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陳青川便放開了我,他又恢複到了之前狀態,麵容平靜對我說:“走吧。”


    他也不再看我,徑直朝飯店走去。


    見他進去了,我人都已經到這了,自然不可能再轉身走,我想了想,還是跟在他身後。


    我們都沒說話,工作人員將我們領進去後,便帶著我們落座在一個相對靠窗的位置。


    工作人員將菜單遞給陳青川,陳青川接過,然後遞給我說:“點吧。”


    我覺得他真是無聊,在頂月閣不吃,非得來這邊,折騰一上午了,我也實在是累了,也懶得多說,從他手上接過菜單,便在那點著。


    不過隻挑了一個。


    這和我以前的作風完全不同,以前我和陳青川出來吃飯,每次都是點一大堆的東西,今天才點一個,陳青川問:“就一個嗎?”


    我說:“沒別的愛吃的。”


    他又從服務員手上接過菜單,又加了三四個菜,他點完,便將菜單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過後,便從桌邊退了下去。


    他現在大約也是氣消了,所以端起桌上的茶壺替我倒了杯水說:“行了,爭吵到此為止,先吃飯。”


    我說:“我一點也沒想跟你吵。”


    我回嘴。


    他看了我一眼,未同我說話。


    好在菜上的非常快,根本沒有讓我們再有爭吵的時間,兩人便真的在那安靜的吃著飯。


    陳青川時不時給我夾菜,他自己倒未吃什麽,因為他手機不斷有電話打進來,我在吃飯的時候,他都在接電話。


    大約是關於那份蓋了富安公章的通知。


    一直到我快要吃完,他才算是放下手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我說:“她要是覺得我在a市礙事,那我現在離開a市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待在這。”


    陳青川說:“沒有人覺得你待在a市礙事。”


    我說:“也是,我不在a市礙事,連在c市她都覺得礙事,反正活在這個世界上,同她呼吸同一口空氣,她都覺得我礙眼。”


    陳青川說:“事情我會解決,你別管就是。”


    他大概不想我怨念十足,便又問:“你想找份什麽工作。”


    我說:“簡單省事,打發時間。”


    他說:“我有個朋友有一份這樣的工作。”


    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說:“新聞編輯,財經類,和你曾經學的專業應該對口。”


    我沒接,我說:“我不去,我自己找。”


    他看向我,大約知道我的脾氣,倒是未再開口。


    我基本上已經吃完了,所以拿著勺子在碟子內無聊的戳著草莓。


    陳青川還沒吃,放下手機後,才開始握著筷子,在那吃著基本上都被挑的七七八八的食物。


    以前都是這樣,好像現在這個習慣到現在也還是沒有怎麽變。


    我望著他。


    他見我盯著他筷子上的食物,他問:“怎麽,還需要加菜嗎。”


    我收回視線,沒再看他,而是往左右兩側看了看說:“我吃飽了。”我想了想,說:“我可以走了嗎?”


    他說:“去哪。”


    我說:“當然是回家。”


    陳青川說:“你沒看到我還沒吃完嗎。”


    我望著他,本來是想說一句,你沒吃完關我什麽事,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現在好歹也是他在請客,我提前吃完了不說,不僅沒給他留,吃完就走,倒也確實是不禮貌。


    我便也沒再說什麽,幹脆手撐著下巴,坐在那等著他吃完。


    我神情有些無聊。


    他說:“這裏的甜點還不錯,可以試試。”


    我說:“不想吃,吃不下。”


    他聽我如此說,他不再勸我多吃,自己在那斯斯文文用著餐。


    而在頂月閣的陳麗娜,明顯對於陳青川帶走我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她發信息來問我們現在在哪,我如實的告訴他,我們在飯店,並且是在一家粵菜館。


    陳麗娜可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瞎操作,在微信上問:“吃飯????”


    我說:“對。”


    陳麗娜發了一個捶胸崩潰大吐血的表情包,她說:“什麽鬼,這陳青川!!!拉你走,就是帶你單獨吃飯?”


    她急的不行,又問:“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我說:“他電話就打了半個小時。”


    陳麗娜又是一口血吐著,她擦汗說:“我服他。”


    她仍舊是不死心問:“那你現在在幹嘛?”


    我說:“等他吃完飯,吃完我就走人。”


    陳麗娜說:“你別急著走啊,你問問他訂婚的事。”


    我知道她又要說些什麽,立馬匆匆說了句:“行了,他吃完了,不跟你說了。”我迅速結束了聊天。


    我放下手機後,陳青川也差不多吃完,他用餐巾拭擦著雙手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真覺得他是個神經病,拉我來竟然就是在這吃頓飯,不過念在菜的味道還算可以,我倒也沒多說什麽。


    工作人員過來買單,他便帶我起身走。


    到達外頭後,他拉開車門,我彎身坐了進去,之後他也上車,車子這才從飯店離開。


    在路上他大約也不急著回公司,而是問我:“要買點什麽嗎,比如去超市買些吃的,以及生活用品。”


    我說:“不用。”


    他說:“上次我在你家,發現冰箱裏麵什麽都沒有,你平時吃飯是怎麽吃的。”


    我現在學會了洗衣服,做家務,唯獨飯菜這一點,我是怎麽都學不會,因為做出的東西是在太難吃了,所以每次都是下頓麵條湊活著過,冰箱裏,自然是空空如也。


    我說:“隨便吃點,反正也不怎麽餓。”


