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冷宮裏,就住了舒晴和藍宛婷兩個人,她們一個住前院,一個住後院互不幹涉。雖然舒晴很好奇藍宛婷是怎麽被關到冷宮裏麵來的,但是她問了好幾次,都是自討沒趣,藍宛婷根本就不搭理她。


    兩個人本就不睦,同住一座寢宮,依然形同陌路。冷宮裏沒有炭火,白天還算好過,一到晚上,屋子本來就冷,冷風還從破舊的門窗縫隙中吹進來,簡直是雪上加霜。


    冷宮物資匱乏,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出去,所以藍宛婷早早的就吹熄了油燈,同時,她召喚來了白軒之的鸚鵡小葵,給家人報了平安。


    寧公公隻給藍宛婷準備了一床被褥,蜷縮在裏麵,單靠體溫暖被窩,一個多時辰都暖不熱,而且池醉墨還真是說到做到,晚上沒有讓人給她送飯,藍宛婷饑寒交迫,隻能忍到明早再說。


    外麵刮了一夜的風,後半夜藍宛婷被凍醒了,天還沒亮,她隻能繼續躺在床上苦熬,終於熬到天亮起床,推開房門,一股清新的涼風迎麵撲來,藍宛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外麵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昨晚竟然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


    冬天被打入冷宮,天寒地凍的,比平時受的苦要多。藍宛婷一晚上沒吃飯,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還好雪下的不太深,藍宛婷反手關上門,她不能指望著池醉墨會大發慈悲的派人給她送飯,她必須要自立更生了,於是,藍宛婷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念咒召喚生靈。


    藍宛婷等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有東西掉到了頭頂上,她低頭拍了拍,竟是一團雪花。


    藍宛婷抬頭向頭頂的樹梢上看去,原來是兩隻金絲猴在作怪,那兩隻金絲猴的手裏拿著東西,藍宛婷知道,它們是來給她送吃的來了。


    兩個小猴很是淘氣,見藍宛婷抬頭看它們,它們便搖晃著樹梢,令樹梢上更多的積雪掉落到藍宛婷的身上,還歡快的“吱吱”直叫,手舞足蹈。


    失策啊,怎麽召來這麽兩個小淘氣?藍宛婷哭笑不得的跳到一邊,板起臉來命令道:“停停停,你們兩個別鬧了,快點下來把東西給我。”


    兩個小猴子還算聽話,雀躍著從樹上跳了下來,有一個還特意跳到了藍宛婷的懷裏,那力度著實不小,差點將藍宛婷撲倒,藍宛婷穩住身形,無奈的抱住了它。


    小猴子一手摟著藍宛婷的脖子,一手將腋下夾著的東西遞了上來,藍宛婷接過一看,是小半串香蕉,四五根的樣子,藍宛婷摸摸它的頭,誇講到,“做的好,真乖。”


    這時,藍宛婷覺得有人在拉她的裙角,低頭一看,另一隻小猴子看著她懷中的小猴,滿眼羨慕,藍宛婷蹲下身子,將懷中小猴放開問道:“你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


    另一隻小猴子獻寶似的捧上一個東西,藍宛婷低頭一看,是用荷葉包著的,伸手一摸還是熱的,聞到飄入鼻孔的香味,藍宛婷喜道:“是荷葉糯米雞!你們真好,愛死你們了。”藍宛婷左擁右抱,歡喜的不得了。


    在京城,隻有百獸園裏有金絲猴,它們應該是在禦膳房裏給她偷的東西。


    放走了小猴子,藍宛婷抱著食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荷葉打開,藍宛婷拽下一條雞腿,心中暗道:“池醉墨,你不給我吃的就以為我會屈服你嗎?我自有辦法養活自己。”享用著美味的荷葉雞,藍宛婷被關在冷宮裏的淒涼之感終於消退了點,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身處冷宮,無所事事,藍宛婷和舒晴又不和,也不會找她聊天,下午,藍宛婷實在待不住了就出去掃雪,即可以活動筋骨,又可以不讓自己那麽空虛無聊,同時還可以想一想怎麽解開她和池醉墨之間的死結。


    掃完雪後,藍宛婷回到屋子,自己倒了點水喝了一口,意外發現她的被子不見了。


    被子哪裏去了?藍宛婷略一思索,放下杯子便往舒晴的住所走去。


    屋內,舒晴剛剛把床鋪好,正一臉幸福的躺在床上,忽然門開了,藍宛婷站在門口,不悅的盯著她。


    舒晴眼中的尷尬一閃即逝,隨即一骨碌爬了起來,氣勢淩人的道:“你來幹什麽?”


    藍宛婷看了一眼舒晴身下的被子,那正是她的被子,不禁皺了皺眉頭,“你說我來幹什麽?”


