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眉飛色舞的化學老師轉過了頭,笑了笑,立刻從雷老師手上把報紙扯了過來,遞給她看:


    “哦,蔚鴦啊,你看,就是這則新聞,雖然沒有發布在頭條,但絕對能轟動全國,裴總司令這是要把他這個軍功赫赫的四子推上政治舞台了,否則怎麽會讓《南江早報》發布這樣曖昧不明的新聞,明顯是在給四少造勢,想要給南江人民塑造一個英雄啊!


    “這道消息說:拳擊狂犬這事,很多記者都看到了,還拍了不少照片,可惜啊被緝毒處全給繳了,單單就發了這一張。搞得神秘兮兮的。


    “其他照片我是沒看到,但從個人角度來說,我特喜歡這一張,太有作為一個軍人的力量感了……


    “那拳頭,帶感極了,你看那狂犬病發足的狼犬,那個慘……


    “下麵的文章說啊,那些緝毒犬啊都是受過特訓的,攻擊性非常強,但是,你看啊,狂犬被打得那個慘……真不知他潛伏在哪個特種部隊,身份要如此保密……


    “哎,我說,老雷,你也進過部隊,雷老如今還在瑞都擔任要職,來來來,和我說說看啊,知道一點內幕不……”


    化學老師好像說了很多很多,但蔚鴦聽不到了,隻雙眼灼灼地盯著那兩張照。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可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的確是慕戎徵,哦,不是,照片上,他的身份是裴禦洲,裴家四太子。


    那麽,為什麽要叫他四太子呢?


    原因很簡單,大公子體弱多病,沒那能力接任大業;二公子不是親生的,又有眼疾之症,自無緣統帥之位;惟四公子是最有希望的,當然,還有五公子,但那位公子失蹤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回來,想來是沒什麽希望了。


    所以啊,四公子就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太子”,再加上今天這麽高調地出現在報紙上,還和北江第一名媛關係如此親密,想當然了。


    第一張照片,英雄救美;第二張照片,製造曖昧……


    兩道背影,前一張野性霸道,讓人看到了一個軍人的鐵骨熱血;後一張矜貴紳士,諾大一個宴會上,年輕公子的俊挺有型,勾勒得清晰可見……


    人未現世,背影撩人,這則新聞的確把全國人民對四少的好奇心吊得足足的,這一番造勢,為八月底四少正式走進國民的視線,做足了懸念。


    看得出來,裴淵總司令,對這個兒子的確用了心,也的確是有存了心想讓他做自己的繼承人,所以,前世,當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兒子被爆出養了一個學生之後,他對兒子自然是失望的。


    a國在向國際靠攏,南江更是領頭在三地之前,所以,民間雖仍存在娶小老婆養情人的陋習,但是作為一方領導人,想要給人一個良好的印象,就必須保持讓人覺得舒服的婚姻關係。


    當然,私下養外室隻要不被舉報,的確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但是,偷吃就得把嘴擦幹淨,得把外頭粉飾太平,一旦鬧到媒體上,那就是醜事一樁。


    蔚鴦記得清楚:這則新聞,前世並不存在。


    那時,慕戎徵和梅若珊根本沒有什麽交集。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態正在往另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蔚鴦笑了笑,心止不住往下沉,某個地方有一把刀子在不斷的絞著,疼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來,他急巴巴回去是為了會佳人?


    原來,在她心神不寧吃不下飯時,他正在和梅若珊互見家長?


    原來,在她心亂如麻看不進書,打他電話卻沒有人接時,他在陪佳人聽音樂會。


    原來……他在耍她?


    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她不知道。


    因為,她對他的了解真的真的太少。


    不知道他為什麽人迷戀她!


    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和她糾纏不清!


    不知道他為什麽幾次三番救她!


    不知道他怎麽就說搬走就搬走!


    不知道他給的直達電話為什麽會打不通!


    不知道他離開她之後去幹嘛了!


    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


    不知道他怎麽就和梅若珊有了緋聞!


    如果,他救她,是一個意外,隻是剛好他也在,救人是他作為軍人必須要做的事,是一種職業本能;那麽,晚宴上,他和梅若珊溫情款款的對視,又是怎麽一回事?


    梅若珊對他有意思,這件事,那天在海濱時,他就知道了,現在,兩個人卻公開晚宴。


    她記得他不是那種愛應酬的人,寧可在練拳室練上一晚上,也不愛和不喜歡的人去喝茶聊天,今天這光景說明什麽?


