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件事情幾乎相當於陸明的痛腳。


    現在反複提起,無疑在揭他傷疤。


    我很小聲說:“對不起。”


    陸明收斂起臉上的痛苦之色,他坐在那閉著雙眸說:“不,這不是你的錯,隻是別再提了,我不想聽,你明白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這樣的陸明,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對待他。


    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開門聲,我和陸明同時看去,在門還沒完全被打開,阿姨便在外頭喚著:“小姐,您在裏頭嗎?”


    陸明聽到阿姨的聲音,竟然直接從沙發上起身說:“我過來隻是見你一麵,既然你現在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


    他似乎很怕見生人,轉身要走。


    我沒料到這樣的情況,想要攔住陸明,可誰知道阿姨正好從外麵推門而進,她進來後,看到裏頭的情況後,站在那愣了。


    她盯著陸明。


    而陸明在麵對她的視線,什麽都沒說,隻是匆匆朝外走。


    阿姨立馬從門口讓開,讓他出去。


    我追上去後,大喊了一聲:“陸明!”


    可我這話正好被淹沒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


    我站在愣怔的瞧著,我沒想到他看見阿姨會如此的焦急離開,他是怕見到生人嗎?


    我站在那盯著合閉的電梯門看了幾秒,還是決定先回房間。


    阿姨還提著菜站在原地,見我回來了,她說:“小姐,那個人不是一年多前,那個強奸犯…”


    她話還沒完全說出來,我對阿姨冷聲說:“他不是強奸,別在這胡說八道。”


    阿姨聽著我略帶怒氣的話,她立馬噤了聲,不敢多言,便提著手上的菜,去了廚房。


    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覺得全身發抖,連阿姨都知道這件事,並且認出了陸明。


    可見這件事情的影響有多大。


    難怪陳麗娜提起陸明時,隻說他是悔了。


    我緊握著拳頭,壓製住心內的情緒,便進了屋。


    之後阿姨把飯菜做好,喚我出來吃飯,我便從房間內出來,去了餐桌旁。


    阿姨在那替我盛著飯。


    她大約知道自己之前說錯了話,所以動作非常輕,不敢發出半點響聲。


    我將手上的信封放在了桌上,對阿姨說:“這是您這段時間照顧我的工資,我的腿已經好了,所以從今天起,您不用再照顧我了,回去吧。”


    那阿姨嚇了一跳,當即便問:“小姐,可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我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而是那個人腦海裏有點印象,下意識說出來的,以後我一定不會胡說了。”


    我看向阿姨:“和您無關,主要我現在退好了,不需要您照顧了,回去吧。”


    阿姨說:“可是陳先生派我過來照顧您,您讓我回去,我怎麽跟他說。”


    我說:“我會跟他說,你放心吧。”


    我便將那裝著信封的錢,推到她麵前說:“裏頭還有三千的獎金,算是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精心照顧。”


    阿姨站在那,卻不敢接,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拿桌上的錢,她說:“陳先生已經支付了我的工資,所以您不用再給了。”


    她說完,對我笑了笑,便將身上的圍裙摘了下來,然後放在了椅子上,又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挽留,她才去客房拿自己的東西,最終離開了這。


    我望著那信封兩秒,便繼續在那吃著飯。


    果然差不多晚上,我便接到了陳青川打來的電話,根本就不需要我聯係他,他在電話內問:“聽說你把阿姨辭了,不需要了嗎?”


    我對他說:“我現在腿好了,所以也用不到阿姨,讓她回去了。”


    陳青川卻在電話那端沉默著。


    我想了想,主動開口說:“你晚上有空嗎?”


    陳青川在電話內說:“有。”


    我說:“你來我家樓下,我有點事情找你。”


    他說:“我還在開會,可能要十點。”


    我說:“十點沒問題,我在家裏等你,你到樓下了,給我電話。”


    他在電話內:“嗯。”了一聲。


    之後我們兩人也沒多聊,而他那邊確實是在會議室,我隱隱聽到有人在說話,於是我們便掛斷了電話。


    到達晚上十點後,陳青川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接到後,立馬便下了樓,他的車正停在那,想到現在我們兩人的關係,怕惹閑話,所以我直接拉開車門坐入了後座。


    今天是司機開車,陳青川也坐在後頭,今天似乎是有個重要會議,所以他穿的比平時慎重。


    時間差不多接近十一點了,他眉間略帶了疲倦,見我進了車,他很是抱歉的對我說:“遲到了幾十分鍾,抱歉,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


    我笑著說:“不用,我也沒等多久。”


    我說完,便從口袋內將那信封掏了出來,然後遞給他。


    陳青川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可能在我給他電話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我今天讓他過來發的來意。


    他沒有動,也沒有伸手接。


    我說:“這是阿姨這幾天在家裏照顧我的工錢,她說你那邊已經結算給她了,所以我把這錢交給你。”


    陳青川眉頭微皺,他看向我:“一定要算的這麽清楚嗎?開顏。”


    我依舊保持著笑容說:“當然要,現在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以前如果你還沒女朋友倒也還好,這錢,還不還都無所謂,可現在你都算是半個未婚妻了,這種便宜,我總不好占吧,如果被她知道,她心裏肯定不會高興,我雖然沒變得很聰明,但這兩年,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懂了點。”


