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電話,預定好小乖愛吃的美食,柏政司驅車駛向市區,一路上,情緒很不穩定,他直覺屬於他的美好一切即將要碎成齏粉,而他始終處於被動當中,根本無力挽救。


    來到市區,他先去取了外賣,緊跟著馬不停蹄就回了家。下了車,他幾乎是跑著去的,想以最快的速度見到她——他生命中的奇跡。他不該擁有的太陽。


    明亮的客廳,酈羲庭穿著簡單的居家毛衣裙,正在擺弄一束鮮花,屋子裏暖洋洋的,彌漫著花香,她的笑容,比花還要美,看到他回來,直接撲了過來,勾住他的脖子就落下一個濕潤的吻,直把他吻得渾身一蕩。


    “來得正好,我肚子好餓……”她歡歡喜喜地說道。


    柏政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在她將他手上的食物接過去時,忽然就將他抱住了。


    這個美好的女人,簡直就是老天賜給他的最完美的禮物,他是這麽這麽地喜歡她:她的美麗,她的聰慧,她的嬌甜,她的柔情,她的身子……


    如果從來沒得到過,也許他不會奢望可以和她相伴到老,如今,他實實在在擁有了她,甚至於還要準備結婚了,卻被告知,他占用了別人的人生,奪走了別人的幸福,這是何其的殘忍可恨。


    他那殘缺世界,本來就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因為有她,他才如此向往未來,如果將她從他的世界裏剝離,那他還要怎麽活下去?


    “怎麽了?”


    她被他抱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是想抱你。”


    他含糊地說。


    “那件事查起來是不是有點麻煩?”


    他的小女人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是那麽的善於察言觀色,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先吃飯。”


    他牽她手去餐桌前坐下,把外賣擺好,不想提那件讓人心煩意亂的麻煩事——這種鴕鳥思想要不得,可他偏偏這麽做了。


    酈羲庭肚子很餓,注意力全在落在食物上麵,吃得香噴噴地。


    柏政司有點食不下咽,沒吃幾口,時不時凝睇她,這樣的時光,他想一直擁有,這輩子,他都不想失去她。


    那個該死的司爻,這一次他成功的激起了他心頭的欲望。


    等她一吃完,他扯了一張濕巾給她擦了一下嘴,笑著說:“小孩似的,吃得滿嘴油。”


    “餓嘛!你怎麽不吃?”


    她接受著他的寵愛,發現他的飯都沒動幾口。


    “在外頭吃了一點。”


    其實沒有。


    “現在吃飽了?”


    “嗯。”


    “換我吃了!”


    “……”


    他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抱起,直接上樓,惹得她直笑,“喂,你幹嘛,我們還有正經事……唔……”


    唇被緘封,他給予了她以前所未有的熱情的,將她帶回房,看著她為自己燃燒起來,在他身下呻吟,欣賞她美麗的身子,享受他們之間最無間的親密,似乎隻有這樣做,他的心裏才能得到一點安慰——甚至於都沒有戴套套——他們之間的溫存,除第一天時曾真槍實彈,後來,他有去買安全套,雖然他不喜歡那個薄膜,可是,他不想早早讓她懷孕,他覺得,他們可以過一段溫馨的二人世界,而她也認同。


    事後,她迷迷糊糊地說。


    “我們要結婚了不是嗎?”


    他親吻她的臉,低低地回答。也許他是故意的。如果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就有了扯不清的關係,請原諒他的無恥,現在,他竟盼望她可以懷孕,然後,他就可獨占她了。哪怕有朝一天真相了,他也希望可以和她繼續下去。


    “嗯。也對。順其自然。小叔……”


    她支起頭,卻又遭到他偷吻。


    “又叫小叔,以後不準叫了。”


    “那叫什麽?”


    現在,他很介意她叫他“小叔”。


    “叫老公。”


    “切,還沒結婚呢!”


    “先叫起來。”


    “不叫,不讓你占便宜。”


    她嘻嘻笑著點他的唇。


    “便宜已經被占光了。”


    他啞著聲音在被子底下撫愛她光滑的肌膚。


    “色狼。”


    她笑著尖叫。


    他抱緊她,吻著她,在欲望的海洋裏沉沉浮浮,幾經雲巔,耗去了一個下午時間。


    半睡半醒中,她聽到他在耳邊說,“小乖,一輩子不離開我好不好?”


