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結束後,葉晨先回自己的院落,糜竺被安排在葉老爺子的院落裏休息。


    從糜竺到最後才談杜康酒可以看出很多事情,第一他表明不討價還價,按照葉家的規矩來。二是說明他此行的目的杜康酒隻是順帶,至少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於糜竺到遼東到底要幹什麽,葉晨還不太清楚,但是不會僅僅隻是為了杜康酒而來。


    其實最開始糜竺還真的是單純為了杜康酒而來,但是當他進入幽州地界,逐漸收集到一些情報,他就開始慢慢的轉變了。


    糜竺收集的情報很全麵,從最開始葉晨酒樓推出炒菜,然後杜康酒,還有葉家剿匪,葉家對抗、消滅烏桓,還有葉家收縮力量,葉家招收流民等。


    這些情報糜竺都進行詳細的整理和思考,他發現了裏麵很多有趣的事情。單單從剿匪上來說,雖然外麵傳言葉家損失慘重,但是糜竺一點也不相信。


    假如真的損失慘重,以一個商業家族,從利益角度上想葉家肯定不會繼續剿匪,然而葉家卻依然將剿匪的重任自己扛了下來。


    還有從對付烏桓的情況中分析,葉家護衛營的戰鬥力非同一般,所以這也證明在剿匪中損失其實很小,葉家不僅不虧,反而獲利巨大。


    最讓糜竺歎服的是葉家錢莊,他敏感的感覺到這裏麵肯定存在巨大的利益,隻是一時間不清楚利益在哪裏,所以會談中糜竺才特意問了葉晨錢莊的事情。


    糜竺是有大決斷,大魄力的一個人,眼光自然沒問題,他從中發現了葉家與別的家族不一樣的東西,最讓他看重的就是葉家的戰力,護衛營能硬憾數萬烏桓人,可見戰力之強悍。


    還有讓糜竺看重的就是葉家竟然大舉招收流民,收的不是一萬兩萬,而是十幾二十萬,目前看來這完全是一種負擔,及時他們都成為葉家的佃農,今後為葉家種田,那麽怎麽高的投入,也要數年才能收回成本,如果用商人的思維去思考,那是非常不合算的。


    最後讓糜竺看重的就是葉家的真正掌舵人,年紀輕輕的葉晨,從這一年的表現來看,葉晨絕對是一個厲害的人,能用一年的時間讓整個葉家起翻天覆地的變化,糜竺問問自己,當初自己接掌糜家跟葉晨一樣的年齡,但成績卻遠遜葉晨,何況當初自己接掌的時候糜家如日中天,並沒有什麽危機。


    這一切讓糜竺此行的目的發生了變化,那曲轅犁隻是一個意外之喜,杜康酒已經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相信自己糜家在徐州的地位,葉家將杜康酒交給他們代理是最合適的。


    糜竺在葉家又待了三天,他在襄平周邊進行了詳細的考察,考察的結果讓糜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


    考察完後讓糜竺的感覺,這葉晨不是在經營一個家族,反而是在經營一個勢力,本來想和葉家進行深度合作的他一時間遲疑了起來。


    經營一個勢力,成功了收獲巨大,失敗了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作為一個大家族的家主,生存永遠放在第一位,他不能隨便冒險。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處世之道,如今局勢不明朗,葉家雖然有潛力,但是未來同樣非常危險,所以他並不能草率的做決定。


    不過糜竺必須下決定,無論這個決定如何。


    這幾天沒有和葉晨再交談,然而糜竺已經下了決定,所以他讓人通知葉晨,想找他一敘。


    對方可是四大商業家族的大當家,現在有個說法,就是南糜北甄,糜家和甄家無疑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兩個商業家族,現在的葉家雖然也是四大商業家族之一,卻沒辦法與糜家和甄家比肩。


    葉晨沒有托大,當即放下所有事情去跟糜竺交談。


    晚飯後,葉晨的書房裏隻有他跟糜竺兩人。


    “子仲兄,在葉家住的可好。”


    “哈哈,葉兄客氣了,這裏甚好,甚好。”


    兩人各自客氣了幾句,不過兩人都是掌櫃一個商業大家族的巨頭,放在後世都是世界五百強頂尖的存在,自然不會多浪費時間。


    “葉兄,這幾天在遼東走了走,對於葉家的一些做法很不理解,可否為在下解惑。”


    “子仲兄請講。”


    “葉兄身為商人,但是經營手法卻不是商人手法,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葉家如何從中盈利,花費巨大,然而收益卻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收回來。”