    陳青川目光略冷的看著我。


    他說:“我不希望我們變成現在這樣,你這樣的做法,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抬手朝他發誓說:“我真的沒有,我對你發誓,我隻是不想給你增加麻煩而已,而且林語棠——”


    “開顏,她沒你說的那麽狹隘。”他忽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因為他這句話,我倒是愣了幾秒。


    我立馬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


    他語氣略帶了些不耐煩說:“行了,你把錢放下吧,我會給阿姨的。”


    見他如此說,我倒是不好再說什麽。


    隻是望著他,而他不再看我,而是疲憊的閉著雙眸坐在那,顯然是不想和我過多交涉。


    我捏著手上的信封良久,便小心翼翼放在了我們中間,我說:“那、那我先上樓了。”


    他說:“上去吧。”


    我便沒有停留,放下信封,便推門下了車。


    他坐在車內,將臉側向了另一旁,沒再看我。


    我隻能將車門給關上。


    車子很快便從我麵前離開,沒有停留。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想,這樣也挺好的,撇清楚關係了,才不會藕斷絲連。


    我跟他之間,本就該如此。


    我上了樓。


    之後陳青川便沒再來找過我,而我也一樣,給完他錢後,便也沒再聯係他。


    因為那段時間,我都試圖再跟陸明聯係,可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或者別的聯係軟件,我給他發消息,始終都未有回複。


    陸明那邊沒有回複,我便跟曹傑還有譚輝他們聯係,問問他們陸明的具體情況。


    因為那天見陸明,他的太不正常,甚至看上去有點自閉。


    譚輝和曹傑跟我說,他們也許久未見過陸明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他便不再跟他們聯係,就如現在的我一般,給他發短信,打電話,都沒任何回複,和聲響。


    我問他們可有辦法聯係到他。


    曹傑說,他曾經跟陸明的姐姐聯係過,說,也許,我可以試著去找陸雲清。


    可是這對於我來說,卻並不是一個好方法,我和陸雲清的關係並不好。


    而且陸明變成這樣,我幾乎要負大半的責任,她怎麽可能會讓我見陸明。


    曹傑在電話內說:“現在也隻有陸明的家人能夠聯係到他,而我們,真的已經很久不曾聯係到他了,這是唯一的途徑,你若是要找,我可以給你陸雲清的電話。”


    我猶豫著,可想了想,先暫時不管那麽多,讓曹傑先給我電話也好。


    我說:“多謝。”


    曹傑說:“不用,陸明也是我們的朋友,無論怎麽樣,我們也都希望他能夠好起來。”


    我和曹傑沒有多說,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曹傑便將陸雲清的電話發給了我。


    其實我以前有過,可是後來覺得沒用便刪了。


    我盯著陸雲清的號碼看了許久,暫時還沒決定要跟她聯係,便也隻是存了起來,先給陳麗娜打了一通電話。


    我在電話內問她,陸明這幾天有沒有跟她聯係。


    陳麗娜不知道我為何會突然問起陸明,她說:“我們已經很久沒聯係了。”


    我聽了沒說話。


    陳麗娜想到什麽,便問:“他來找你了?”


    我說:“對,就在前幾天。”


    “臥槽…”陳麗娜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很快,她又說:“陸明現在估計能夠主動聯係,主動見的人,就隻有你了。”


    她倒是未在這方麵停留,她又問:“對了,你跟陳青川呢?怎麽樣?那個林語棠,應該對你各種發難吧?知道你是陳青川的前妻,她不得刁難死你才對,這樣陳青川就會看清楚那個林語棠的為人,兩人必定就會分手。”


    對於陳麗娜的話,我很是無語說:“她不僅沒有為難我,還和陳青川一起請我吃了頓飯。”


    陳麗娜不敢相信問:“你說什麽?他們兩人一起請你吃了頓飯?”


    我說:“是的,一起請我吃了頓飯。”


    陳麗娜在電話那端破口大罵說:“陳青川什麽意思?!他不會真的對那林語棠有意思吧?!這龜兒子,我打個電話過去罵罵她。”


    陳麗娜就要掛電話,我喚了句:“麗娜。”


    我聽出她在電話那端掛電話的動作一頓。


    我很是嚴肅對她說:“我和陳青川,真的已經不再可能,你別再多想了,就算是我求你。”


    陳麗娜竟然沒想到我會對她用求這個字眼。


    她說:“你真心甘?讓另一個女人霸占屬於你的一切?”


    我說:“沒有心不心甘的,這本就是我心甘情願逃離的一切。”


    陳麗娜歎氣,並未說話。


    我又一次說:“就當是我求你,麗娜。”


    陳麗娜說:“我還能夠怎麽辦?你自己都這樣說了,我這個局外人又能夠如何?”


    我說:“謝謝。”


    陳麗娜歎氣說:“行了,就這樣吧,反正你們之間我也鬧不明白。”


    她說完這句話,估計是彭霧在那邊喊她吃飯,她也沒跟我多聊,匆匆掛斷了電話。


    和陳麗娜掛斷電話後,我再一次將陸雲清的電話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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