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牧全身浮現金紅絲線之時,定緣就在山頂看著,驚出了滿身冷汗,在空天閣呆了漫漫歲月,他見過數位強行修習這斷魂殘法的人,所有人的情況跟王牧如出一轍,前期毫無反應,而突然有一天,他們的身上就自動爆出這無數的金紅絲線,如刀的絲線將整個人萬刃分屍。


    可隻有王牧,竟然扛過了這個階段!


    定緣不得不震撼,雖之前他就有過這個心理準備,所以才敢讓王牧拿走這功法,可親眼看見王牧身上突然爆出的那滔天霸氣,連他這種高手都有些心驚。


    花佛就是花佛,縱然經曆了萬世輪回,也非同凡響!


    聽著定緣的話,王牧很快冷靜了下來。


    想必,這就是斷魂殘法的可怕以及神奇之處了。


    按照定緣的說法,王牧此刻的情況,並非修煉出了什麽差錯,而是有了進步。


    斷魂殘法,置之死地而後生。想著這句話,王牧笑了,堅持,果然是有效果的!


    沒有佛輪咋啦,當年王牧也是裸裝,不照樣日以繼夜的修煉?


    人要懂的知足,知足常樂啊!


    看著王牧嘴角那一抹忽然出現的笑容,定緣隻覺頭根發麻,佛輪消失,自己差點兒練死,別人早嚇尿了,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方丈師父,我要繼續修煉!”望著定緣,王牧激動地道。


    定緣眉毛發抖,苦口婆心地道:“花佛大人啊,哦不,孩子啊,你怎麽還是這麽愛鑽牛角尖呢?雖然你跨過了這斷魂殘法的門檻,可為師也不知道日後還會出現什麽情況,倘若真把你練死,你讓為師如何跟你那老不死的爺爺交代啊?”


    “師父放心,我死不了!”王牧說的堅定,“三界九域人人都想殺我,弟子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我是要腦子的,您放心。”


    定緣欲言又止,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離去了。


    王牧仰頭望天,太陽已經升起,嶄新的一天來臨了。


    新的一天,新的突破,王牧頓覺精神抖擻,拿了桶子和扁擔,哼著歌走了。


    日子還是那樣的日子,但王牧似乎看到了希望。


    雖然沒了佛輪,但每天王牧還是繼續修煉,裸裝修煉。


    不過這在別人眼裏就不是那麽有希望了,簡直就是笑話,沒有佛輪,就算不眠不休地修煉又有屁用?


    王牧就在眾師兄的冷嘲熱諷中修煉著。


    果然,一個月後,新的情況又出現了。


    以前修煉斷魂殘法,雖然靈力沒有什麽增長,但精神卻非常好,身體倍兒棒,吃飯倍兒香。


    可這幾天,王牧莫名地感覺身體不適,頭暈惡心,四肢乏力,偶爾還上吐下瀉,症狀像是中毒,又像是嚴重腎虧。


    定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終於停止了王牧的挑水任務,收走了王牧的斷魂殘法,可王牧已經將斷魂殘法熟記於心,於是,定緣就二十四小時監視王牧,令其停止修煉。


    王牧隻好躺在了床上,他也沒有力氣下地了。


    “看來,這回這小子是死定了。”


    “這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下場啊,就他那點兒天賦,也敢修煉這斷魂殘法,佛輪都練沒了還練,這不是找死嗎?”


    “師父也是,為何對一個廢物如此上心,天天陪著,還親自喂水喂飯的。”


    “看來,師父的偏心也維持不了幾天了,看他那樣子,估計連三天都撐不過了。”


    望著躺在床上,臉色煞白,有出氣沒進氣的王牧,僧房裏的其他師兄小聲議論著。


    可王牧卻並不像表麵看著那麽奄奄一息,他的心裏甚至有些微微激動。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似乎感受到了斷魂殘法的瓶頸,真正的瓶頸。


    若能扛過這瀕死之期,那便是破繭成蝶之日了。


    縱然身體將死,可王牧心中卻堅定無比,他自信自己死不了,自信能夠打敗這斷魂殘法的摧殘,因為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好多事沒有弄明白。


    萬世輪回,九域追殺都挺過來了,何況這區區功法的考驗!


    “尼瑪的,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閉著眼睛,王牧用處全身的力氣,咬牙嘟囔了一句。


    “轟隆隆……”


    一聲晴天霹靂炸開,窗外晴空萬裏在頃刻間烏雲四起,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傾盆大雨落下,令的有些炎熱的空氣頓時涼爽了下來。


    僧房裏所有師兄奇怪地看著驟變的天氣。


    “怎麽突然就下雨了?”