    “嗯。”


    她答得不帶半分遲疑。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夠好,也不準拋棄我。”


    “嗯。”


    “萬一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試著原諒我。”


    “嗯。”


    “要是……要是我騙了你,請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嗯。”


    她乖乖地應諾著。


    那溫馴如小羊羔的模樣,令他愛到骨子裏。


    雖然她是司小北的未婚妻,可是他已經放不下她了——大哥,原諒我,小乖,我是再也還不回去了,請你成全我吧……


    *


    晚上,酈羲庭和柏政司回了總統府,和裴禦洲和酈苳暖他們共進了晚餐,順道商量了婚禮細節上的籌備了事宜,酈苳暖讓他們早早把婚紗照給拍了,可以去國外氣候溫暖的海邊國家拍攝。


    柏政司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結婚氛圍,就好像白天經曆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一樣,可是內心,他是知道的,這件事會爆發的,司爻會挑一個合適的時間,搞砸這一切,所以,他得先發製人……


    是夜,柏政司沒有留宿總統府,而勸酈羲庭留下,總統府相對來說還是一個安全之所,裴禦洲身邊的人都是厲害的侍衛,而他開車駛離開,去尋找援助。


    他覺得聚魂族內肯定有司爻的同夥,否則他一個冒牌貨,怎麽能通過聚魂島上的身份驗證。現在他不確定誰是內賊,誰又友軍,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怎樣才能把那個該死的司爻翻出來呢?


    仔細想想,這真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


    都雷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吧!


    又或者是不可信任的。


    他無法確定。


    對於聚魂族,他本來就了解得不夠多,比起司政北,他要遜色很多。雖然,他被司爻囚禁的那些年,學過不少東西,甚至練就了一身不錯的功夫,那個人想把遊戲玩得很瘋狂,所以,他想把他打造得無比出色,用來對付司政北才更帶勁——而為了控製他,他在他身體裏種了蠱。隻要他抗拒,就會催動蠱蟲來折磨他。


    但為了讓他變身成為司政北,司爻曾把蠱蟲取了出來,因為害怕被現代醫療技術查出他身體內部的異樣。他還了他一個健康的身體,卻又抹去了他的記憶。


    郊外,清冷地夜色裏,他把車停在河邊,心頭一片迷茫。他靠坐著,閉著眼,實在想不到特別好的反擊方案,忽然,腦海深處閃現了一個聲音。


    “小司,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司,集中精神聽我說話好嗎?”


    “小司,我是政北。別睜眼。你能感應到我的。”


    柏政司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是的,他感應到了,孿生兄長竟在和他淩空說話。


    可為什麽他能感應到他?


    他心裏這麽想著,大腦裏那個聲音馬上作了回答,“因為你身體裏我的血液。”


    天!


    他竟能感應到他的想法。


    “那之前怎麽感應不到?”


    “因為你沒有任何記憶,因為距離太遠。”


    “距離太遠?你現在在哪裏?”


    “平津城內。”


    “具體位置說得清楚嗎?”


    “說不清楚。你能找到的,但是,你需要幫手。”


    “我找誰來做幫手?”


    “找總統先生,他能幫到你的。你跟他說,你有一個兄弟被人囚禁了,需要他的幫助。酈家那邊有一塊天盤,那是我們司家的東西。是我留給總統先生暫時保管的,你去要回來,滴一滴血在上麵,就能找到我的位置。快點行動,否則,司爻會做更多傷害你和小乖的事。”


    細細地,那個聲音和他說了說他的計劃。


    十分鍾後,柏政司睜開眼,粗喘了幾下,調轉車頭,回了總統府。


    時夜已深,可是他還是敲響了總統的房門,雖然副官曾竭力阻止,可因為他的堅持,到底還是把裴禦洲給吵醒了。


    “小北,這麽晚了,你有急事非要今晚上解決嗎?”


    裴禦洲將他迎了進去,坐到了小會客廳內,不再年輕的臉孔上露著一些倦意。


    “我想要回天盤。”


    這話一出,裴禦洲的那慵懶的目光一下射出駭人的精光,灼灼然可射透人心,“小北,你恢複記憶了?”


    是的,他恢複了,可惜的是……他不是小北。


    “嗯。”


    他含糊地點頭。


    “之前你把天盤托我保管時,你說過,一旦要啟用天盤就意味著你們族中要清理門戶,會有大事發生,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聽罷,他心裏無比驚駭,難道這一切全在司小北計劃當中嗎?


    所以,早十八年前,他就把這一步棋下好了?


    如果事實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樣,那麽,他這個哥哥的能耐,比他高了何止一星半點?


    “我……我有一個兄弟被族中叛逆挾持了,我得用天盤去救他,總統先生,除此之外,我還得向您借兵……今晚上,我就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私心作祟,終是沒有勇氣把自己的身份吐露出來。


    為此,他心下很是羞愧。


    “好,我這就把天盤拿給你,至於兵力,你要多少?”


    裴禦洲對他的信任,越發令他覺得自己的卑劣。


    可現在,他不想糾結這件事了,把這件事告一段落才是正事。


    至於未來何去何從,等把人救出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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