    葉晨一聽就知道對方要問什麽了,糜竺是在問招收流民和養軍隊的事情,這要是在平時的確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收的回來,但是現在卻不是平時。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穿越過來,而且馬上大漢就要分崩離析了吧。


    葉晨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子仲兄,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當今的天下自己手中沒有一定的實力總是讓人惴惴不安,雖然我投資明麵上計算都是虧的,但是這種實力卻會帶來一些隱形的效益,而這些效益有時候往往比明麵上的效益遠遠大的多。”


    糜竺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他無法完全理解葉晨所說的話,卻隱隱感覺葉晨的做法是對的。


    “此次找葉兄談是想跟葉家合作,邀請葉兄到徐州發展。”糜竺做出這個決定是相當保守的,邀請他去徐州發展,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意,隻是葉家現在讓他看不懂,邀請他到徐州發展,自己可以更方便的觀察。


    糜竺早就感覺這個世界要變了,隻是到底會如何,他根本想不到,然而這葉家好像已經感到了什麽,並且已經開始做準備。


    既然自己不懂,那就找懂的學,反正葉家跟自己在商業上競爭比較少,市場那麽大,多一個葉家又如何,對自己沒有害處,如果能夠合作,那麽雙方都有好處。


    “不瞞子仲兄,如今幽州生意不好做,我葉家正想往南發展,首選是冀州和青州,如果子仲兄能夠適當的幫助,那麽在徐州發展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那竺就在徐州歡迎葉兄的到來。”糜竺一臉笑意的說道。


    “子仲兄,眼下倒是有一樁生意想要跟子仲兄合作,不知道子仲兄可有這個意願。”


    “哦,除了杜康酒,然道葉家還有什麽產品不成。”


    “子仲兄誤會了,我葉家現在倒是有其他的產品在研發,隻是暫時還未能上市,此次找子仲兄合作是我葉家需要大量的糧食,而南方比起我這遼東苦寒之地糧食多的多,所以想請子仲兄代為購買。”


    “哈哈,原來是如此,這個簡單,你也知道我糜家也是大糧商,這糧食還是有的是,不知道葉兄需要多少。”


    “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子仲兄也知道,如今我葉家要養十幾萬的流民,這消耗的糧食實在是太大了。”葉晨當然不會明說自己要囤積糧食了,這流民倒是個好借口。


    糜竺眼光一凝,他可不認為葉家大舉收購糧食隻是單單為了養活難民而已,要知道秋收的時候葉家派了很多糧隊南下收購糧食,自己身為四大商業家族糜家的家主,對於這個情報怎能不了解。


    隻是葉晨不說,他也不會深究,現在糜竺的想法是要和葉家保持良好的關係,但是暫時觀望,不深入介入葉家所做的事情中,否則一旦情況有變,糜家恐怕難以抽身。


    對於這個決定,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是合理的,隻是後來讓糜竺深深的後悔,隻能采取其他措施來彌補,當然這都是後話。


    “好,既然葉兄都開口了,大話不敢說,每年五十萬石的糧食,我糜家還是能夠籌的出來的。”


    糜竺開口就是五十萬石,這非常多,足夠五萬人一年的使用,這已經可以幫忙葉家減輕四分之一的壓力了。


    但是這對糜家來說並不困難,就算多幾倍的糧食也都能拿的出來,隻是糜竺現在不敢跟葉家走的太近,所以在此做了些保留。


    雖然五十萬石很多,但這也沒有達到葉晨的期望,隻是糜竺都說了,而且初次合作,算是一個好的開頭吧。


    接下來雙方又交換了一些其他事宜,做了一些合作的初步安排。最終葉晨決定在徐州開幾家葉家酒樓,並且在徐州開一家葉家錢莊,糜竺答應幫葉家召集一些世家大族,並且做說客。


    相談還算順利,葉晨又獲得了一大筆生意,至少杜康酒每年能多帶來幾億的收益,而且遝縣建起來的作坊也可以開始產生效益。


    糜竺雖然眼光毒辣,知道葉家肯定在準備什麽,或許要造反,或許知道天下將要變化,做自保的準備。但是他的謹慎讓他失去很多,讓他不敢過於深入的跟葉家合作。


    不管如何,和糜家的合作算是開始了,糜竺兩天後就會離開,於是葉晨挑選了一批人隨糜竺到徐州去,做前期準備,半個月後葉晨會將要去徐州的人員組織好,派出開始在徐州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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