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可有高見?”


    任我行故作玄虛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有,也沒有。”


    雖說是一個近乎於虛無的答案,不過這是顧容崢幾日以來聽到唯一有希望的答案,他不由得大喜,“神醫請講,不管是什麽難題,朕定會解決。”


    還真是用心良苦!


    如果不是任我行聽過有關於顧容崢的種種惡行,他真要被顧容崢的深情所打動,讓陸綰留在這裏便是,左不過他受人之托,還是要帶著陸綰離開皇宮才是。


    “皇上息怒,草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綰妃娘娘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在宮裏居住,而是要到一處世外桃源靜養,唯有如此,綰妃娘娘的身體才會慢慢好起來。”


    世外桃源?


    顧容崢蹙起眉頭,“如此一來,豈非要綰妃去別的地方居住,不和朕在一起?”


    “不錯。”任我行微微頷首,“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草民才說救活綰妃娘娘的辦法是有的,但是也可以說是沒有,畢竟綰妃娘娘乃是皇上的妃子,若是去了世外桃源,怕是會惹來非議。”


    原來如此!


    顧容崢不由得陷入沉思當中,若是這般可以讓陸綰的身體好起來,讓她去那所謂的世外桃源倒是也未嚐不可,隻是他從不知道原來東楚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存在,因此對於任我行的身份,反倒是存了些許懷疑。


    “你說的世外桃源是在何處?既然是朕的妃子,朕自是要料理妥當。”


    “回皇上的話,世外桃源不在東楚,而在西南方向,如果皇上不信草民的話,大可以派人隨同綰妃娘娘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草民不過是為了黃金萬兩和良田千頃,若是害了綰妃娘娘,對於草民來說並無半點好處。”


    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你需要多長時間?”


    任我行略微沉吟,“半年之內,草民必將會治好綰妃娘娘,到時候綰妃娘娘將會重新回到皇上的身邊。”


    半年麽?


    顧容崢摩挲著下巴,半年不算很長的時間,等到陸綰的身體恢複之後再回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更何況,雖說他並不知真的有那等世外桃源,派人跟著陸綰便是,左右任我行也翻不出什麽浪花兒來!


    “如此,朕便應了你,隻是你記得,若是你敢從中耍花樣,朕定饒不了你!”


    “草民遵旨。”


    任我行總算是長籲了一口氣,演了這麽久的戲,終於可以得到顧容崢的首肯,還真真是不容易。


    而陸綰雖是閉著眼睛,可她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終於落了下來,此刻她無比期待著和顧容息團聚的那一刻,就算顧容息失憶,可隻要能時時刻刻地陪著他,便已然是最好的結局。


    “皇上,禦史大人求見,道是為了平民暴亂一事。”


    又是這事兒!


    顧容崢隻覺得頭疼得緊,如今東楚大量征收賦稅,的確是暫時擊退了北疆,隻是各地越發暴亂嚴重,讓他頭疼得緊。


    如果換做是平日,他或許還可以找陸綰說說話,然而如今陸綰已然成了這副模樣,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即刻帶著綰妃離開皇宮前往世外桃源,半年之後,朕要見到綰妃好端端地回到朕的身邊。”


    “草民領旨。”


    顧容崢匆匆離去,而陸綰才終於睜開眼睛,見了任我行之後頗為不滿頗為不滿,“你怎麽才來?”


    “若是老夫來得早了,不就顯得不值錢了?說不定老夫會和那些沒用的東西一樣被掃地出門,到時候可就帶不了你這丫頭出宮。”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現在立刻馬上出發,我已經等不及了。”


    說著,陸綰自顧自地站了起來,命步敏步搖拎著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這才上了馬車。


    直到宮門落下的那一瞬間,陸綰方才覺得整顆心完全放下,她多擔心中間會出現變故,她可以等,但是顧容息等不了。


    如今各地暴亂,如果顧容息不能趁此機會有所作為的話,那麽他將趕不上這個時代的變化,說不定還不等他複仇,便有人搶在了他的前麵。


    這絕非是陸綰願意看到的畫麵,也正因為如此,她必須要趕快回到顧容息的身邊,以最快的速度幫助顧容息恢複記憶。


    呼。


    陸綰頭一次覺得,原來自由的空氣是那樣可貴,她略微舒展了一下身子,近來因為裝病,陸綰不得不在床榻上流連,害得她手腳酸痛,好半天才緩過來。


    “丫頭,要我說顧容崢對你也算上心,真不知道你怎麽就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可不算是福分!


