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突變。


    傑克先生人多勢眾的闖入華逸大哥引以為傲的森嚴酒店,以為可以一方麵懲戒李萬恒,一方麵威嚇我。


    卻不料我會突然聲援李萬恒,還讓小七率先一步的拿刀控製住他。我無視華箏的威脅,我平靜的看著傑克先生。


    這次,除非傑克先生先示弱,否則我不會讓小七放手。局麵僵滯著,等待雙方中另一方的妥協。


    但打破僵局的不是我,也不是滿臉不在乎的傑克。傑克不信我敢動他,之所以沒更囂張,是因為小七。


    小七的身份傑克知道,像小七這種人和我,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們無所顧忌,為所欲為,沒有什麽能讓她們屈服,包括生命。


    這才是讓傑克雖然滿臉不在乎,卻依舊乖乖不動的原因。


    “康浩,放了他。”


    我沒想到會是李萬恒第一個開口讓我放了傑克。


    我不解的望著李萬恒。雖然我遲早會放了傑克,卻不想這麽容易。“這裏是華先生的地盤,傑克和華先生關係複雜,我不希望因為你,讓華先生背負一些罵名。”


    李萬恒的解釋讓我無法回絕。


    “小七,回來。”


    我吐了一口氣,讓小七回來。


    小七看了我一眼,小七的眼裏隻有我,她推開傑克,就像剛才隻是丟了一個東西一樣,自然的坐回位子上。


    “很好,很好。”


    傑克冷怒的不罵反誇的盯著我和李萬恒,這次傑克算是看出我並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對他懼怕,也確定了我已經完全站在他的對立麵上。


    傑克冷誇的轉身離開。哪怕不甘,傑克卻知道,有些地方可以闖進來,但不能打出去,傑克一走,我和李萬恒之間的氣氛反而冷下來。


    李萬恒絲毫不著急感謝我,或解釋什麽的慢慢搖曳著酒杯。


    我不能先開口,雖然我和李萬恒算是綁到一根繩上,但男人的心性讓我和李萬恒都刻意不願做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源於一個男人無法言語的傲氣。幸好,我有女人,還是一個精明的女人。


    “這瓶喀托拉斯,年份應該是九八年,價值不菲。”沈童聰明的看出我和李萬恒兩個男人之間幼稚的賭氣,淡笑的提起另一個話題。


    既不讓李萬恒先開口說他和傑克之間的矛盾,又不用我去詢問。李萬恒聽到沈童的解說,一直平淡的臉色閃過一絲苦笑。


    一個人,有時候總是比不過兩個人,特別是對麵的兩個人都很聰明。


    “算是我珍藏的寶貝,不過今天開的不虧。”李萬恒爽朗的一笑,似乎意識到他和我的幼稚有些可笑。


    李萬恒說著,酒杯又舉起,這次是對著桌子中央,同時向我和沈童敬酒。


    至於小七,小七的心思從來不再這上麵,感覺到李萬恒沒有威脅後,小七就一直低頭默默的吃飯。


    “榮幸。”


    沈童淡淡回笑的碰杯後,唇輕輕抿在杯沿。


    “我確定是友。”我沒有直接對李萬恒說,而是現在才回答沈童剛才問我李萬恒是敵是友的關係。


    聽到我明顯不符合主題的話,沈童和李萬恒都是微微一愣,繼而三人都大笑起來。小七被我們三個人奇怪的笑聲驚覺,她抬頭看了我一眼,萌萌的又低頭吃飯。


    這一頓飯,我和李萬恒,沈童都刻意的不去談到傑克,所以吃得還算盡興。


    在酒足飯飽,準備離場時。“康夫人,不介意我請康先生閑談一會吧?”李萬恒笑意的詢問沈童。


    “當然。”


    已經辨明李萬恒是敵是友,沈童很放心的牽起小七的手裏,對我笑了笑,帶著小七離開。接下來,才是正題。


    李萬恒給我倒了酒,自己則拎著另一杯,朝餐廳的樓頂走去。我看著酒杯,其實我更像和好似很久沒親熱的沈童在一起,共度良宵。


    我隨後跟上。


    樓頂的風,有些冷。李萬恒站在護欄旁,靜靜的看著酒店外的風景,等待著我入位。


    “九月英國,是不是很美。”


    李萬恒眼角見到我,他凝望著英國的夜景,略帶傷害的對我說著。我不太懂夜景,霓虹的燈彩和比國內安靜許多的夜晚,這種大市小靜,我很少體會。


    我點了點頭,不是因為他說得景色美,而是認可他這個人的品質。


    “我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英國人,我雖然留著一半的中國血,卻很遺憾,我從未踏入那塊神秘的國土。”


    李萬恒憂感的說著,不停的搖曳酒杯。


    “童年,我從七歲開始,就知道怎麽在街頭活下去,也從七歲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是華先生收養了我,他告訴我,我的父親在三十年前死在一次慘烈的幫派鬥爭中。”


    “從那以後,我就非常討厭打打殺殺,卻不得不打打殺殺,一路爬上了所謂的四俊。”


    “我活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我還必須一直這麽活下去。”


    我感受得到李萬恒的痛楚,我現在也一步步朝著我討厭的方向前進,也無法停下腳步。


    “華先生告訴我,有個人會改變華人黑幫,他叫我輔佐他,這樣,我就可以擺脫我的身份,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可以過上屬於我自己的日子。”


    李萬恒說著,轉過頭看著我。他口中的意思,華逸大哥說得那個人是我?我怎麽可能改變得了延續百年的華人黑幫?