    思緒是混亂的,更是矛盾的,糾結的。


    “英雄配美人,珠聯璧合,不錯不錯。”


    她淡淡一笑,麵色有點蒼白,嘴裏讚了一句,心下卻為這麽一則緋聞而摧肝裂膽——前世,她看到有女人從他房裏出來都沒什麽反應,這就是動情和不動情的差別。


    或者,她該信任他的。


    一個為護他而死的男人,一個不顧一切救他的男人,一個想和她一起一統a國的男人已經表明心誌。


    但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了。


    她對這段關係信心不夠,那是真的——沒辦法,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那不是她想跨就能跨過去,想忽視它就能被抹掉的。


    放下報紙,她默默走了出來。


    走廊上,她深深呼吸罷,步履踉蹌向前走,幾步後忽靠在那邊走不動了。


    雙耳嗡嗡作響。


    腳虛軟虛軟的。


    辦公室內,老師們仍在為神秘四少的護花行為叫好,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四少,就是那日在學校裏大出了一把風頭的慕戎徵慕營長。


    哎呀,她就是想不通啊!


    實在太想不通啊!


    這個男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這到底是真相,還是炒作?


    如果這是炒作,他同意被炒?還是被迫被炒?


    但不管他是同意的,還是被迫的,畫麵裏,他們倆真的很搭,那是事實——一個將門虎子,一個是首富千金;一個畢業於國內最好的軍事學院,是軍中最彪悍的少校軍官;一個是海歸精英,是現在商海最有含金量的女繼承人。


    可為什麽在認同這個事實時,心裏會這麽這麽的不爽呢?


    對啊,她心裏很酸很酸。


    原來吃醋竟是這樣一種滋味……


    原來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竟是這麽的痛徹心扉……


    原來她對他的占有欲居然會這麽強烈……


    原來,她竟這麽地害怕失去他。


    哎呀,她要瘋了,她要瘋了!


    她的心,怎麽就這麽亂啊?


    亂到電鈴響了猶不知,亂到雷老師走到麵前了猶不知,就那樣傻站在那裏……


    “蔚鴦,你還有事?怎麽還沒有回教室?臉色怎麽這麽蒼白?生病了?”


    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了進來。


    她感覺到肩上被重重拍了拍,終於,她回過魂來,對上了雷老師的眼睛。


    “呃,什麽?”


    “我說你怎麽了?一副魂不守色的樣子。從沒見你這樣過。”


    雷宇審視,從剛剛開始,她就變得特別反常,因為什麽?


    “哦,沒什麽,我剛剛是在想周六考期中試卷,對我會不會有點難度,也許我得多點時間……”


    蔚鴦把話題岔開,努力收住心神。


    “如果你覺得有困難,那就下周。不過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了,你確定要在這段時間內不複習高一的課程,而要去攻讀高二的科目?說真的,這實在有點本末倒置,舍近求遠!要不,等期末考考好了?”


    雷老師好心建議著——在他看來,這小姑娘根本就是在挑戰一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希望她可以循序漸進。


    “不用了不用了,就改到周日下午吧!拖得久的話,就會耽誤報名……”


    她連忙擺手,在時間上,她不想有任何浪費。如果八月不考,那就等到下半年了,像司小北那樣,可以沒有任何前兆的跳級,那得有背景。她一個普通學生肯定辦不到。


    “……”


    雷宇覺得好笑,就推遲一天?這有什麽好考慮的?


    “行,那就這樣決定了。上課去吧……”


    “好……”


    “可是你的麵色真的好差!”


    “是嗎!剛剛有點肚子疼……”


    師生倆往教室走去。


    ……


    蔚鴦的確肚子疼,疼到不知道是怎麽挨到中午的。


    一個上午,整個人都在疼。


    真是奇了怪了,早上沒吃什麽髒東西啊,怎麽疼成這樣?


    呀,不對呀,那個位置,感覺是盲腸啊……


    不會是氣得都得盲腸炎了吧!


    不可能。


    她記憶裏沒在身上動過刀子。


    可是真的疼啊!


    中午都沒去吃飯,靠在座位上,就像蔫掉的黃花菜。


    有幾個同學過來問:“蔚鴦,你怎麽了?”


    蔚鴦擺擺手,半天才擠出兩字:“沒事。”疼得都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疼才算是消停了下去,可整個人虛脫了一般,無精打采了一下午,明明肚子很餓,怎麽就不想吃呢!


    她想了想,明白了,氣飽了!


    原來,她竟然這麽不禁氣啊!


    完了,自己怎麽這麽容易被氣到?


    寵辱不驚,才該是她持有的態度!


    ……


    終於熬到了下午放學。


    “蔚鴦,你沒事吧!”


