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


    顏青空正在吃著飛機餐。


    “你看,那人吃得真幹淨,居然連一粒米飯都沒有留下,嘖嘖。”旁邊有人低聲對同伴說著,並示意了一下顏青空。


    飛機餐並不太好吃,有人隻是隨意扒了兩口,應付一下肚子就算了。


    “這也太幹淨了吧?”


    他的同伴伸頭見到,微微愣了一下。


    雖然他們的聲音很小,但是顏青空卻聽到了,隻是對他們笑了一下,道:“糧食來之不易,該珍惜。”


    在那個村子裏,當他真的明白後,對糧食就珍惜起來。


    那兩人聽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顏青空並沒有多說什麽,就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等待飛機降落。


    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飛機在東湖市降落了,接著他就回到公寓洗漱一番,然後就走進長生客棧。


    在這幾天,他原本白皙的皮膚,倒是有些曬黑了。


    他站在台階上,看著如同棉花糖般的雲海,而腦海裏卻不斷浮現,農民在梯田上插秧的情景……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輕輕念起來,腦海中浮現詩中描繪的畫麵,接著搖頭歎息一聲,就走到廚房裏淘米煮飯。


    在淘米時,他見到有幾粒米掉在地上,就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彎下腰去撿起來。


    淘好米,就泡米。


    在等待的時間裏,他打開長生菜譜,並沒有發現那一縷氣,就有些愕然起來。


    “難道是錯覺?”


    顏青空有些疑惑道。


    在那個村子裏,他明明就感受到有一縷氣縈繞著指尖,接著好像沒入長生令了。


    大概四十分鍾後,他就生火煮飯。


    這時,他沒有多想什麽,隻是規規矩矩做著,一切都很自然,沒有絲毫的刻意。


    不過,他又忍不住,念起那道《憫農》了。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越念就越有感覺,聲音中多了一縷韻味,讓他好像置身於詩中的畫麵裏,正在烈日當空中下,鋤著禾苗間的雜草,一滴滴的汗水滴落在泥土上……


    從播種到收獲再到翻地,似乎一年又一年,而自己卻最後餓死了。


    不知何時,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正一滴滴劃落在地板上。


    當他從那首詩的意境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在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是怎麽回事?”


    顏青空心神有些顫動,似乎自己穿越時空般,在那首詩的世界裏,做了一輩子的可憐農夫。


    但是在最後,自己卻被餓死了。


    “難道在走神時,我竟然做了一個夢?”


    他回神苦笑一下,接著發現米飯已經做好了,正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清香。


    廚房裏香氣四溢,無比誘人。


    “飯好了?”


    顏青空有些驚喜,想不到自己走神都能夠做出來了,這讓他十分意外。


    他迫不及待打開蓋子,就聞到香氣襲人而來。


    隻見鍋裏的米飯,不僅粒粒飽滿,還晶瑩剔透,亮晶晶的,米香四溢而起。


    “好香!”


    他低頭聞了一下,忍不住驚歎起來。


    這時,他連忙盛起一碗米飯,就匆匆端到客堂吃起來。


    “顆粒飽滿,晶瑩剔透,鬆軟順滑,米粒清香。”


    他品嚐一口後,就驚歎起來,道:“而且,入口勁道有嚼頭,待嚼過後綿軟略粘,顯得芳香爽口。”


    亮晶晶的米飯,在客堂裏清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而且,入喉即化,對胃沒有半點負擔。”


    顏青空閉上眼睛,在細細品嚐,輕道:“雖然已經下肚,卻依然唇齒留香,回味綿長,讓人難以忘懷。”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驀然間,一個充滿韻味的聲音,似乎穿越遠古時空而來般,從客堂裏緩緩響起了。


    顏青空聽到,身子微微一顫。


    這時,他看著眼前的米飯,就如同看珍珠般,似乎無比的珍貴。


    他一邊靜靜聆聽,一邊慢慢品嚐,每一粒米飯都無比的珍貴,乃是農夫用血汗換來……


    那個聲音不斷響著,不斷衝擊他的靈魂,觸摸靈魂的最深處。


    在恍惚中,他看到一幅幅的畫麵,正是詩中所描繪的畫麵,使得他心頭顫動不已。


    農夫終年辛勤勞作,不避嚴寒酷暑、雨雪風霜,以血汗換來處碩果累累,而自己卻兩手空空、慘遭餓死……


    但是,卻有人把他辛苦種出來的糧食,棄之如敝履,把糧食倒在地上。


    粒粒糧食,皆是滴滴汗水啊!


    請珍惜!


    不知不覺,顏青空已經成為那個農夫。


    不知何時,他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也不知不覺,他就這樣吃完那一碗令人流淚的米飯。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顏青空回神過來,更加珍惜眼前的米飯了。


    他回到廚房,再盛起一碗。


    這米飯,似乎有魔力般,讓他根本就抵擋不住。


    而一道“粒粒皆辛苦”,隻是一個人的量,大概是兩碗的樣子。


    “想不到,一碗白米飯都能夠如此好吃,還能讓人品嚐到粒粒皆辛苦。”顏青空有些感歎,想不到這一碗米飯如此神奇,能夠讓人回味無窮。


    這時,那個充滿韻味的聲音,又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讓他再次流下淚水。


    這次,他不僅品嚐到,其中的粒粒皆辛苦,還品嚐到農夫的一生……


    “來之不易啊。”


    他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米粒,雙手有些顫抖起來。


    而淚水,不斷從臉上流下。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不過,在他吃完後,那個聲音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念起來。


    那首詩每響起一次,他就體會到一次農夫的一生,知道粒粒糧食的艱辛,來之不易……


    “媽呀,還不停?”


    顏青空一邊擦著淚水,一邊無奈地說道。


    每當這首詩在他腦海中響起時,他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他想停,卻停不了。


    詩,第四次響起,依然充滿韻味,似乎從遠古時空穿越而來般,讓他置身於詩的世界裏,成為一名可憐的農夫……


    第五次響起。


    “我靠,還不停啊?!”


    顏青空一邊哭,一邊惱怒道。


    可是,他控製不住眼淚,它不斷地流下來。


    當在第十次響起的時候,他一邊哭,一邊怒,十分奇怪的表情,道:“我靠,你還要播放到什麽時候啊?我已經哭了十次了……”


    那個充滿韻味的聲音,在他腦海裏不斷響起。


    一遍又一遍,無限單曲循環。


    “媽呀,放過我吧!”


    顏青空求饒起來,這個聲音簡直就是魔鬼,不斷地摧殘著他的精神,道:“我什麽時候不珍惜糧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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