    他竟然什麽都沒說,將車子拐了個彎,竟然直接帶著我去超市。


    我立馬坐直身子望著前方,便惱怒的瞪著他。


    他說:“難道你都是用麵條湊合著過日子嗎。”


    我說:“我說了你不用我管。”


    陳青川看向我說:“我沒打算管你,我隻是帶你過去把該買的都買好,至於你做不做,自然是你的事情。”


    我又坐了回去。


    之後車子停在超市門口,他帶著我下車。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他進了超市。


    以前我們結婚,基本上都是阿姨在采買,而陳青川也很忙,基本也很少來過超市,我沒想到我們離婚後,倒是竟然難得的一起來了一趟超市,我都不知道怎麽轉,他拿著推著在那走著,我隻能跟在他身旁。


    他比我熟悉多了,挑了幾樣肉,一邊挑,還一邊同我說:“肉買回去,如果一次性吃不完,就用保鮮盒醃好,記得三天內最好吃完,下麵,或者炒菜都可以。”


    我要聽不聽,他也隻是在我耳邊說一遍,也不管我有沒有聽。


    倒是那打稱的阿姨,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一般來超市的男女,大多是女的教的男的怎麽做,到我們這,倒是男的苦口婆心叮囑女的。


    她好笑的看著我。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隻能在陳青川身邊站著,好在很快便稱好了,陳青川將肉放在推車內,又帶著我去蔬菜區。


    他挑菜一般比較細心,都會挑些很新鮮的,蔬菜也挑了幾樣說:“如果真不會做,清炒也總比你頓頓吃泡麵要好。”他放在籃子內說:“真不想做,可以讓阿姨每天替你過去做一頓飯,做完就回,也不會妨礙到你什麽。”


    我說:“我不想,我自己會做。”


    他看向我,大約是見我可能還在跟他賭氣,他也不再多說,而是將才放在推車內,繼續去別的地方。


    超市很大,我轉了兩圈就有些不想走了,可陳青川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替我買了很多生活用品。


    之後到達零食區,他才停下來,看向我問:“吃的要嗎。”


    我倒是沒說話。


    他便替我拿了幾包薯片,還有我愛吃的幾種糖類,他大的醬油醋,小到衛生巾全都替我買齊,最後零食也幾乎堆的車內快放不下了,他才算是停了手。


    推著推車對我問:“還缺什麽?”


    我望著一堆的生活用品,零食以及菜,便說:“不缺了。”


    他說:“那就走吧,過去結賬。”


    不過我走的時候順了包辣的放在車內。


    雖然我對辣過敏,可對辣食這種人間美味,有時候還是會難以抵抗,想要嚐一嚐。


    他見狀沒說什麽。


    之後到達收銀台,因為很多人結賬需要排隊,所以我跟陳青川便在那等著。


    我無聊的很,便拿著手機在那玩著。


    陳青川耐心一直都比我好,所以也不急,在那耐心的等著。


    不過來超市逛的,基本上都是大媽大嬸,一個一個搶打折的貨,一大包一大包往收銀台這邊抗,可能我在看手機,也沒怎麽注意,隻感覺身邊不斷有人在風風火火的竄著,並未發現有個阿姨推著輛放了三四包大米的推車,在那急促的大喊:“讓一讓!”


    她以為我會讓,所以也沒控製速度,直接便很快朝這方推著撞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人便被陳青川用力一拉,那推車正好失控的撞在收銀台的貨架子上,那推車撞在貨架上一彈,忽然又朝我們前麵的一個人撞了過去,隻聽見貨架散架的嘩啦聲,以及被撞的人呼疼的尖叫。


    我嚇到了,整個人竟然下意識往陳青川懷裏鑽,他也護著我,拉著東西往後退著,周圍發出驚呼聲。


    不過很快,下一秒,陳青川便扣住我手皺眉說:“你沒聽見讓你讓嗎?”


    我還完全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望著陳青川。


    他望著我一臉茫然,便收斂起臉上的怒氣。


    那撞人的阿姨沒料到會是這樣。


    隻望著同貨物架子一同倒在地下的人。


    場麵瞬間極其混亂,一堆的人圍了過去。


    可能是環境太嘈雜了,所以陳青川也沒再說什麽,便將我夾在懷裏說:“走吧,換個地方。”


    我還握著手機一臉茫然的從陳青川懷裏鑽出來,不斷回頭去看,見人群裏誰在哭,我問:“撞到了誰啊?”


    他說:“一個孕婦。”


    我隱隱看到那地板上好像有血跡。


    陳青川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120急救電話。


    在這個時候好像所有人都慌了,根本沒人想到要喊救護車。


    我有些驚魂未定的站在那,捂著胸口。


    他報完具體地址,打完電話後,便帶著去了另一旁的收銀台處,這次我是不敢再看手機了,老老實實站在那。


    而陳青川也一直緊皺著眉頭。


    我想著,剛才要是不是陳青川拉了一把,剛才倒在那的人一定是我。


    好在救護車來的很快,之後那個倒地的孕婦,很快便被抬走,她的衣服全都是血。


    他手捂著我的眼睛說:“走吧。”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隻聽見嘈雜的人群裏有人驚慌大喊:“孩子的身子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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