    人都走光了,蔚鴦有氣無力地整理著書包,柳瀚笙走了過來,關切地問著。


    “沒事。”


    她的聲音都沒了平常的氣勢,顯得柔弱了幾分——這樣的她,才是柳瀚笙所熟悉的。


    氣勢淩人的她,固然是閃亮的,但是嬌柔的她,更顯溫存招憐,會讓人打從心眼裏想要保護她——他希望她還是那個她,那些尖利的刺,不要往他身上刺過來。


    “我去叫輛車,送你去醫院。”


    “不用。”


    她站起來,哎呀,不好,肚子又疼了,眉心不覺就皺了起來。


    “你瞧,你這幅樣子,怎麽得了?明明身體不好,還要逞強?”


    柳瀚笙想扶,又考慮到男女有別,自己要是表現的過份親密,被外麵的人看到,那就難看了。


    “我……我去叫雷老師,讓雷老師把萬老師叫來,先給你看看,然後送醫院……”


    他是真的關心她,扔下一句話,就飛跑了出去。


    說來,這柳瀚笙的確挺暖人的,要不然年少的她,也不會被他的暖暖到了心,那不是慕戎徵那份霸道的占有所能給予的——當年的她,被虐那麽多年,一顆脆弱的小心髒極需被溫暖,被嗬護,而慕戎徵太冷,身上全是棱角,他越是靠近,就會紮到她,冷到她,她當然會躲。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慕戎徵原來也有暖的一麵,隻是他的暖,他不輕易讓人看到——她也是花了兩輩子,才勉強懂他那麽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她就心動了……


    哎呀,蔚鴦啊蔚鴦,你又想他幹嘛呀?


    他都不要你了!


    對,他就是不要你了!


    肯定是的!


    肯定是的!


    為什麽這個份肯定讓她如此沉重呢?


    蔚鴦背著重重的書包往外走,捂著肚子,越走越疼,越想往地上倒——哎呀,這是什麽破身子啊?


    路過行政樓時,她已經疼得出現幻覺了:有一個長得特別像慕戎徵的男人,從樓裏出來,正和校長在握手,相談很歡的樣子,身邊居然還跟著一個很像張副官的西裝男……


    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不可能!


    他現正在瑞都正和北江商討商業合作呢!


    額頭的汗,滋滋滋地在冒出來,現在,不光小腹疼,整個肚子都疼了起來。


    哎呀,完了完了……


    她站不住了,撅著腰,閉著眼,感覺整個人要受不住了。


    “蔚鴦,我找不到雷老師,但你必須去醫院,我騎自行車載你過去……蔚鴦,蔚鴦……”


    柳瀚笙突然驚呼。


    無他,蔚鴦轉身時,麵色臘白如紙,腳一軟,直接往地上栽了去。


    噗通。


    頭碰到了地麵。


    呀,現在連頭也疼起來了。


    怎麽這麽衰!


    心情不好,身體跟著不好,身體不好,走路也走不穩了……這連鎖反應也太可怕了!


    掙紮著,她想起來,不遠處,柳瀚笙在跑過來,她要離他遠遠的,不想欠他人情,但是,他跑了幾步,居然停下了,神情變得極其古怪。


    好像,她身後發生了什麽天大的怪事。


    剛想回頭查看,一雙大掌忽然就扶住了她雙臂,輕輕一提,她站起來了,身後有人架著她……


    誰呀?


    誰呀?


    誰扶起了她?


    鼻子裏好像聞到了熟悉的薄荷味。


    她的心髒亂跳起來。


    下一秒,一個低低地輕叱在當頭響起:“怎麽回事,走路走著走著能摔倒?身體怎麽越來越差了……”


    “……”


    死機了。


    完全死機。


    幻聽了?


    怎麽慕戎徵的責怪聲鑽進耳朵裏來了?


    “蔚鴦,你什麽情況?”


    校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難道……


    剛剛不是幻覺?


    這聲音也不是幻聽?


    她一驚,猛得推開身後之後,捂著疼得厲害的肚子,轉身,立刻對上了一張隱隱露著擔憂之色的臉孔,神情很嚴肅,五官很冷峻,可不正是報紙上那個背影的主人麽……


    嗬嗬……


    她狠狠咬著唇,瞪著這個害她情緒這麽混亂的渾蛋,氣得想當麵砸他一頓,衝他吼一句:這兩天兩夜,你他媽跑哪裏鬼混去了,還有臉回來啊你……你給我滾,哪來滾哪去……老娘不稀罕你……


    沒吼。


    邊上校長和何主任正看著呢!


    那麽一吼,那她怎麽自處?


    他們的關係,見不得光啊!


    對,就是這份見不著光,讓她煩惱極了。


    就算沒有校長和何主任,還有四周斷斷續續往外走的學生,她也不能吼,如果他不是來找她的呢?如果他隻是湊巧經過呢,那她不是糗大了嗎?


    她捂著肚子往地上蹲,感覺下身有什麽在往下淌,低頭一看,裙子底下有血水在溢出來……


    完了完了,是生理期來了……


    對啊,是生理期在作怪!


