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


    昨夜我睡得極好,到了晌午才起來,揉著朦朧的睡眼下了樓。自從出了蝶穀,沒師傅管著,我的睡眠又恢複到了日夜顛倒的狀態。


    錢老板在櫃台上笑嗬嗬的坐著,他不太來客棧,今天到是少見。“小兄弟起來啦?”他親切的向我打招呼,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果然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錢老板好啊!今天怎麽有空來客棧看看呀?”我寒暄了兩句,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我向小兒點了些小菜,菜還沒上,隻好無聊地四下張望。這一望不要緊,還偏偏就給我望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隻見我對麵這桌相對坐著兩個男子。


    左邊這男子長得煞是“驚豔”!雖為男子,皮膚卻比女子還要白皙,漆黑的眼眸婉轉流連,慵懶的玩弄著手中的酒杯。但眉宇見又帶著幾分男子的英氣,隻見他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翹,勾起撩人的笑容。不知為何,這笑容中帶著些熟悉的味道。


    想了半天,沒想出在哪見過,於是我又打量起右邊的男子,這男子側對著我,麵容剛毅,眼神犀利,棱角分明的臉龐,以及刀削般的鼻梁,狂放中帶著幾分沉穩。


    光看著他倆,我腦袋中同人女的基因就開始活躍起來了,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帥哥正對而坐,攻受又分得那麽清楚,難不成是……


    正當鄙人準備在腦海中勾勒一幅古代bl長卷的時候,忽然從右麵傳來一陣異樣感。眼神一轉,隻見一雙鷹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忙不迭低下頭。心中暗罵自己花癡,還被帥哥逮個正著!真是有夠丟臉的。


    雖還想再看幾眼,但那男子的目光太過犀利,我著實不敢再多看,隻好無聊的玩弄著手中的筷子。到是錢老板,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見我一個人坐著,胖胖的身體往這挪了過來。“聽魏涯說小兄弟到這裏來是為了找人?可找到否?”


    我無奈的搖搖頭,他又提起了我的煩惱事。“家母告訴我了舅舅的姓名,卻未告知具體地址,我打探了好幾日,依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知小兄弟的舅舅叫什麽呢?老哥我雖是個掌櫃,在嵐都的人脈關係還是有一點的,也許可以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我恍然大悟,猛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悅來客棧”既然是嵐都最大的客棧,那人流量一定很大,說不定眼前的錢老板就知道顧策的下落。


    也許是被我的動作嚇到了,錢老板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忙解釋到:“在下失態了,錢老板剛好提醒了我,您不就是最好的百事通嗎?”


    錢老板哈哈笑了起來,“百事通到不敢說,但小兄弟說出此人的名字來聽聽,說不定我就認識呢。”


    我忙點頭稱是:“我舅舅姓顧名策,四十出頭,會些功夫。”這已經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了,如數全都說了出來。


    錢老板皺了皺一臉的肥肉,似乎在腦子裏思考著這號人物,最後還是朝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兄弟可還有別的線索?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些朋友可能會知道,我可以去打聽打聽。”聽他這麽一說,我失望的臉上又再次迎來的希望,想了想,從懷裏掏出玉佩,“我舅舅還有半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是我娘讓我用來認親用的。”我掏玉佩的時候,當初“源山道人”送我的玉牌忽然掉在地上,我撿起擦了擦又放了回去。暗想,我身上的玉還真多,實在沒錢就把這玉牌當了得了,反正我也不會再去找什麽將軍府了。


    錢老板接過玉佩,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小兄弟,這些錢某都記住了,若有什麽線索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我忙點點頭,萬分感謝。“錢某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他把玉佩還給我,起身便走出了客棧,似乎有什麽很急的事情。


    我無奈的看著玉佩,歎了口氣,又將它塞回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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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專心吃著今天的第一頓飯,以慰藉我可憐的五髒廟,不想已經有人坐在了我桌旁。我還未來得及抬頭,那人的聲音傳來“小兄弟來嵐都尋親啊?”


    抬頭,我好奇的望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是撞了什麽好事?剛才鄰桌的帥哥竟然主動找我搭訕。難不成是貪戀我的美色?不過我好像是男裝麽,難不成是從背背山來的……(這個人已經語無倫次了,還請各位讀者大人見諒。)


    此時與我搭訕的正是剛才右邊的那個男子,當時沒看清楚,現在到看夠本了。隻見他一身錦繡緞麵的青衫,領口處繡著精致的暗紋,看穿著便知也是出身不凡的主。再看他的臉,從正麵看,微微有些消瘦,但仍止不住的英氣,一雙漆黑的眸犀利的很,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


    雖然是帥哥,我還是得保持一下淑女風範,不露聲色的點頭,“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賜教?”


    他也不動聲色道,“方才無意間看到兄台的玉牌,似乎很熟悉。”他語氣中似乎帶著微微的不悅,掩飾的很好,卻被我聽了出來。


    我真是瞎了眼了,原以為貪戀我的美色的,到頭來是看中了我的玉!


