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巧兒他們主動將園子讓給了王夫人他們,可王夫人隻高興了沒幾天,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不過短短的一個月,王夫人花在園子上的銀子就有好幾百兩,將王夫人心疼的夠嗆,仔細一打量,確實哪樣都省不得。


    這裏麵有近百兩是下人們的月錢,再加上他們吃喝花費,也得七八十兩,還有那些個戲子,每月也得花費近百兩,再加上還得時不時的補種些樹木花草,買點觀賞魚什麽的,這些就更沒數了,這還沒算上四時簾櫳帳幔的重置費用呢。


    王夫人在心裏恨得直咬牙,怪不得大房這麽輕易鬆手呢,原來這就是一個賠錢的貨。王夫人無奈,隻能去找賈母,想著看在娘娘的麵上,怎麽也得從大房手裏弄出點銀子。


    王夫人到了賈母房裏,隻字不提鳳姐說的以後園子歸自家的事,隻是口口聲聲說大房不肯拿銀子維護大觀園。賈母聽了自是生氣,直接將巧兒叫來,責令她拿出銀子修護大觀園。


    其實賈母也知道王夫人的話裏有水分,對大房將園子讓給二房的事也有所耳聞,當然,她也知道二房在園子上麵花銷不少,隻是這賈母偏心慣了,加上省親時的榮耀迷昏了頭,這才不給巧兒她們開口的機會,一上來就命令大房,拿出銀子貼補二房,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哪知道卻被巧兒一口回絕了。


    “老太太,不是媳婦不聽您的,雖說這園子各方都使過力,可這園子畢竟是給娘娘蓋得,要是從公中出銀子走賬,那麽這園子可就算作公中的產業了,這對弟妹這房好像不太公平吧,再說這娘娘怎麽說也是弟妹親生的,我看這園子還是給二房好了。”


    “大太太說的什麽話,這是給娘娘修的園子,就應該是娘娘的產業,那裏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幸虧這屋裏沒外人,否則這話傳出去,就能治你一個大不敬呢。”


    “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啊,那也好辦,以後這銀子從那五千兩裏麵出就好了,左不過都是應在娘娘身上,二太太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管著這事也可以。老太太,您看這麽辦可好?”巧兒說完不等賈母開口,又接著說道:“老太太,眼看著迎春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我哪裏實在走不開,老太太要是沒事,媳婦就先退下了。”說完,巧兒就徑自出去了。


    賈母被巧兒一番話堵了個正著,偏偏不敢發作。賈母能在賈府作威作福,憑借的就是朝廷以孝治天下,兩個兒子對他孝順,凡事都聽從她的吩咐。不過如今賈赦雖然表麵上和以前一樣,但賈母自己心裏清楚,這個兒子是指望不上了,真要惹急了他,指不定怎麽對她呢。所以,對巧兒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再加上賈|又當了官,迎春也嫁的好人家,更使得賈母軟了三分,隻能眼看著巧兒走了。


    王夫人到賈母那裏一番哭訴,沒見到半分成效,回頭臉色就有點不好,找了借口回了房,正看見賈政坐在桌邊喝茶,不禁開口道:“老爺,你還有心思喝茶,我都快急死了。”


    賈政放下茶杯,沒好氣的問道:“你又怎麽了?”


    王夫人將園子的事和剛才的事同賈政一說,然後道:“老爺,這眼看著大房那邊越來越強勢,我們可怎麽好啊,難道真的等老太太百年之後,就這麽搬出去?”


    “那你說怎麽辦?這兩房早已分家,白紙黑字的,能有什麽辦法?倒不如好好置辦一份家業,將來寶玉也有份依靠。”


    “老爺說的在理,可是家裏就這麽點進項,還得維持平日的開銷,已是十分艱難,再加上老爺時不時的買點古董什麽的,更是剩不下多少,如今又填上這麽個園子,哪裏還能攢下什麽家業。”


    賈政臉紅道:“好了,不就是買了幾古董嗎,用得著老是提個沒完,再說了,我這也是為了娘娘才去尋得不是。”


    “老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可是老爺,不管怎麽說,這家裏也確實該添幾個進項了,老爺可有什麽主意?”