    更多的內情,陸綰自是不方便透露,是以也隻是嘴角含著一抹笑意,卻並不言語。


    “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老夫也不勉強,感情這種事情最不講道理,你喜歡那小子,老夫都看在眼裏,隻是如今他記不得你,你當真不在乎?”


    怎麽可能不在乎!


    陸綰的笑意裏盛滿了苦澀,“在乎如何,不在乎又能如何?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半年之內恢複容息的記憶,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完成,若是止步於此,就太可惜了。”


    “半年之後,你真的打算回宮?老夫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歡顧容崢,就該趁著這個機會遠離才是,左右你已經離開,日後是生是死,都是老夫一句話的事兒,就算顧容崢是皇帝,他也奈何不了老夫。”


    “多謝神醫好意,此事我會再多做考慮。”


    任我行歎了一聲,他知道陸綰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也不知她此番布下這樣的局,到底是要困住誰。


    隨著陸綰而來的不止是步敏步搖,還有顧容崢特意派來的四大護衛,依著陸綰原本的打算,鞠榮山乃是她和顧容息相識之地,若他們可以在鞠榮山住下自是最好,隻是如今四大護衛卻成了阻礙。


    要不,殺了他們?


    任我行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隻有死人不會說話,更何況,不過是四個護衛而已,任我行根本就沒看在眼裏。


    然而陸綰卻搖了搖頭,“不可,以顧容崢的性子,他定是要四大護衛定期給他傳信,如果信件斷了,那麽就證明此番我出宮有詐,免不得要引起顧容崢的懷疑。”


    “丫頭,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陸綰登時笑得如同狡詐的小狐狸一般,“神醫既然是天下第一神醫,那麽總歸是要有控製他們的藥物,最好讓四大護衛以為他們明明跟著我們去了世外桃源才好。”


    “就你聰明!”


    任我行一副肉痛的表情,陸綰所說的那種藥物他自然是有,隻不過十分稀奇,若是用在這幾人身上,難免暴殄天物。


    “我可不管,此事就拜托給神醫。”


    說著,陸綰竟是轉頭看向外麵的風景,再也不肯提四大護衛一事。


    鞠榮山。


    雖說接到了飛鴿傳書,道陸綰明日才能到,可顧容息的心就好似百爪撓心一般癢癢的,自打上次一別,他便很想再見陸綰一麵,隻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主子,主子?”


    木簡喚了幾聲,方才使得顧容息神遊回來,“何事?”


    “主子,時辰不早了,主子還是盡早歇息,神醫說了,要您多多休息呢。”


    顧容息微微頷首,可腦子裏都是陸綰清麗可人的模樣,竟是一時半刻睡不著,心中委實是盼望著明日早些到來。


    “公子歇下了嗎?”


    門口傳來了小心翼翼的聲音,正是任碧芊。


    “歇下了,任姑娘有事?”


    “我——”


    任碧芊難得地猶豫,“我知道明兒個陸綰會來,我隻是想要請求公子,可否給我們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喜歡公子,為此更是願意付出一切,若是公子連這等機會都不給我,那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明明是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容息悠悠地歎息一聲,這些時日他費盡心思地想要任碧芊離開,奈何任碧芊一門心思地跟著他,即便自己好話說盡,卻也不能動搖顧容息半分。


    “抱歉,任姑娘,我的心裏麵隻有綰兒。”


    “可你明明忘記了她!”


    任碧芊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喊著,“顧公子,你忘記了陸綰,為何還能說心心念念的都是陸綰?你明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麽?


    顧容息的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來,也許任碧芊說得對,他的確是在自欺欺人,因為對於陸綰的記憶,他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隻不過,當他見到陸綰的時候,卻覺得心中空缺的角落登時被填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任姑娘,請回吧。”


    明明不是第一次吃閉門羹,可這一次,任碧芊卻覺得無限淒涼。


    明日她與陸綰就要見麵了,明日,陸綰就會回到顧容息的身邊。


    到時候,還有她的什麽事兒呢?


    任碧芊踉蹌著身體走了幾步,站立不穩的時候卻被木簡扶了起來,“任姑娘,你沒事吧?”


    “不用你管。”


    任碧芊沒有好氣地說道,她的確莽撞,卻並非是個傻子,木簡故意將她的房間和顧容息的房間安排得那麽遠,任碧芊早有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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