    我眉頭微跳,但沒有開口打斷李萬恒。


    “第一次見你,你對我有敵意,我看不出你身上任何能改變華人黑幫的特質,我心裏想過,如果你讓我看不到希望,我就親手毀了這個被我寄托的希望。”


    李萬恒忽然說著,眼裏爆出一陣強烈的殺意。


    我背後一涼。


    李萬恒的殺意爆發的強烈,消失的飛快。


    仿佛沒有存在過一樣。


    “第二次,我看到的隻是一個普通男人過著普通的生活,卻被逼著過上不普通的生活,我決定開我珍藏多年,最愛的一瓶酒,這樣就算殺了你,也不會虧待了你。”


    李萬恒對我笑了笑,我心裏一驚,原來送酒就是這個原因。“但後來,傑克出現,你竟然沒有膽怯傑克的癲狂,這點讓我微微詫異。”


    “你的女人很不錯,那個殺人也不錯。”李萬恒說著,忽然話題一轉的誇沈童和小七,我張了張嘴,依舊沒有打斷他。


    “能讓一個能力如此強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你,讓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為你癡心動情,我似乎看到你身上的不一樣。”


    “我喝著酒,品嚐著這種不一樣,我突然明白華先生說你可以改變華人黑幫,不是因為你有多強,或是多麽善良,多麽勇敢,而是你的心,你不像黑幫的人,你的行為,你的方式。”


    “一個格格不入的家夥,一個完全不像個混混的人,卻正是華人黑幫百年來,最希望去改變的方向。”


    “現在,我相信,華先生選得沒有錯。”


    李萬恒一口將最後的酒吞幹淨,灑脫的將酒杯丟向寧靜的夜幕中。“接下來,我會為你衝鋒陷陣,將阻攔你前進的石頭統統砸碎。”


    “但你,我想你給我一個承諾,將來你上位後,立誓要改變整個華人黑幫,讓黑幫二字永遠的離開華人兩個字。”


    “我,我不敢肯定,但我會努力,改變華人黑幫。”我對上位之事還無法有足夠膨脹的自信,我語氣有些弱的承諾。


    “我要的是肯定。”


    李萬恒冷冷撲到我麵前。


    “我肯定。”我知道李萬恒得不到我肯定的承諾,一定不會罷休,甚至可能還會再起波瀾,我目光堅定的望著李萬恒。


    “謝謝。”


    李萬恒最後說著,揮手告別。我愣神的望著這個男人。他從哪能得到如此對我的信任?


    我沉默的走回房間裏。聽到我的腳步聲,沈童和小七一前一後的在門口。


    “你累了麽?”


    沈童識趣的沒有問我任何問題,而像一個溫柔的妻子,在丈夫一日幸苦工作之後,賢惠的脫去丈夫的外套,關切的詢問丈夫累麽?


    我疲倦的點了點頭。李萬恒講了很多,從他進入華人黑幫,到最後對我的要的承諾。我對整個華人黑幫也有了清晰許多的了解,仿佛戰爭迷霧瞬間解開。


    我看清了我的方向,也看清了我的敵人。


    恍然間,我沒有像之前那樣,心裏總是惴惴不安,對任何陌生人都不放心,對一切都沒有方向感和安全感。


    “我放好了洗澡水。”


    沈童放好我的外套,忽然羞紅著臉,對我說著。


    我還在回味李萬恒說得事情,猛然見到沈童臉色羞紅,我愣了愣。


    “傻瓜,我在裏麵等你。”


    沈童忽然才意識到小七還在,臉色紅透的衝進浴室裏。我才驚喜的明白什麽,望著大門敞開的浴室,心跳狠狠跳動起來。


    來英國之後,我觸碰過各種女人,清純如李莉,成熟如李茉,豔麗如慕容雀煙,冷冽如小七。


    但我一直忍著,現在忽然聽到沈童害羞待放的逃走模樣,我哪還能忍的住。可是小七,我轉頭掃到小七也臉紅的站在窗口。


    看到我看著她,小七瞟了我一眼,竟然躲到了床底下。


    “康浩~”


    沈童嬌嬌的聲音從浴室裏傳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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