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武當山山門之外,幾人相顧而視。


    老宗師一身青衣道袍,與寶樹禪師並肩而立,兩人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淡然。


    頗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氣息。


    清風懷裏抱著一條小黑狗,眼圈兒翻著些許的紅潤之色。


    小黑狗有意無意在清風懷裏動來動去,惹得佳人的酥胸上下起伏個不停。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武當弟子眼睛都紅了。


    要不是顧忌到祖師在身旁,恨不得一巴掌將這條色狗從清風身上拍下來。


    楊辰和馮元奎立於一座石獅子附近。


    細看之下,會發現楊辰的氣色比兩日前好多了。


    “楊辰在武當叨擾了多日,感謝道長和禪師的相助。”


    楊辰鄭重的重老宗師和寶樹禪師抱了抱拳,很是真誠的道。


    兩日前他還是有傷在身,可隨著老宗師和寶樹禪師的治療,他身上的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老宗師在這之前不遠千裏下山出手相助他,而後又將身受重傷的楊辰帶回武當,請來寶樹禪師一起鎮壓他體內的魔性。


    如此總總,著實讓楊辰欠下了一大筆人情。


    雖說他心情比較冷漠,可最起碼也知道知恩圖報。


    馮元奎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各自對著老宗師和寶樹禪師鞠了一躬。


    “楊小友嚴重了,貧道之前就曾說過,你我之間乃是緣分,既然緣分,自然不需計較這些。”


    老宗師灑脫一笑,渾不在意的道:“分別之前,貧道再贈你一句話。”


    “老宗師請講!”楊辰微微躬身道。


    老宗師一甩拂塵,很是嚴肅的道。


    “爾身非本身,本身非玉身,烈火焚此身,而此得重生。”


    楊辰麵色一凝,不禁深深的看了老宗師一眼,卻發現老宗師的笑容似乎是有著深意。


    他來不及多想,隻得點頭道:“我會記住的,我也在這裏給老宗師一個承諾,以後武當倘若有難,楊辰必定提劍而來。”


    他這話說得異常堅定。


    老宗師出手相助於他,等於是和華天行以及龍組作對,甚至是和上三天的雲淩子過不去。


    老宗師的修為雖然早已臻至化境,可武當畢竟後繼無人,很難應付這一關。


    聞言,老宗師笑了笑卻是沒有說什麽。


    寶樹禪師打了個稽首,看著楊辰說道:“楊施主,臨走前,貧僧贈你一物,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說到這裏,隻見他從袖袍之中拿出了一本泛黃的古卷,上麵寫著“金剛經”三個字。


    在看到這本經書的時候,慧根兒臉色一變,忍不住叫了一聲:“師傅!”


    一旁的老宗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神色也有些異常。


    馮元奎撇了撇嘴,心裏卻是有些不在意。


    不就一本破經書麽?這寶樹禪師也怪摳門兒的。


    寶樹禪師點了點頭,道:“這是明師親自抄寫的一本金剛經,應該能幫助你壓製一下體內的魔性。”


    老宗師看了楊辰一眼,笑道:“楊小友,你可別小瞧這本經書,它可是明師親自抄寫的,而明師在佛家的地位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其本人的佛法更是無邊。”


    “不知這位明師如今在何處?有機會的話,楊辰一定親自感謝。”楊辰伸手接了過來,很是真誠的道。


    雖說他目前沒了修為,可也能感覺到這股經書之上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


    因此他對老宗師口中的明師不禁產生了好奇。


    寶樹禪師和老宗師相視一笑,隨後搖頭道:“明師向來行蹤不定,居無定所,你想見他,還得看一個緣字。”


    楊辰點頭表示明白。


    寶樹禪師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貧僧還有一個要求,希望楊施主答應。”


    “禪師客氣了,但說無妨。”楊辰搖頭笑道。


    寶樹禪師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和尚慧根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中隱隱有一絲不舍之色。


    慧根兒不疑有他,隻得抬頭看著寶樹禪師弱弱的叫了一聲:“師傅!”


    寶樹禪師將其拉到了麵前,抬眼看著楊辰說道:“我想將慧根交由楊施主代為照顧一段日子。”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是臉色一變,很是驚訝。


    唯有老宗師神色如常,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慧根兒急忙反手抓著寶樹禪師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道:“師傅,是不是慧根兒做錯了什麽?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慧根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好好念經……”


    說著說著他哇的一下就哭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馮元奎麵色一喜,樂得就差笑出來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實在是太喜歡慧根兒這個小家夥了。


    單純卻又不失機智,善良卻又不迂腐。


    往日裏之所以跟他開玩笑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自從上次他忽悠慧根兒夜店和大保健的事情後,單純的慧根兒信以為真,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寶樹禪師,最後被寶樹禪師一頓打罵,為此還被罰抄寫經書五百遍。


    當時馮元奎以為自己和慧根兒的緣分可能到此結束了。


    誰曾想到寶樹禪師如今突然來了這麽一個決定。


    楊辰也是麵露愕然,他早就看出了慧根和寶樹禪師之間的關係如師如父。


    沒想到寶樹禪師回想到把他交給自己。


    幾人心思浮動間,慧根兒已經跪在了地上,哭成了淚人。


    硬是死死的抱著寶樹禪師的大腿,死活不鬆手。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令得一旁的清風於心不忍。


    清風想要上前為他說話,卻被老宗師的眼神給製止了。


    寶樹禪師低頭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慧根兒,神色有些落寞:“癡兒,不用做小孩子樣……”


    “不,慧根本來就是孩子,不管長多大,在師傅麵前永遠都是孩子。”慧根兒哭道。


    聞言,寶樹禪師眼中泛出一抹紅潤,伸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笑道:“癡兒,你是為師十七年前撿來的,當時為師就替你算過一卦,卦象顯示你我之間的師徒緣分隻有十八年,再加上你的凡塵俗世未了,父母健在,你是時候下山去見他們了。”


    說到這裏,寶樹禪師恍惚不已。


    十八年前的一個寒夜裏,他孤身一人趕夜路回寺,在路過一片墳場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嬰兒啼哭的聲音,等到撥開草叢一看。


    便發現一個沾著露水的繈褓被人遺棄在一座孤墳旁邊,當時繈褓身側圍著不少野狼。


    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野狼並沒有吃掉繈褓,而是各自擁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給繈褓取暖。


    甚至是有一隻母狼為繈褓喂奶。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寶樹禪師的出現,狼群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消失了。


    自此之後,繈褓被寶樹禪師收為弟子,取名慧根。


    慧根中的根為佛家二十二根,而慧為觀達真理,明心見性,又代表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


    眼見慧根兒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寶樹禪師麵色一板道:“更何況師傅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照顧你,你大可跟著楊施主去世俗走一趟,往後你我再續師徒之緣也說不定。”


    “師……師傅,慧根兒真的還能見到你嗎?”慧根兒止住了哭鼻子,可憐巴巴的問道。


    寶樹禪師篤定道:“當然,不過你此次下山,莫要忘了師傅對你平日的諄諄教誨。”


    “還有,為師在你背後聞的紋身,不可擦去,切記切記!”


    說完這話,寶樹禪師狠下心腸掰開了慧根的手,轉身就往山上走去。


    慧根兒下意識的想要追上去,卻被馮元奎一把抱住,隻得又踢又蹬的哭嚷著。


    “走吧,小慧根兒,馮大爺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馮元奎咧嘴一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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