    舒晴自然知道藍宛婷指的是什麽,可是她卻裝傻道:“誰知道你來幹什麽,有事快說,沒事請走開。”


    藍宛婷反唇相譏道:“做賊還這麽理直氣壯,舒晴,你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賊?誰是賊?我可是采女,我的地位比你高,這裏我說了算,拿你個被子怎麽了?就算我要你這身衣裳你也得給我脫下來。”舒晴知道皇上連飯都不給藍宛婷吃,估計再這樣下去,藍宛婷也撐不了幾天的。現在天已經冷了,冷宮裏連一塊炭火都沒有,一床被子也不足以禦寒,她這才有恃無恐的奪了藍宛婷的被子。


    藍宛婷沒想到,舒晴都被關進冷宮了,這驕橫無理的性子依然沒改,藍宛婷怒極反笑,“那你的意思這被子是不打算給我了?”


    “你覺得我會給你嗎?”舒晴坐直身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正你一直挨餓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被子早晚都是我的,你就想開點吧,別在這裏自討沒趣了。”


    從來沒有人對藍宛婷說過這樣的話,藍宛婷心頭惱怒,臉上卻帶著笑容,“既然你那麽想要霸占我的被,那就送你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有句話我要提醒你,我的被子,你未必有福消受,如果消受不起,記得還給我哦。”藍宛婷說完再不遲疑,轉身離去。


    舒晴沒搞明白藍宛婷所說的消受不起是什麽意思,不過見藍宛婷走了,她隻當藍宛婷不堪一擊,強裝強硬罷了。白得了一床被子,晚上可以睡個溫暖的好覺了,舒晴複又躺了回去,沾沾自喜。


    天黑了,藍宛婷算準了舒晴會把被子還回來,所以坐在煤油燈前,耐心的等著。


    倏然,油燈滅了,藍宛婷緊張的汗毛倒豎,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冷宮鬧鬼的畫麵,她越發的害怕起來,可是周圍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麽異常,她身心稍定,想要找火折子再把油燈點起來,房門卻突然莫名其妙的開了。


    冷風灌入,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粟粒,藍宛婷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所以她的心弦驟然繃緊了,望著門口大叫道:“來者何人?不管你是人是鬼,請現身說話。”


    半晌,門外隻見蒼茫的夜色,連半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別提是人了。這樣怪異的情形令人覺得瘮的慌,藍宛婷隻覺腳底升起一股涼意,一直躥上脊背,直達後腦。


    沒有人嗎?莫非是自己多慮了?藍宛婷大著膽子一連又喊了幾聲,仍然沒有什麽回應,她順手將油燈點燃。光明驅走黑暗,藍宛婷鬆了口氣,起身將門關好,或許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吧,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踩雪的“吱吱”聲,那聲音直奔她的寢房而來,藍宛婷剛剛放鬆的神經,又一次處於一級戰備狀態,她順手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緊張的盯著門口。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隻聽舒晴氣急敗壞的道:“藍宛婷,沒想到你這麽髒,被子上居然全是虱子,咬死我了。現在你的被子還給你,哼,你用過的東西,白給我我都不要。”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藍宛婷樂了,不過也沒想到,他還挺能忍,居然忍了這麽久才把被子送回來,不禁戲謔道:“白給你你都不要?那上午是誰搶走了我的被子?當時我就說你無福消受,你還不信,這回知道我沒騙你吧?”


    一想到剛才被無數虱子叮咬的滋味,仿佛現在四肢百骸還在刺癢,舒晴忍不住抖了一抖,氣的一跺腳,將被子扔在門口,轉身走了。


    一切盡在掌握,藍宛婷淡然一笑,將被子揀了回來,拍掉上麵沾染著的雪花,回到床上熄燈睡覺。


    次日,守門的小太監聲稱花圃保暖用的棉被不夠用,直接奪走了舒晴的被子,這令舒晴叫苦不迭,藍宛婷見到她,好想落井下石的說一聲:報應啊報應,然而做人要厚道,藍宛婷不屑與她一般見識,所以並沒有落井下石。


    藍宛婷所住的屋子天天“鬧鬼”,不是窗外有莫名其妙的黑影晃動,就是油燈忽滅忽亮琢磨不定,藍宛婷一開始真的被嚇的不輕,後來她一直沒有發現所謂的鬼,她適應能力很好,也就把這些當成正常現象了。


    一晃三天過去了,盡管池醉墨不給藍宛婷飯吃,但那兩隻金絲猴天天給藍宛婷送飯,所以並沒有餓著她。


    這日,又是一個雪花飄飛的夜晚,因為太冷睡不著,藍宛婷隻能蜷在被子裏數綿羊,這時,房門又莫名其妙的打開了,藍宛婷隨意往門口看了一眼,意外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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