    “世上玉牌千千萬,偶爾看見兩塊相似的也並不稀奇。”我打起了馬虎眼,你不就想要我的玉麽,偏不給你,難得你長得順眼,逗逗先。


    那男子皺了皺眉頭,繼續道,“不知兄台的玉牌可否借在下一看?”


    “此玉牌乃祖傳之物,恐不便相看。”我假裝無奈的搖搖頭,忽然瞅見另外那個帥哥也正往這邊望,頓時玩心四起。


    “哼!祖傳?若我猜得沒錯,這玉牌乃是我師傅之物!”他的語氣明顯帶著不屑與鄙視,真麵目終於揭開了!暗取不成,現在要明搶了!


    “聽兄台的口氣,這玉牌還是我偷來的了?”我昂起頭,毫不畏懼的盯著他的眼。你狠我也狠,大不了等會拿藥把你放倒了先。


    “這也就你自己知道了……”他低聲說了句,語氣中明顯的惱火。


    這玉牌明明是“源山道人”給我的,按他這麽說,源山道人是他師傅了?就那悶騷的老道士,怎麽可能收這麽囂張的徒弟,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好!本姑娘就陪你玩玩,看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沈某聽聞嵐都雖為都城卻很是好客,我在家鄉時母親大人每每提起嵐都都說此地不但物產豐富,繁榮昌盛,更是人傑地靈,可今日一見卻也並不盡是如此。”我瞟了一眼他氣的發白的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這為兄台不過是瞧了一眼我的玉牌,就認定此玉牌乃你師傅所有,更誣賴此玉牌是我偷來的。若兄台喜歡這塊玉牌,大可告訴我一聲,這玉雖是我傳家的寶貝,但若兄台實在喜歡談個價錢我也是能忍痛割愛的。可你偏偏不與我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呢?你要就要跟我說麽,不可能你要我偏不給你而你不要我卻偏要給你……”說到最後,我感覺自己儼然已經進化成了唐僧。


    “兄台這般強取豪奪,與強盜又有什麽分別!”總結陳詞,我還特意把強盜二字說得極其洪亮,惹得眾人紛紛向我們這邊看來。


    這小子看樣子是把持不住了,我見那張帥臉由白轉紅,由紅再轉青,由青慢慢向烏黑發展,忙往懷裏取魅煉香。


    忽然,憑空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這位小兄弟還真會開玩笑……”說話間,一雙修長的手已經按在了青衫男子肩上,男子握劍的手鬆了下來,不過臉色還一樣的陰暗。


    我將本要拿藥的手順勢支在臉上,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前來勸架的男子。這便是方才我稱之為“驚豔”的男子,他手中拿著紙扇,一縷青絲在衣襟間滑落,深不見底眸饒有趣味的看著我。


    “可惜玩笑開的太大,你這位兄弟恐怕是當真了。”我露出一副極度無奈的表情,搖了搖頭。


    “怎麽會呢,小兄弟長得這麽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個好人!”那男子拖得長長的尾調響起,我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詞——妖孽!


    驀地我腦中靈光一閃,暗暗驚叫了聲。我到這男子的樣貌怎麽幾分熟悉呢,原來就是兩年前騎馬闖進毒陣的倒黴蛋!時隔兩年我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他長得著實不錯,加之那與人說話間的輕浮,我終於記了起來。


    這樣一想,我便有些心虛起來,雖然當初也不是我的錯,但那毒陣畢竟是師傅擺的,再加上那時我的態度也不好,若他還懷恨在心,即使我有□□護體,也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忙撇開眼,語氣軟了下來:“兄台見笑了,我也不過是和這位大哥說說笑。”


    “影堯,何必跟這家夥廢話?”見那毛頭小夥子似乎很不福氣,氣勢洶洶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一口吞掉。這叫影堯的男子忽在他旁邊耳語了兩句,隻見原本還想殺了我才解恨的男子竟然臉色一轉,看我的眼神帶著些疑惑,完全看不出剛才被我氣到吐血。


    我不禁吐了吐舌頭,這人還真有學川劇的天分。


    待他倆又回到對麵的位置上坐下,而我完全是一頭霧水。心裏使勁琢磨著,究竟那叫影堯的男子說了什麽,難不成他認出了我?但我現在一身男裝,眼睛還染回了常色,加之我們當初不過一麵之緣,兩年過去了,他怎麽可能還認得出我?


    實在琢磨不透,正玩弄著手中的筷子,忽見對麵的兩道目光“簌”的射向我,也不知這目光裏究竟包含了什麽。隻覺得是看也不成,不看也不成,隻好低頭匆匆把碗裏的飯扒完,逃一樣的奔上了樓。


    直到走了好久,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才漸漸消失。“誒……”我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被人關注的感覺著實不好受,以後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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