    “我要是有主意,還能不和你說。再想想吧,總會有辦法的。”


    “老爺,我倒有一個辦法,隻是不知道老爺……”


    “什麽辦法?我醜話說在前頭,放貸或是包攬訴訟什麽的,你想都不要想,這種事一旦發現,別說我們,就是娘娘也得不到什麽好的。”


    “看老爺說的,這都是哪年的黃曆了,我當初也是被人騙了,否則那裏會做這種事,我說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老太太怎麽了?”賈政茫然的問道。


    “老太太有多少身家,老爺是知道的,如今咱們艱難,不知道老太太那邊……”


    賈政考慮了一會兒道:“恐怕不行,這麽多年,你看哪個從老太太手裏得到過東西,以前隻有小妹,現在嗎,也就寶玉和黛玉了,就是娘娘也就今年修園子的時候,拿出一點銀子,要從老太太手裏弄出點什麽,難啊。”


    “看老爺說的,明著要不到,不會暗地裏想法了嗎,總會有辦法的,再說老太太對寶玉總是大方的,要不然也可以在寶玉那裏做點文章。”


    “哼,別提寶玉,一提寶玉我就來氣,都是你嬌慣的他,你看|兒都入仕了,偏他還在內宅廝混,成天不務正業。”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老太太疼孫子,天天把他帶在身邊,這才惹得一身脂粉氣,我也想好好教育寶玉,可我也得插得上手啊,說起來,幾個孩子全都是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我要看看兒子,還得老太太發話才行,我容易。”


    “好了,我不過白說兩句,你又扯到老太太那裏幹什麽,老太太也是好意,再說她年紀大了,膝下孤單才這樣,大房那邊的不也是這樣嗎。”


    “那能一樣嗎?瑚兒他們兩兄弟是什麽情況,再說了,|兒不也是在大太太身邊長大的?怎麽偏偏我的寶玉……”


    “你說的什麽話,寶玉在老太太那裏,吃穿用度那樣不是頂好的,這些你怎麽不說了?”賈政有點生氣的說道。


    王夫人見賈政有些生氣,於是轉變話題道:“老爺,都是我的不是,倒是這產業,老爺可有法子?”


    賈政搖頭,然後說道:“我先想點法子,實在不行再在老太太那裏想辦法吧。”


    這邊兩夫妻在低聲商量事情,外麵賈母幾乎要站不住昏倒了,全靠著鴛鴦在旁片架著她。不過賈母畢竟是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仔細定了定神,到底還是緩了過來,回頭看看旁邊跪著的奴才,賈母低聲吩咐道:“一個個的都把嘴閉緊了,要是讓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一個個的都等著去苦窯吧。”眾人連連點頭,賈母徑自走了出去。


    原來賈母等兩個媳婦都走了,自己尋思著,這老二家今年也是花費不少,再加上還有宮中的娘娘,老太太到底還是心疼小兒子,叫鴛鴦拿出二萬兩銀票,想著給二房貼補貼補。因為怕大房那邊知道了,覺得自己偏心,再鬧出什麽事來,因此隻悄悄的,帶了鴛鴦一人過來。哪知剛到二房門口,就看見周瑞家的坐在外麵把門,老太太一時好奇,悄悄繞過去,沒想到卻聽了這些話,當即是又氣又怒,差點就昏倒在那裏。


    賈母剛回了園子,就一頭栽倒在床上,唬的鴛鴦要去找太醫,賈母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時氣急脫了力,並沒什麽大事,隻是製止了她,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賈母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個府裏已經沒多少地位了。


    大房就不必說了,自己以前因為賈赦生母的原因,一直不喜歡他,當然對他媳婦也沒什麽好臉色,一直偏心二房。如今他們大房的人發達了,雖說麵上沒什麽,可賈母知道,兩人的母子情分已經所剩無幾,不過是自己還沒觸到大房的底線,再加上一個孝字壓著罷了。


    賈母又想到賈政,不由得老淚縱橫,自己一向把賈政當做親子,從小一手帶大,事事為他打算,甚至不惜為了他傷了賈赦的心,可是他又是怎麽回報自己的。雖然那些誅心的話並不是賈政親口說的,可是他可曾開口訓斥王氏,可見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不好開口罷了。


    賈母有心要好好治治二房,但想到元春,卻又放棄了。既然賈政王氏能對自己滿懷怨氣,未必元春那裏就不一樣。賈母可是知道的,元春手中沒銀子,可是同王氏要了好幾次錢了,想必對自己手裏這些產業也是眼饞不已的吧。


    哼,賈母想到,我要是沒聽見這些話,說不得會被他們哄出些東西,如今,那是妄想。又想起王夫人埋怨自己霸占寶玉之事,賈母思慮了好久,還是決定將寶玉養在自己身邊。


    寶玉是個來曆不凡的,不出幾年,肯定會有出息。若是回了二房,還不知道要被他那兩個父母□□成什麽樣了,若是和自己生分了,那麽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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