想,我立馬穩住自己心神,在那開始忙著。


    也對,我們這家店是去景點必經之路,回在這遇見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是景區。


    整個下午,我思緒徹底崩了。


    腦子裏都是反複那一幕,這麽狼狽,在這樣的地方遇見,嗬嗬,也真是好笑。


    幸好,他沒認出我,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會想到現如今的我是如此的慘。


    上班到晚上六點,本來是還要上會夜班的,可今天我是實在沒什麽興趣在上下去,也沒告假,早早的回了家。


    走的時候,還疑神疑鬼的四處看,生怕在碰到那輛車,好再沒有。


    我很快便躲進了自己的宿舍,到達裏頭便用被子裹住自己,我在那發著抖,隻覺得身子似是冰塊。


    最後伸手抹了下額頭,發現又開始燒了起來,我立馬起身把藥翻找了出來,連忙吃了幾顆下去,壓著。


    之後便在床上昏睡,可睡過去卻是噩夢連連,我又驚醒,喘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裹著被子在那滿頭大汗瞪大雙眼望著漆黑的屋子。


    一夜無眠。


    到第二天我還是跟店長請假了,依舊發燒,便待在宿舍不肯出去。


    對,這段時間都不要出去。


    我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店長也不疑有他,準著我假,差不多休息了三天,我想著總該安全了吧,人也感覺差不多了,便又籌劃著去上班。


    上班後,也沒像之前大意,一直都很注意外麵的來人,好在我在心裏猜著,應該是遇不上了,走了。


    到晚上便也放下點心來。


    那一天安全度過後,第二天便也放心很多,沒再那麽一驚一乍。


    一直上班到晚上六點,小何可能昨晚沒睡好,因著我請假幾天,連著上了幾天夜班,我見沒事了,自然不可能再讓她這樣熬下去,便放了她回去,替她的夜班。


    晚上十點後還是比較輕鬆的,來的人不多了,我便坐在那趁空閑吃著便當,吃到十一點,見店裏是一個人也沒有了,便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打算緩解下腿上的酸痛。


    可誰知道一眯眼,忽然門口傳來開門聲,我猛然驚醒,進來了兩個客人,我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間,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眯了十分鍾,趕忙又站了起來,清醒了下。


    那個客人買了些零食,買完單後,便提著袋子離開了,看著他走遠,我望著外頭濕漉漉的天氣,總想著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吧,眼看就要下雨了。


    我便疲憊的往桌上一趴,然後打算在眯會。


    可是眯了差不多兩分鍾,門再次被推開,我睜開眼看向來人。


    是個男人,穿著藍色的棉質長褲,白色毛衣,身量高挑,氣質溫雅,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他走的很緩慢,似乎是感冒了,半截臉埋在高領毛衣的領口下。


    我覺得有些眼熟,腦袋正發蒙時,我身子猛然一抖,這、這、這不是。


    他沒看我,徑直朝不遠處的藥架子旁走去,在上麵挑了一盒銀翹片,以及一盒喉片,他咳嗽了兩聲,在他要轉身時,我整個人石化了一般,坐在那望著他。


    不過在他徹底麵對我這方時,我所有睡意全都清醒,立馬死低著頭。


    他來到收銀台邊,將喉片跟銀翹片全都放在上頭,我立馬拿起掃著,掃完後,也不敢說話,怕他聽出我的聲音,隻希望他看到電腦屏幕能夠自己拿錢出來。


    可是他沒有,隻是站在那,聲音略顯冷淡問:“多少錢。”


    我低著腳尖,蚊子一樣小聲說:“總共六十。”


    也不知道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他望了我一會兒,便從皮夾內拿出一百給我,我接過立馬找著,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慌亂了,他將錢拿到手上後,忽然從裏頭抽出一張而是,指尖壓著錢推到我視線下說:“多找了。”


    便拿著銀翹片跟喉片,臉上平靜無波朝外走。


    我有些心虛站在那望著,好在他根本沒停頓,出了便利店,我盯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頭疼的很。


    想著他應該還是沒認出我,應該是的,我這樣安慰自己。


    到一點的時候,我徹底歇菜了,疲憊的將店裏的卷閘門拉上,好在雨下了一陣後,徹底停了下來,也不用再撐傘,我疲憊的朝對麵宿舍走去。


    第二天來上班,眼眶下全是黑的,小何見我無精打采,便問我:“沒睡好嗎?開顏?”


    我在那掃著商品,有氣無力點頭說:“嗯,有點,還有點不習慣。”


    小何以為我說的是上夜班不習慣,她立馬說:“那今天我來上,你回去睡覺。”


    我趕忙抬起頭說:“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我話沒說完,門口又是叮咚一聲,外頭進來一對男女。


    便利店不知何緣故,所有人竟然全都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落在那隊男女身上。


    男人走在前頭,女人跟在他身後,兩人朝裏頭走。


    我甚至忘記了低頭,就愣愣的望著他們。


    那對男女去了零食旁旁邊,女的在挑選零食,時不時問身邊男人意見,那男人像是都好,也許是嗓子啞著,一直沒怎麽多說話。


    那女人挑了很多餅幹,差不多後兩人便朝這邊走,徑直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因為我這邊比較空。


    依舊是男的付賬,他拿出皮夾,不過在拿錢之前,在一旁拿了一包煙放在收銀台上啞著嗓音說:“一起算。”


    他身邊的女人說:“你感冒了還抽煙啊,那喉片不就白吃了嗎?”


    對於女人的話,他微笑著說:“習慣性放口袋裏。”


    他接著,便抬頭看向我,這次我沒有躲,而是和他視線正麵相對,果然他一點意外也沒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甚至在之前麵對身邊女人的笑都匿了匿,他問:“多少錢。”


    我早該想到他已經認出了我。


    不可能不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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