    “是啊,該不會老天也知道這小子要死了吧。”


    “嗬,就他那點豬都不如的天賦,還不至於令老天動容。”


    說著說著,眾人又將話題落在了王牧的身上。


    “早課做完,就去找地方修煉!”房間裏金光掠過,一身長袍的定緣出現,背著手,盯著一眾師兄怒喝:“你們師弟病成這樣,還有心思說風涼話,日後再讓為師看到你們這種落井下石的行徑,通通給我滾下山!我定緣沒有你們這種徒弟!”


    “對不起師父,我們知錯了。”眾師兄急忙低頭,嗓音裏多了一絲愧疚,話畢,便不敢再逗留,冒雨跑出了僧房。


    定緣來到了王牧的床前,王牧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除了掙紮著起伏的胸膛,幾乎如死人一模一樣。


    “叫你不要練了你還練,你看看現在,這讓為師……”


    定緣說不下去了,縱然早已心如止水,可此刻還是感覺心中隱隱哀傷,先不說王牧是老友後人,光是他的身份,就讓定緣無法淡定。


    花佛兩個字,在三界九域雖是最大的忌諱,但身為佛門高僧的定緣,還是聽說過一些關於花佛的隻言片語。


    萬世輪回,漫漫歲月,被三界九域定位必殺的目標,花佛,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苦難,這一世,難道又要這樣英年早逝不成?


    王牧的胸膛在掙紮著起伏,那是他在用不屈的意誌在堅持,可他嘴角卻勉強地牽起一抹微笑,那是讓站在這裏的師父放心的笑容。


    定緣看的心痛,他決定了,不能就這麽看著了。


    “孩子,你在這裏等著,為師出去一趟,給你弄一顆高階丹藥回來,為師不會讓你就這麽死的。堅持住,最多三天,為師必定回來救你!”輕吸一口氣,定緣凝眉,一向慈眉善目的老臉浮起一抹決絕。


    話畢,他轉頭看向門外,狂風暴雨正在肆虐,老人身形一動,便見一道金色流光,衝入了密集的雨幕之中,隻在屋子裏留下一道淡淡的虛影。


    定緣走了,可第三天下午,走了快兩個月的無為卻回來了。


    他還帶了一位長相可愛,一身白裙的女子。


    午後的陽光正極為熾烈,花草低頭,大樹卷了葉子,氤氳的熱氣扭曲了遠方層疊的山巒。


    無為跟那女子咣當一聲跌入了王牧的房間,二人嘴角全都掛著血跡,神情慌亂。


    僧房裏隻有王牧一人,其餘師兄全都在外麵的花草之中修煉。


    “王哥,師父呢?哥你怎麽了?”在屋子裏掃了一眼,無為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王牧,臉上的驚慌越發濃烈了。


    他跟那女子蹲在床邊,瞪著眼,驚恐地打量著王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哥,你快醒醒啊,怎麽回事?怎麽變成這樣了?師父在哪裏?”他抓住王牧的胳膊搖晃,又咽著唾沫歇斯底裏地呢喃:“完了,這下完了,我闖大禍了。”


    而那可愛的女子,就緊緊地陪在無為的身邊,時而看著她,笑的有些悲傷,卻並不多言。


    “你娘的,別搖了,再搖就真的死了。”一道虛弱無力的嗓音傳來,王牧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慢慢變的清晰,王牧看到了無為和他身邊的女子,二人臉色也不太好,都有些蒼白,嘴角掛著鮮血,頭發散亂,二人的衣服上都有些爪痕撕裂的痕跡,露出了其中的血跡。


    見王牧醒來,無為笑了,笑的滿眼淚水,並不單單為王牧突然病重,更為了自己這兩個月來的經曆。


    “咋滴了這是?掛彩啦?你不是修為很,很高嗎?”王牧堅持地笑道,光聽他沒正經的語氣和那堅定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快要死的人。


    “哥,出事了,師父在哪兒?那些狼妖族人找到了我們,已經追過來了。”抱著王牧的手,無為抽泣,他怕連累了師門,可除了師門,他真的不知道該往哪兒跑。


    “哦,這樣啊……”王牧還是那懶洋洋的語調,強撐著伸出一隻手道:“幾頭狼而已,你怕個毛線,來,扶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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