    每一次生理期來,她都會疼得撕心裂肺,所幸,她的生理期周期很長,近兩個月來一次——這很不正常,後來,她學了醫,才把這不正常的生理周期漸漸調理了過來。


    “疼……我疼……”


    她站不起來了,也不能再站起來,太難堪了,四周都是男人,哎呀,她怎麽這麽狼狽呀?


    嘴裏哼哼的,她疼得呻吟,這幾個字都是被咬得零零碎碎,讓人聽不分明。


    慕戎徵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小腿上的血,雖然,她刻意遮掩著,先愣了一下,然後他好像意會了,第一時間,脫下身上的薄西裝,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其他人的目光,將它係到她腰上,並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一臉正色地回頭對身後的校長和何主任說:


    “這位同學看樣子病得不輕,我正好要出城,順路將她送去醫院……回頭我會聯係她家裏人來接的……”


    “這怎麽好意思?我的車就在這裏,不如由我們校方送吧……”


    校長哪好意思麻煩這位慕營長,自己學校的學生,自然得由學校負責……”


    “沒事,順路。幫助市民,是我們每一個軍人責無旁貸的使命……”


    慕戎徵把話說得冠冕堂皇。


    無恥。


    蔚鴦靠在他懷裏,暗暗罵了一句:把謊話說得如此動聽,真是無恥。


    但是,為什麽她的心居然稍稍安定了下來。


    在發現掙了兩下掙不開後,就由他抱著,沒有再多說什麽。


    慕戎徵就這樣大剌剌走向自己的車,張副官急步跟上,發覺四周有不少人在側目,額頭忍不住生汗:四少,您膽子也太大了,就這樣把人抱走了,要是傳開去,您想過後果嗎?


    唉,他們家四少,平常是個非常嚴謹自律的人,但是,隻要事關蔚小姐,他就會破例,且完全沒有底線。


    校長看著那個年輕軍官把女學生帶走了,對何主任說:“嗯,我們這邊得跟個人過去,我晚上要去老丈人家拜壽,你去看看……別出什麽事才好。”


    何主任點頭,“好,馬上去。”


    這份差事,他非常樂意。


    正好,他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地研究一下這個慕戎徵,這個人的背影和那個神秘四少太像太像了,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如果是同一個人,他要娶梅千金,那蔚鴦和他又是什麽關係?


    他跟了上去。


    柳瀚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慕戎徵,既然你要和江北聯姻,為什麽還要來招惹蔚鴦,你到底把蔚鴦當什麽了?


    蔚鴦,這種人的本來麵目,你該看清了,醒醒吧,他野心那麽大,是不可能對你負責的……


    *


    慕戎徵把蔚鴦塞進了後車座,緊跟著坐進去,張副官跟著上了車,車子發動了,他想去撫蔚鴦的額頭,她的臉色太差,額頭都是汗珠子,結果,她伸手一拍,把他給拍開了,冷冷叫了一聲:“別碰我。”


    終於緩過氣來了,可是她好凶好凶的。


    慕戎徵從來沒見她這麽凶過。


    他睇著,想著原因。


    是因為那份報紙上的新聞麽?


    “四少,現在是去醫院,還是回家?”


    張副官透過後視鏡往後望,覺得氣氛很不對勁:蔚小姐縮在邊上,看上去很不舒服,四少想摟她,卻被她抗拒著打開,這是一見麵就要鬧翻天的節奏——蔚小姐炸毛了。


    “回家,我要回家。不用去醫院。”


    蔚鴦呻吟著,倔強地直叫。


    “你疼成這樣不進醫院,你找死啊!”


    慕戎徵態度很惡劣。


    “去醫院。”


    “去什麽醫院,回家。”蔚鴦吼回去:“我隻是來了生理期,隻是生理痛,一點點小事跑醫院,你要讓醫生看笑話你自己去,別拉上我……憑我的醫術,醫院的專職醫生都沒我精湛……”


    “不要以為自己會一點醫學知識就不得了,生理期會疼成這樣,你當我蠢豬啊……去醫院……”


    慕戎徵式的霸道再次上演……


    “我說了,不去不去不去啊……”她和他死磕到底,氣得臉都漲紅了,“我現在需要的是換幹淨的衣服,還有衛生棉,慕戎徵,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意見?憑什麽別人就非得按照你的意願行事?我不是你的兵,更不是你的什麽人,我沒必要事事聽你的……張副官,我要回家……”


    吼出這番話時,她是又羞又惱又恨。


    不過,這一次慕戎徵卻沒有再和她強下去,抿了抿嘴唇,雖然表情很臭,但到底是妥協了:“好,那就先回家,等一下再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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