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照去千州鬧得風生水起這幾天,曼麗著實通過正陽跟“梅靜群”又“親近”不少。


    這鬼打架的,是有他的暗黑門道啊,隻一天功夫,曼麗的工作證他給“拿”回來了!


    都是歪門左道,曼麗也懶得問怎麽弄回來的了,隻這老道,萬千是不敢再接觸了。不過,“想了解梅靜群”這點私心卻真不容易消除,正陽這幾天跟她形影不離。


    今天要去豐縣,未免不順暢,畢竟抱樸子在豐縣的老道觀如今香火依舊旺盛,也是些麻煩人物常往來的地方,於是正陽並沒有喬裝,隻是到時候雷鋒帽裹的嚴實些,戴了口罩,車開的都是總空公務車,否則,那老道觀你還真找不著“好落腳之處”。勢力得很。


    聽見門口有腳步近,正陽拿起一大把雞毛和杆子就往洗手間走,


    才走進來,門打開了,“誰,”聽見是姚雀的聲音。


    正陽仰頭往後一看,見隻他一人遂也沒再避。要是病人,正陽很自覺,就會闔門不打攪曼麗工作。


    姚雀見是他……哎,跟他師父一樣一樣,對這位心裏真是五味雜陳。說恨吧,“元西”那也不是處了一點時間滴,肯定還是有感情;可說完全“不在乎”吧,也不可能,看他原本這模樣,分明就是那個“天上的熙正陽”!哎,也是太多“仇怨”了,哪是說忘就忘得了的?


    遂姚雀瞧他一眼,本不想搭理的。


    正陽卻還是很客氣的,“姚哥。”始終還是“元西”那時候的稱呼,


    姚雀是不想應聲的,可他好奇心又強,見他手裏一大把好漂亮的雞毛呀,沒忍住,“幹嘛呢。”還是問了。


    正陽趕緊抬抬手說,“紮雞毛撣子呢。”


    “喲,你還有這手藝,”姚雀走近看,


    正陽微笑,“不是,曼麗想紮幾把送人……”


    姚雀隻“哎呀”,這就是“傾國傾城”的魅力!他那會兒把自己捯飭得“那樣不堪”都隱約瞧得見清秀不已,他真是人說的“惡魔與天使難辨體”,極有靈氣兒的那種漂亮,隻這微微一笑,恁得自己是個大老爺們兒,也絕對不由自主“骨酥魂化”……


    正說著,曼麗進來了。


    邊問著“紮幾把了?”邊走去洗手間洗手,


    正陽遂像個乖孩子又跟著她,“這是第五把了,紮好的我都放車裏了。”


    “好,是分袋子放的嗎,”


    “是的,酸梅的放了兩把。”


    “嗯,她吵著要幾天了。”


    姚雀也扒門框子上,“師父,我也要一把。”


    曼麗根本沒空兒看他,對著鏡子把馬尾盤在了頭頂,“你要這幹嘛,又不持家。”


    “多漂亮呀,正陽搞來的雞毛肯定是上品。”


    這倒是實話,反正雞毛是一等一的好。


    “那你讓他給你紮,我這紮好的都有主兒了。”


    正陽趕緊說,“晚上我就給你紮。”


    姚雀朝他一挑下巴,“謝了啊。”


    說起這雞毛撣子,是曼麗一個手藝呢。


    這撣子啊,是被吸塵器擠出曆史舞台的,過去家家戶戶都置備撣子。


    撣子有好多種,最常見的就這種雞毛撣子,好用又好看,插在撣瓶上算是家中一道風景。由於雞毛撣子非常普及,大江南北隨處可見,所以有關雞毛撣子的俏皮話就多,比如電線杆上綁雞毛——撣(膽)子不小;撣子沒毛——光棍一條。


    攢雞毛湊撣子的俚語是過去勤儉持家的精髓,後來社會含義有些走偏了。雞毛撣子雖然多數是雞毛做的,但雞身上的毛僅脖頸上的毛可用,攢上一把漂亮的撣子怎麽也得上百隻公雞的翎毛呢。過去走街串巷的小商販用糖豆換雞毛,就是集一家一戶過年過節過壽日宰雞拔下的翎羽,最終綁成一把漂亮無比的撣子。


    雞毛撣子多是黑紅兩色,色深禁髒,白雞毛撣子中看不中用,時間長了落土難看。曼麗小時候天天看小姨拿一把撣子撣這撣那,然後去陽台使勁抖抖,讓灰塵在空中飄散。小時候她愛動腦筋呢,很奇怪為什麽雞毛能吸附灰塵,其他東西都不好使?稍後自己翻書看,原來這撣子曆史非常久遠,夏朝君主姒少康發明的,他看到受傷的野雞拖行後,身後灰塵幹淨,於是受啟發漸漸發明了這撣子,按這個邏輯,最初的撣子很可能是把死雞剝皮綁在棍子上而已。


    曼麗頭發盤好,極有興致地接過正陽手裏的活兒繼續幹,邊走到小沙發坐著,低頭很認真綁著,


    這是她的樂趣,正陽曉得,就彎腰兩手放膝蓋上撐著邊看著邊小聲說,“我已經跟酸梅聯係好了,一會兒我們先給她把撣子送去國貿門口。”


    “她又去腐敗了,”曼麗也沒抬頭。


    “她說去買指甲油。”


    曼麗笑,“那個顏色一點不好看……”


    正陽也笑著,一直就這麽個姿勢看她綁。


    姚雀翻看了她桌上的值班本後,“師父,六床那位嬌小姐總鬧,占著床位我看她是來療養的,趕走得了。”


    曼麗輕鬆極了,她盤著高高的丸子頭,露出皙白的頸項,真的,你這麽看她,少女都比不得她的純嫩。


    她笑著,還是沒空抬頭,“那我去巡房她怎麽總不鬧呢,我覺得啊……”不說話了,


    姚雀湊近,“覺得什麽,”


    曼麗站起身,把手裏的活兒交給正陽,走到桌邊,明明想一本正經的樣子,卻藏不住唇邊的笑,這樣的曼麗,她白襯衣紮在軍褲裏,一件灰白羊毛背心,其實是夕臣的。中性,職業,卻絲毫不掩嬌柔。真是賞心悅目。


    “覺得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每天其實就等著你去巡房她好鬧這麽一場。”拿起值班本在今天的一頁簽了名。


    姚雀感覺就是“勃然大怒”,“屁話!”


    看簽字的曼麗瞧過來一眼,


    又感激大舌頭地改正,“不是說你屁話,哎呀,反正就是胡說!”還是挺氣兒大地出去了。


    曼麗像個壞孩子還那麽笑著低頭簽字兒,真的挺強一樣的就覺著自己的“屁話”是對的,


    正陽從旁看著哇……


    他在心中謹記又謹記:從今往後,哪個女人膽敢在他跟前放一絲騷氣,老子一定幹掉她!


    他永遠都不要看到曼麗這種“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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